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青衣娘娘
一棵老槐樹,自己正騎在老槐樹的一根樹杈上。 手里端著的哪里是美酒? 陶碗中,咕嘟咕嘟冒著氣泡黑色膿液,惡臭撲鼻。 不遠處,一只豹子摟著一根樹杈,雙眼已經沒有了聚焦。 跑堂的小二,原來是一只小獼猴。 哪里有長街? 分明是荒野的山道上,還有處處墳塋,幽幽鬼火發出綠瑩瑩的光亮,映襯的這里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就在這詭異的山道上,一個個僵硬的人影在活動著。 青樓中的無面鬼,打鐵的鐵匠,和鐵匠爭執的江湖人,書店里的中年秀才,耍猴的人,還有一個個頂著還未化形腦袋的妖怪······他們僵硬的行動著,重復著剛剛楚天一路走來看到的情景,仿佛不斷重復的抖音小視頻,令人驚悚! “好高明的幻境!” 楚天忍不住嘆道。 這里的幻境,比之楚天在駝山遇見過的黃皮子精的幻境,要龐大和復雜的多。 精細入毫微, 令已經提高警惕的楚天,都未曾覺察到其中的不妥之處。 進來之后漸漸迷失,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逐漸的喪失掉了警惕性。 “后生,不要聲張,跟我身后?!?/br> 道士站起身來,朝著樹下輕飄飄的落去。 “張兄,來到這里,酒水必然要飲上一杯的,這里的酒水有一種神奇的作用,喝了以后能讓人法力大增呢!” “早就聽說這天海閣的酒水乃是奇珍異寶,今日終于碰到機會了!” 落地之后,還是來時那兩個人,渾身僵硬的朝著老槐樹上爬。 楚天隨在道士身后,尋到自己的小毛驢,解開韁繩之后,牽著毛驢跟在道士的身后,順著來時的路,朝著出口的牌坊而去。 “鐺鐺鐺鐺鐺鐺······” “我們倆兄弟,初次來到這里,多謝各位朋友捧場?!?/br> “猴兄,翻幾個跟頭給諸位看看?!?/br> “吱吱!” 那人扭動脖子,咯吱作響,舉手投足,如同木偶戲中的提線木偶。 “灑家這把刀,是家傳寶刀,少了千金不賣!” “炊餅喲~剛出爐的炊餅喲~客官,來個炊餅吧,剛出爐的炊餅?!?/br> “叔叔,買朵花吧,奴兒剛剛采的花,你看,上面還有花露呢!” 小女孩轉過頭來,看到楚天,頓時蹦蹦跳跳朝著楚天走來。 只是,rourou的小臉上,一個個小孔,里面蛆蟲鉆進鉆出, 令人感到惡心! 早已腐爛的花,只剩下一股隱隱傳來的惡臭。 “不要妄動,不然會被此地的主人發現?!?/br> 楚天正要一腳踹上去的時候,那個一路走來仿佛隱身一般,沒有被那些異類關注過的道士,忽然湊到楚天跟前,輕聲說道。 忍住一腳將這個惡心的異類一腳踹死的沖動,跟著道士快步朝著牌坊走去。 “我打的刀,砍人不倦刃,我磨的劍,殺人不沾血,百兩銀子一把,概不還價!買不起,就滾!” “cao!你這臭鐵匠,是不是他媽的想找死!”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喲!” 楚天如同沒有看到一般,不再搭理這些異類,很快走到了入口處。 “咦?你怎么回來了?” 一把好聽的聲音傳來,楚天抬頭看去。 一個墳塋上,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那女人墨發飛舞,身段帶著女兒特有的柔美。 只是,在秀發紛飛間,時隱時現的臉上 沒有五官。 無面女! 在這鬼火森嚴的墳塋之間,格外的驚悚。 “不好!” 道士聽到那無面女的話,頓時喊了一聲,手中挎包里一張靈符飛出,一張貼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張朝著楚天拍了過去。 楚天輕輕一閃,靈符貼在了身邊毛驢的身上。 楚天翻身上驢,毛驢頓時四蹄如風,緊跟在道士的身后,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道長,那處幻境,是誰的道場?” 當兩人跑出數十里,瑤瑤能夠看到一個破落縣城的時候,楚天開口問道。 “青衣娘娘?!?/br> 道士的速度慢了下來,毛驢的速度也跟著慢了一些。 “幸虧貧道和你有緣,能在那巧遇,否則后生你若飲下了那孟婆湯,洗去了記憶,恐怕就和那些人一樣,變成了青衣娘娘幻境之中的傀儡了! 即便死了,變成了僵尸、鬼魂,依然不得自由,擺脫不了那個幻境?!?/br> 道士說道。 楚天摩挲著下巴。 即便剛剛沒有遇見這個道士,楚天也不會飲下那杯酒。 那杯酒的誘惑再大,已經感知到了其中的危險,怎么可能再飲下一杯只是快速增長法力的酒? 不過,那一頭豹妖恐怕已經變成了幻境之中的一員了吧? 恐怕以后,便會加入那一個幻境之中,使得這個幻境更加的真實。 “今晚就在這里歇息一下吧?!?/br> 密林之中一間破廟, 破壁殘痕, 不知道多少年沒人打理過了。 早已是雜草叢生,香火斷絕。 