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二次決戰之前】
謝雨留是在天明時分來的。 他看著古月安,居然激動的握劍的手,抖了一下。 像是根本不相信,古月安還活著,一直到真的見到了他,才相信,這是事實。 “很難以置信對吧?”古月安看著謝雨留,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還好?!敝x雨留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與眾不同。 哪怕他其實上一刻其實激動到完全失態。 “你一定要和秦明月打?”謝雨留又問。 “一定要?!惫旁掳颤c頭。 “好?!敝x雨留也點了點頭。 “所以你有沒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很難的的,謝雨留主動問了一句。 “有?!惫旁掳部粗?,說,“如果這一戰我輸了,死了,你要替我好好保護顧長安,還有李小染?!?/br> “好?!敝x雨留只說了一個好字。 但是古月安已經知道了,這就是,他決定不惜一切,哪怕死也要做到的事。 謝雨留就是這樣一個人,表面永遠冷的像是一塊堅冰,可其實內心早就如火洶涌了。 “多謝?!惫旁掳驳乐x。 “不必客氣?!敝x雨留搖頭,然后又說,“我還有一句話要說?!?/br> “你說?!?/br> “你不會輸?!敝x雨留頓了一下,“如果你真的輸了,我會替你報仇?!?/br> 古月安沒有問為什么。 因為他知道,如果現在他和謝雨留的位置對調,那么他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感情了,他和謝雨留之間,說起來根本沒有足夠多的交集可言,他們就是一起殺過幾次人,說過的話不超過一百句,見面的次數不超過三十次,甚至,他們一直還都是對手。 但偏偏,他們就是最好的朋友,好到隨時可以為對方去死。 這可能,就是男人之間的友誼吧。 “可惜沒有酒了?!惫旁掳策z憾地嘆息。 “沒關系,等你贏了,我們再喝過?!敝x雨留轉身,要走了。 “你要走了?” “我要走了?!?/br> “不留下來看一看?” “不留了,我在長安等你?!?/br> “好?!惫旁掳渤聊艘幌?,忍不住又問,“她沒什么想對我說的?” “沒有?!?/br> “一句也沒有?” “一句,也沒有?!?/br> 然后,謝雨留就走了,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來過。 但古月安卻知道,他給自己帶來了很多東西,包括是期盼和等待。 雖然顧長安一句話都沒有帶來,可是古月安已經明白了,這就是最好的話。 顧長安無比地信任他,就如同是當年還在長安的時候,她無比信任地把整個顧家交給了他。 她相信他一定會贏。 一種怪異到了極點的信心。 但,就是這樣。 于是古月安也相信自己一定會贏。 他的刀,本來就是有情的刀,朋友的祝福和期盼,就是最好的加持。 之后的一整天,古月安都是在靜修中度過的,他在不斷鞏固著陽卷的修煉。 雖然說,陽卷和陰卷差相仿佛,但到底屬性完全相反,古月安要做到精密的應用,還需要不斷地練習。 為此他花了一年時間在練功房之中,仔細打磨身體里現有的日華,然后和他已經之前截然不同,有了質的的蛻變的武靈們合練。 說起蛻變,古月安之前還不覺得,在練功房中合練了才發現,他的武靈的絕技都有了近乎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拿傅魔刀的絕技,天地陰陽斬來說,之前,這一招純粹就是靠著極快的速度和極其強悍的力量,以及,夸張到了極點的拔刀速度,營造出了一種無可阻擋,一刀就仿佛可以斬開天地,讓陰陽倒轉的氣勢,無可否認,這一招的威力的確強大,但也僅此而已了。 那一刀,始終也只是凡刀,還在一種正常的力量范疇之內。 但是現在,完全不同了,當傅魔刀也跟著古月安晉入宗師境,他的刀上已經有了勢了,那是一種將本身的那種快到了極點,強到了極點的力量,轉化成了一種實質性存在的刀勢的蛻變,這種蛻變讓本就強猛到了極點的一招,在強猛的道路上走的更遠。 打個比方來說,原本的天地陰陽斬,如果說只是一塊鋒利的鐵片的話,那么現在,它終于被打磨成了一把絕世的好刀了。 這樣的蛻變,在所有的武靈身上發生著。 當古月安從練功房中出來以后,他對于這一戰的信心已經提升到了頂點。 而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他站起身打算朝著紫金山的山頂去了。 可就在這時,他晉入宗師境界,已經和天地貫通的感知,卻是告訴他,四周圍正有很多人在接近。 “天堂有路你不走……”古月安一邊活動著全身的筋骨,一邊低聲自語道,“地獄無門,你自來投?!?/br> 最后一個投字出口,古月安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了。 晉入宗師境界,就意味著,已經和天地相連,所以就算是施展起輕功起來,都已經不那么帶有人間煙火味了,從外表看起來,就是人忽然從原地消失不見了。 其實是因為人已經隱入了天地之間,天地就是人,人就是天地。 所以人動,就相當于天地在動,天地之大,人又能感覺到多少天地的變化呢? 所以說,古月安雖然才初入宗師境,卻居然已經摸到了天人之境的門檻。 下一刻。 不遠處的竹林中,已經有十顆人頭落地了。 古月安并沒有動用他的日華之力,在出手的那一刻,他恍惚間想起了當初落拓江湖載酒行的日子。 已經有多久,沒有體會過,用刀一刀又一刀地親手斬下頭顱的感覺了? 飲不完的杯中酒,殺不完的名人頭。 古月安殺了一個人,然后奪了一把刀,純以鐵刀和rou體力量出擊,依然是無人可擋。 他這些日子積壓了太多的苦悶和酸楚無處可說,現在這批人自己來送死,他自然不會客氣,一刀一刀,刀刀到rou的感覺,讓他的戾氣盡數傾瀉了出來。 等到殺光了大半的人,古月安拄刀在夜色的竹林里聽著落葉聲。 過了一會,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剩下的已經被嚇破了膽的人道:“滾吧,你們根本沒有資格看我們動手?!?/br> 剩下的人如蒙大赦,都是撒腿就跑。 古月安卻是又叫住了他們,說:“喂,滾的越遠越好,要是被我和秦明月發現你們有一個人在方圓百里出現,我就先和她聯手殺光你們再說?!?/br> “還有……” 本來再次打算動的人又愣住了,只能等古月安說話。 “回去告訴陳嘲風,洗干凈脖子在京城等我,我馬上就要去砍了他的腦袋?!?/br> 這句話一出口,很多人居然是僵住了,完全不敢動了,好像是被徹底震住了。 古月安這時才發現自己無意中用出了勢,已經把這群人給鎖定了,他們自然沒一個人敢動,在他們的認知里,動一下就有可能直接死去。 “還不快滾!”古月安怒吼一聲。 有人逃走,有人居然直接肝膽俱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