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瀚揚揚手中拎著的一個小袋子，“之前向叔叔借了調料，一直忘了還，現在應該不遲吧？”

    他朝程若冰的方向稍微傾身，而程若冰則是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喜歡他將程揚實扯進來。

    “一點小東西而已，沒想到啟瀚先生還親自來送一趟?！?/br>
    程若冰伸手捏住了袋子，啟瀚卻沒有松手。

    她皺皺眉，抬頭看著他。

    許是她現在的眼神和啟瀚曾經在某個時刻看到的眼神重合了，稍微一松手，程若冰就已經將袋子拿走了。

    自嘲地笑笑，“這些年你的性格倒是變了很多?！?/br>
    程若冰心里大駭，打著哈哈，“啟瀚先生才認識我不久，怎么就說我變了呢？別人可都是說我一直都沒變呢！”

    啟瀚也不多做解釋，雙手抄在西裝褲兜里，只一瞬，又恢復了往日溫潤的模樣。

    “之前聽說你在練字，一直沒找到機會讓你看看，正好現在有時間，要不去看看？”

    去他家？程若冰根本不用思考，直接婉拒了，“現在這個時間怕是不太方便，容易惹些不必要的閑言碎語。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不好?！?/br>
    程若冰現在一門心思想的，不僅僅是拒絕去他家這件事，還在心里盤算著自己和他動手能勝利的可能性。

    想來想去，勝算都不大。

    當初南宮明的武藝便跟她相差無幾，到這里之后又成天過著權謀武略的日子，而自己，都荒廢好久了。

    “只是單純的交流書法而已，不用那么緊張?！眴㈠氩[著眼睛說道。

    程若冰笑笑，“我們是這么想，可眾口悠悠，她們怎么說可就不一定了?！边€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啟瀚大概就希望看到那樣的局面吧？

    “時間不早了，我先進去了，”原本程若冰就站在自己家門外，跟啟瀚說了那么久的話，愣是沒有開門。

    啟瀚沒有再說話，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快速地從包里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就在程若冰準備將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他出聲了——

    “汐兒?！?/br>
    只一聲，兩個字，干脆利落，卻也徹底讓她楞在了原地。

    暗自穩了穩心神，程若冰臉色略微蒼白地轉頭，好在燈光昏黃，并不明顯。

    “啟瀚先生是想起了誰嗎？竟然把我名字叫錯了?！?/br>
    她一只手撐在門上，才稍微感覺有點支撐。

    啟瀚，或者說南宮明，慢慢走進她，直到腳尖都快抵上了，他才緩緩開口，聲音隱忍，“汐兒，你明明就認出我了，還想演多久？”

    視線落在她撐在門上的修長的手，以及有些發紫的指甲，抬手便向覆蓋住她的手，可是程若冰卻迅速避開了。

    表情冷冽，身上的氣勢也是陡然一變。曾經身為寧清汐的影子越發明顯。

    她有想過這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快。既然他都已經私下偽裝了，她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說吧，你想怎么樣？”

    南宮明看著渾身散發著警惕氣息的她，心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