第四百五十七章鬼船骸術(一)
“沒有人???”我看了看他手里的茶杯:“不可能,沒有人你那茶杯里的咖啡是哪來的?” 光頭壓低了聲音湊到近前:“我也奇怪呢,這船不大,里邊一共三層。我剛才上上下下都找了個仔細,不止是這杯咖啡,那底下餐廳的桌子上還有帶著溫度的海鮮和吃了一半的剩飯??墒浅缘暮鹊挠玫娜?,就是一個人影都沒見到,你說奇怪不奇怪,他們總不可能是全員下去打魚了吧……” 我掙扎著站了起來,輕輕將柳冰平放在甲板上,隨后也尋著艙門走了進去。 在船艙內部每隔不遠的距離就擺放著一盞馬燈,火光不緊不慢徐徐燃燒照亮著周圍的一切。第一層是個大廳,盡頭有個吧臺,側邊是旋轉上下的木質樓梯,整體看起來有些類似西方國度老式的酒吧。從樓梯上下去,第二層是規格統一的房間,坐落在走廊兩側,最底下則是用餐的地方。 光頭說的沒錯,從一層的酒吧到二層的房間再到三層的餐廳,自始至終我們都沒能看到一個人影,并且來到客廳之后能明顯看到餐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烤貝殼和吃了一半的披薩餅??諝庵袕浡埐说南阄?,讓人忍不住往肚子里咽了口口水。我簡單的轉了一圈,從一層側門繞到了餐廳后廚,只見爐灶上還燒著開水,鐵鍋旁有一條腌制好的海魚正準備下鍋,但是前前后后仍舊見不到半個人影,仿佛這船里的人全都在瞬間蒸發了一樣! 回到甲板上,光頭正在船長室里研究著如何讓大船開動起來,看見我出來了便開口問道:“怎么樣,我說的是不是沒錯,這船上什么都有,就是沒人。以前聽人說過,在海上經常會飄蕩著一些奇怪的船只,十幾年前就失蹤了,十幾年以后再出現仍舊嶄新如初。哥們你說,這個是不是那傳說里的鬼船?” 我搖了搖頭:“不管這是什么船,反正要是再不上來咱們可就真變成鬼了。不過這船上的情況的確有些詭異,你別手欠小心一點,等找到了其他救援咱們就立刻離開這里?!闭f完我抱著柳冰去到了船艙二層的一個房間里,把她放在床上喂了些熱水。光頭跟在我的身后,看著昏迷不醒的柳冰嘆了口氣:“女人終歸是女人,外表裝的再堅強其實內在都是柔弱的。怎么樣,你媳婦我老婆,她沒事吧?” 我沒心思跟他開玩笑,看著手里剛剛從一層餐廳拿上來的半杯熱水輕聲問道:“光頭,你說這船上的人到底都去哪了,這里面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 光頭那邊已經將半個披薩拿在了手中,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管那么多干什么,天大的事不過就是一死。反正現在咱們現在是吃了怕被毒死,不吃也得餓死。怎么死不是個死,禿爺可不想當餓死鬼?!闭f完一大口將那半塊披薩吃了個干凈,滿意的點了點頭:“別說,我第一次發現外國這洋玩意味道還行!” 這話說的沒錯,不吃我們是死路一條,吃了沒準還能有一線生機。安頓好柳冰之后,我跟光頭一起去到了一樓,在廚房里弄了不少飯菜和香檳,兩人坐在一張大木桌兩側吃了個痛快。這應該是一艘外國輪船,所有的東西都是國外產品,沒有任何中文字樣。那香檳的酒勁很大,我們一邊吃一邊聊,腦袋不知不覺就晃了起來。 光頭喝的舌頭都大了,弄兩個貝殼扣在自己耳朵上:“哥們,不是禿爺跟你吹……吹牛逼,就……就我這幾十年,什么樣的地方都……都去過。雪山上,沙漠里,水底下。鉆過地洞爬過土坡,還去過不……不少你壓根都沒聽說過的地方!干……我們這行的,就他媽是一個字:刺激!” 我的腦袋也有些發暈,昏昏沉沉頭重腳輕,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知道,老張、老骨、冷女俠,四人聯手,雄霸天下嘛……” “對!”光頭這么一點頭幅度很大,腦門都差點磕在木桌上:“老張、老骨、冷女俠。四人聯手,雄霸天……”最后一個‘下’字還沒等說出來就腦袋一歪趴倒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我笑著搖了搖頭,從廚房拿了幾片面包搖搖晃晃的回到了二層。房間里,柳冰已經醒了過來,剛剛褪去身上潮濕的衣服。我這么悶頭沖了進去,剛好撞見她一絲不掛的站在床邊。呆呆的看了幾秒,我顯得有些尷尬,微微抬了抬手里的面包:“那什么,你……餓了吧……?” 柳冰也沒想到我會突然沖進來,一把扯過床單蓋在自己身上,臉頰紅的像火,清了清嗓子沉聲問道:“你喝酒了?這是什么地方,我們在哪里?” 我想要把大概的情況說一下,可是舌頭就好像打了結一樣半天發不出一個字音,于是擺了擺手:“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我一……一會再……再告訴你……”說罷轉身想要出去,可是身體明顯已經不聽大腦的指揮,腳下一歪直接趴了過去,倒在床上將柳冰按在了身下。 