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委屈的郝政
望著萬里拎人飛走,倪兒的臉上稍稍閃過一絲糾結。她看了看正趕羊入圈的楊康飛和萬叔叔,猶豫了兩秒,直接向著他們家走去。 因為路途變得遙遠,都七點多了,去玉普鄉上學的楊子超和萬零嫣都還沒到家,只有萬念磊在幫著楊阿姨弄飯,見她到來,立刻臉掛燦爛笑容,打了聲招呼:“倪jiejie,你回來啦。先坐,飯馬上就好?!?/br> 看她熟稔的樣子,倪兒顯然不是一次兩次地留在她家里吃飯了。 “念磊?!蹦邇夯氐溃骸拔覐娜f叔叔那邊過來,他讓我叫你去一趟?!?/br> “???”萬念磊一愣:“讓我去?什么事啊。好吧,媽,爸讓我過去一趟,我出去啦!” “哎!”廚房里炒著菜的楊阿姨應了一聲:“順便去望望你弟弟meimei吧,他們該到家了!” “好!” 見萬念磊跑出門,倪兒快步走進了廚房:“楊阿姨?!?/br> “忙完啦,閨女?出去出去,廚房油煙重,別沖著你?!睏畎⒁剔D頭給她個笑臉,又微一怔,道:“怎么了,閨女,你有事?” “嗯,楊阿姨,我這邊實習快結束了,再有半個月就得走了?!?/br> “這么快???”楊阿姨手一抖,微微緊張道:“那……我兒子呢?” “羊哥也得回去,不過他很快就能回來的,大概還能呆一年半,甚至更久?!蹦邇夯卮鸬?。 楊阿姨舒了口氣,繼續翻炒鍋里的羊rou,猶豫道:“那你們小兩口恐怕得分開很久了,這樣好嗎?” 倪兒臉色立紅,咬咬嘴唇,鼓起勇氣,緩緩道:“阿姨,我和羊哥其實……其實不是……” “怎么,你們分手了?!”楊阿姨手又一抖:“他是不是欺負你了,閨女,你告訴阿姨,阿姨幫你……” 她忽又一頓,輕嘆口氣,臉掛愁容道:“阿姨恐怕幫不了你?!?/br> 倪兒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沒分手,是……阿姨,我覺得我還是該把羊哥帶來,要不他會怪我的?!?/br> “真沒分手?” “……沒?!?/br> “那就好啊,那就好?!睏畎⒁逃质媪丝跉猓骸皫怼€是別帶他來啦,阿姨和德海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現在這樣挺好的,挺好,知道他離我這么近,還找了你這么個懂事乖巧的女朋友,足夠了?!?/br> 倪兒精致的小臉皺在一起,怎么辦啊,羊哥明天要來了,文菁會不會也一起來?要死了,要死了。 當初我到底是哪根筋錯亂,才會跟楊阿姨和萬叔叔說我是羊哥的女朋友的,現在真是要死了。 …… 第二天清晨,燕京。 某座豪華的療養小區外,萬里拎著被他補了一下、昏睡到現在的付紅研,遠遠地向內觀望。 郝政就在里面療養,但他卻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座療養小區,和先前郝政私人別墅所在的小區可不同。 這里住的都是退休老干部,甚至還有修行時代開啟前的華夏高層們,他們當年的地位絕不比現在的武監低,門生故吏滿天下。 萬里想闖倒是能闖進去,但那份后果,現在的他也未必能承受得起。在首都大鬧一次就罷了,再鬧第二次,還是在這種地方鬧,萬里實力再強,也托不住。 “郝政這家伙是不是防備著我再來揍他一次,才躲進這里的?!?/br> 萬里思索了兩分鐘,也沒想到什么好辦法,難道要直接打電話叫總局長和蘇武監他們來? 那就沒有揍郝政的機會了。 把自己騙得團團轉,這口惡氣不出,如何以完美狀態去見父母? “打電話?電話!”萬里忽然心頭一動,掏出手機,找到了黑丹雁的號碼,咬咬牙撥打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 “萬里楊,什么事?” “哎,黑局長。那個……有個事麻煩你,這個事挺過分的……呃,確實很過分,我都不太好意思說……” “不好意思說,你打電話來干什么?”黑丹雁語氣帶上笑意,忽又疑惑道:“你用手機打的電話,信號怎么這么好?