兩人走進了破廟中,破舊的牌匾已經被風吹雨打的字跡不清,之能隱約之間勉強辨認出一個“殊”字。 破廟之**奉的應該是菩薩,菩薩坐下蓮花臺。只是菩薩的上半身早已雜碎在了地上,只剩下盤坐蓮花臺上的腰腿還在。 抬頭望天,繁星點點。 “為什么不去城里?” 楚天盤膝坐下,從空間袋里拿出酒精爐,火鍋,調料,蘸料,rou片,青菜。 一個響指,頓時一簇火苗自己飄入了酒精爐中,火焰騰起。 道士驚奇的看著楚天從儲物袋中取出的這些東西,說道:“那個縣城是一處遺址,三年前的一場大饑荒,那個縣城里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如今早已經是一座死城了! 如今鬼氣森森的,比那些狼食崗子煞氣還重!” 火鍋很快“咕嘟嘟”冒起了熱氣,濃郁的香味頓時充斥著這個小廟。 rou片涮一涮,蘸料蘸一蘸, 美味無比。 “美味!貧道走南闖北,也沒吃到過這種味道,美,太美了!來來來,后生,嘗嘗貧道這酒?!?/br> 道士說著,拿起腰間的酒葫蘆,拿起一只碗,倒了進去。 “嘩啦啦” 淡淡黃色的酒液倒入碗中,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 靈氣氤氳, 雖然不如在幻境中感覺到的毒酒那般精純,但也媚人心脾。 道士大口飲酒,大口吃rou,直吃的大汗淋漓,雙唇通紅。 楚天仔細探查之后,喝了一口酒,酒液入胃,靈氣涌入經脈。 “爽快!” 一碗酒喝完,道士又給楚天滿上。 一連十幾碗酒,但這巴掌大的葫蘆,硬是源源不斷的倒出酒液,絲毫沒有干渴的樣子。 是個法器! “后生,在這世間行走,不光要修為境界,還要有種種手段。否則會被那些魑魅魍魎吃的連骨頭都剩不下,就連靈魂都生生世世不得超脫! 就像那青衣娘娘的幻境中,那些尸煞僵尸和鬼魂,都成為她道場的一部分,為她吸引來新鮮的血rou。被她吸了精氣后,煉化成傀儡,補充在她的幻境中,生生世世不能超脫?!?/br> 道士說著,從斜跨的挎包中摸出了一張金燦燦的靈符,一枚淡淡紫色的鈴鐺, 往楚天跟前一放。 “這是破邪靈符,能勘破幻境。這是破邪鈴,遇到幻境的時候使勁搖晃,能破碎幻境!” 楚天搖搖頭:“這太貴重了?!?/br> “貧道一脈,最看緣法,貧道與你有緣。你年紀輕輕,境界雖高,但經驗淺薄。這些拿著,修行路也能走的平穩一點?!?/br> 道士情真意切,隨性灑脫。 楚天瞇著眼睛笑笑:“那就卻之不恭了?!?/br> 見到楚天手下,道士才滿意的點點頭:“那青衣娘娘害人無數,吾輩正道之人,當以殺妖戮鬼為己任,能在這末法時代,如此年齡就修煉到這等境界,后生你的修煉天賦是貧道所見到過的最好的! 哪日有了能力,一定要斬殺此獠······” “嘻嘻,是嗎?你這道士要殺我?搶了我的人,還想殺我,嘿嘿,咱們先做過一場?!?/br> 一個聲音如不可捉摸的風,蕩來蕩去,酥媚入骨。 道士臉色頓時大變。 扭頭看去, 一個青衣女人出現在了小廟門口。 高挑酥胸肩露月,楊柳腰脈脈春濃。 她帶著青色面紗,卻不掩美麗姿容。她青衣覆身,卻難擋曲線玲瓏,媚骨天成。 她對著楚天媚笑一聲:“真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哥,等我料理了這個臭道士,春風情事,奴家再與你慢慢道來?!?/br> 轉過頭來,對著道士,頓時聲色俱厲:“我擺下道場,偌大場面恭迎的貴客,竟然被你搶走,擾了我的雅興,豈能讓你這邪道囂張?” “什么?為他擺下道場······” 道士未曾想到這后生,竟然這么被這青衣娘娘看中。 面上忌憚一閃即逝:“哼,害人狐妖,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今日送上門來,貧道便替天行道了! 不過,念在你修行不易,只要你潛心修煉,不再害人,貧道也不是迂腐不化之人,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貧道身懷利器,如果你一意逞兇,恐怕也討不了好去,休怪貧道手辣了!” 道士一揚手,手腕上一串紫色的珠子,散發著毫光。 青衣娘娘眼神一凝, 眼波流轉之間,忽然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乾元道人。既然是乾元道人,那本尊便給你一個面子,不過這個小公子,是本尊看上的人,不知乾元道人是否肯割愛了?” 乾元道人看著青衣娘娘, 似是在思襯。 “嗡~” 忽然一聲震顫, 青衣娘娘身后,一個手持晶瑩利刃,一擊未果的鬼煞,刺客一般一閃即逝。 與此同時,乾元道人一雙眼睛中倒映著一尊怒目菩薩,手舉金剛杵,浩瀚威勢朝著他砸落了下來。 乾元道人身上一枚靈符忽然炸開,燃燒著金色火光, 雙眼頓時恢復清明。 兩人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