緊貼在臉頰上與她四目相對,我能感覺到她劇烈跳動的心臟,傻傻的看了片刻酒精上頭,吻著她的嘴唇不顧一切的親了上去…… ……………………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仍舊是一片昏黃的光線,柳冰躺在我的懷里睡的正香。我酒醒了大半,腦袋還有些發暈,看著赤身裸體的兩人心中有些凌亂。給柳冰蓋好了被子,我緩緩起身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來到甲板上四周仍舊是一片黑暗,只有桌子上那盞馬燈還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看了看手表,凌晨兩點半。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海風,我仍然沒能從剛才的事情中緩和過來。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一個人發呆了許久,最后起身去到了一層。大黑牛仍然在木桌上趴著,身上的酒氣很濃,鼾聲四起,聽起來就好像在殺豬一樣。 我坐在他對面,在心里暗暗慶幸,幸虧在荒島的時候沒有酒,否則他喝多了以后的這種響動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坐了一會,光頭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我實在忍受不了這如同天雷的鼾聲,只好又回到了房間之內。柳冰已經穿好了衣服,估計我剛才起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驚醒了她。我坐在她身邊,剛說了個‘我’字就被她抬起食指擋在唇間:“再睡一會吧,其他的等天亮了再說?!?/br> 我點了點頭,躺在她身邊閉上了眼睛,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才又一次睡了過去…… 朦朧中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處在一個未知的空間里,周圍有許多鬼魂一般的黑色影子在風中嘶鳴。那是一個簡單的噩夢,卻也是個讓人恐懼的噩夢。聽著那些黑影撕心裂肺的吼叫,我忽的睜開了眼睛,身上出了一層冷汗。柳冰不知道是沒睡還是剛醒,看著我輕聲問道:“怎么了?” 我搖搖頭,做了個深呼吸平復心情,接著把之前遇到這艘大船的事情說了一遍。柳冰聽后也皺了皺眉毛:“鬼船?你們仔細檢查過了嗎,這船上真的沒人?” 我從床上爬起來,拉著他一直走到外面的甲板上,卻正看見光頭一臉滿足的站在船邊往海里‘放水’……發覺我們出來了,光頭也有些凌亂,連忙提上褲腰帶搖頭晃腦的走了過來:“你們倆這……大半夜的瞎轉悠什么,能不能提前放出點動靜,嚇的禿爺差點沒從船上跳下去……” 聽他說話,我抬頭看了看天,四周仍舊是一片昏黑,心中有些隱隱不安:“現在幾點了,怎么還沒亮天?” 光頭看了看手表:“才剛剛兩點,你們倆怎么起的這么早,要干什么去?” “兩點???”我聽的一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指針果然指在兩點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剛好:“不對吧,剛剛我起來了一次,手表上顯示已經是兩點半了,這指針總不可能倒著走吧?” 光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洋酒的后勁還真大,昨晚上喝了那么多,你是不是看錯了。行了行了,回去接著睡覺,等天亮以后禿爺確定一下航線,帶你們回家?!?/br> 隨便在二層找個房間,光頭鉆進去繼續打起了呼嚕。我和柳冰卻再也沒有了睡意,并排坐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她靠在我的身上,許久,輕聲說道:“有時候,我真希望,一直這樣那該多好……?!?/br> 我笑了笑:“一直坐在甲板上吹海風我沒意見,不過不能這樣,還是白天有太陽的時候感覺更好一些?!?/br> 兩個人就這么靜靜的坐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指針從兩點轉到了七點。我抬頭看了看天,心里那種不安感越發強烈:“七點了,這天……怎么還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