你來燕京了?” “您真聰明?!比f里順勢奉承了一句:“我在燕京最豪華的那個療養小區外,您方便過來一趟嗎?” “療養小區?”黑丹雁沉默了一會兒:“郝武監又怎么你了?” “……知我心者,黑局長也?!?/br> “少貧嘴!你別亂來,等我,我馬上到?!焙诘ぱ阏Z氣急促地交代幾句,掛斷了電話。 萬里把手機揣回去,等了不到半分鐘,身旁便有身影閃爍出現。 “空間移動真方便?!彼緡佉宦?,立正,向黑丹雁問好。 黑丹雁沒理會他耍寶,目光在他拎著的付紅研身上轉了轉:“又是郝武監的人?他又做什么了?這次你能夠確定嗎?” 萬里點點頭,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委屈道:“您看這郝武監,簡直像是在把我當傻子耍,這口氣不出,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黑丹雁黛眉輕蹙:“挑撥你和秦武監的關系……郝武監……所以你那個不好說出口的事,是想讓我帶你空間移動到郝武監家?” “嘿嘿?!比f里訕訕一笑,這請求是有點過分。 “你想怎么做?難道還要把郝武監打一頓?”黑丹雁又問道。 “不能不能,那不是連累您成幫兇了嗎……哎,您同意了?” 黑丹雁頓了頓:“我要先通知總局長一聲,才能帶你進去?!?/br> “行行行?!比f里連連點頭:“黑局長,我保證不動手,我就嚇嚇郝武監,就嚇嚇他而已?!?/br> …… 療養小區,四號別墅內,郝政剛剛起床,在衛生間里洗臉。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蒼白的臉色,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你糊涂??!” 就在此時,鏡子里突然出現了另外兩個身影,把他駭了一跳。 他迅速轉身,張嘴欲喊人,卻又發現來人是萬里和黑丹雁,更關鍵的是萬里手上拎著的人,讓他瞳孔微縮,把呼喊咽回了嗓子里。 “黑丹雁,萬里楊?你們來我這里干什么,不請自入,難道又要襲擊本武監嗎?”他義正言辭道:“又拎著一個昏迷的人,是不是又要以莫須有的罪名,來誣陷本武監?!” 呼! 這時,一個身影在他眼中急劇放大,付紅研被萬里扔了出去。 郝政微微一驚,抬手推接,后退幾步卸力,將付紅研接住。 “咳咳咳……”隨后他彎腰劇烈咳嗽起來,臉色則瞬間變得慘白,一副傷勢復發的模樣。 萬里佯裝一愣:“黑局長,我沒打他啊,他這是碰瓷兒!” 黑丹雁淡淡地斜他一眼,你用的暗勁我難道看不出來?小混蛋。 “咳咳咳……萬里楊!這只是個a級的女孩,你使用這種手段,是想害她性命,嫁禍于我嗎?妄想!黑丹雁,你怎么也跟著他胡來?” “郝武監,別演了。你看看她腦中的記憶封鎖,解開了呦?!?/br> 封鎖被解開了?一絲慌亂從郝武監臉上閃過,他不敢驗證,否則便是不打自招,只能繼續喊道:“果然,又是記憶封鎖!你又拿一個被封住記憶的人來污蔑本武監,本武監和你到底有何仇怨!” “您還演,這就沒意思了。沒有記憶封鎖了,解開啦!就是那個復雜的自毀性封鎖,我給解開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您要不要試著滅她的口? 黑局長注視著您呦?!?/br> 郝政身體一震,抬手在付紅研腦門上摸過,臉色頓時僵住,而后他臉上居然閃過了一絲委屈。 委屈?萬里一愣,錯覺吧? “為什么?”郝武監突然問道。 “……???” “為什么?你明明有解開記憶封鎖的手段,上次為什么不把君錄的記憶封鎖也給解開?!” 萬里眨眨眼,什么意思? 上次真不是他? 不對,這老貨是不是又在演? 發現萬里和黑丹雁眼中全都閃過不信任,郝政委屈得想哭。 上次不是我做的,但被人嫁禍成是我做的,這虧不得不吃。 這次是我做的,可我也用同樣的手段嫁禍出去了,咋還特么是我做的?還是我吃虧?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