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這些年肖哥哥很想你】
古月安并沒有和風箏相遇。 他醒過來的時候,四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好在身上剩下的水也多,練功點數也多。 漫無目的地尋找了三天以后,他發現自己鬼使神差地已經來到了終點附近,還發現了肖陽留下的記號。 這是在進沙漠之前為了以防萬一,肖陽和他們的約定,要是真的出現萬分之一的意外,又遇到了大風暴,他會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留下記號,指引路途。 結果,還真就被秦無爭那張烏鴉嘴說中了,真的遇到了大風暴。 古月安循著肖陽的標記來到了地下古代水道的入口處,卻是有些遲疑,他還是想再等等,他想再遇到風箏。 可是直覺又告訴他,這么多天過去了,應該是遇不到了。 不過古月安到底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心中雖然惆悵,卻沒有徹底地沉寂下去,風箏武功高強,應該會沒事,只要活著,總有再相遇的一天。 哪怕天下之大,他去去又何妨。 有了這個想法,古月安反倒是放下了心來,將這些日子的愁郁情緒都散去了,但他還是沒有立刻下去地下古代水道,而是打算繼續在古代水道的入口旁過一夜,等最后一次。 過夜的時候,他鍛造的武器總算是好了,他得到了系統的提示: “注意,因為加入了天機石,兵器【雪焚城】在鍛造時發生了特殊變化,屬性已改變,外觀已改變?!?/br> 古月安照理沒有把武器從兵器譜里拿出來,可就是這樣,他打開兵器譜的時候,新兵器出爐的動靜,還是差點引起了又一場的大風暴,嚇得古月安半個人都已經進入了地下水道的入口。 等到異變過去,古月安總算是看到了雪焚城的新外觀,從原本的赤色為主體的刀身,變成了透明的近乎像是月光一樣的霜白色,在刀刃的表面,在層層糾纏著赤色的如同巖漿一樣的紋路,一起一伏之間仿佛在呼吸般讓刀本身有了生命一樣,刀首則是幻化成了一個龍頭,整把刀比起以前更顯的神秘和凜冽。 “兵器:暫未命名 材質:天外隕鐵(主材),天池萬年寒石(輔材),天機石(輔材) 品階:仙器(可繼續提升) 器靈:未激活 額外特性:月光(因為天機石的作用,原本來自于天池萬年寒石的寒霜之氣,被徹底轉變為符合宿主內力特性的月華之力,當宿主駕馭此刀時,月華之力將更強三分) 額外特性:帝者橫欄(帝王和霸者的魂魄的結合,能夠徹底控制怯懦者的靈魂。) 額外特性:月影重重(因為天機石的作用,刀體本身發生質變,可分化無數,且刀體質量無二,分化數量根據宿主實力而定) 說明:人世間的帝王與豪俠,在天機之力的作用下,踏向了無盡的天道之路,這是一抹月光,被天機所截斷?!?/br> “請宿主為兵器命名?!?/br> 古月安看到前面的都覺得還好,可是這個月影重重就厲害了,居然可以分化刀體,這就跟越子離的那把劍一樣了,而且還要更加優秀,因為分化的數量是無限的,只要他的力量夠強。 看到這個,古月安瞬間手癢起來,他將刀取了出來,將內力注入刀身,然后內心里想著分化,結果立刻,整把刀就虛化了起來,像是月影閃爍。 下一刻,兩把一模一樣的刀出現在了空氣里,就猶如兩抹清朗到了極點的月光。 瞧著這月色明亮,古月安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它斷月之光好了。 得了新兵器古月安心情好了很多,一夜好睡,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起來了,也不再扭捏,直接下了地下水道,一路到了終點,然后翻身上了那家出發的破舊旅店。 結果他一上去,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因為,血腥味,太濃了。 簡直就是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就仿佛四周圍倒了不知道多少桶的血漿,古月安甚至懷疑是不是外面也有一個和最終之地一模一樣的血池。 推開門走了出去,古月安發現整個市集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簡直就像是一個鬼城。 感受了一下四周圍的生機,古月安并沒有察覺到任何活人后,第一時間朝著血腥味最濃重的地方走去。 那個地方是城門外。 古月安站到不高的城墻上向下望,然后整個人愣住了。 就在城門之下,堆積著已經快和城墻一樣高的尸體,這些尸體的著裝統一,死法一致,古月安一看就知道,都是邊人士兵里的已經被轉化的吸血鬼。 是誰殺了這么多吸血鬼? 答案其實顯而易見,因為殺死這些吸血鬼的人,此刻正坐在尸堆的最上面,身邊還放著兩壇酒,也許沒有喝干。 這個人古月安當然認識,因為這個人有一把赤紅色的槍。 古月安上前了一步,驟然,那人猛然回身出槍,但出到了一半,便已經沒有了力氣,整把槍垂了下去,順便也帶著出槍的人一起倒下。 古月安連忙抓住了早已被鮮血凝結的槍身,也防止了那個人倒下去。 “是你?!背鰳尩娜说穆曇粢呀浲耆粏?,近乎聽不清,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澆了幾十桶血漿,完全已經分不清哪些血是他的,哪些血是四周圍的這些吸血鬼的了。 但古月安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 在握住那把長槍的那一刻,古月安就已經確定了這一點,其實,這個人早就已經到了死亡邊緣,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力量支撐著他,居然還沒有倒下。 “是我?!惫旁掳舱f著走過去,將槍插好,以便于可以讓那個人撐著槍不倒下。 古月安知道這種人,哪怕是死,也要握著槍站著死的。 從前古月安不理解,現在他已經理解,并且他自己也已經成為了這樣的人。 “干嘛這么拼命?”古月安不解地問。 明明還那么年輕,有著大好的前程,卻把命丟在了這種地方,只為了殺一群畜生。 肖陽搖了搖頭,他其實連搖頭都已經沒力氣,只是象征性地晃了晃槍身,沒有說話。 一定是為了一個很簡單,甚至很愚蠢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對于他來說,又無比的重要。 因為古月安,也是這種人。 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居然和肖陽那么相似。 “答應……我一件事吧?!毙り?,像是用最后的力氣說。 “請說?!惫旁掳矡o比認真地道。 “我胸口,有個……東西,你拿出來?!毙り柕拿讶顼L中殘燭,但他還是要說完,這些話。 古月安照他說的,在他胸口摸了摸,最后摸到了一個東西,他拿了出來,發現是一只草扎的蝴蝶,草色早已經干枯發舊,多用力一點可能都會破碎開來,可是卻被肖陽藏在胸口,應該,很多年了。 “這是我當年離開長安的時候,她送給我的?!毙り栍鸬某栃α?,“你把它……送回吧,幫我跟她說……這些年……肖哥哥……很想你?!?/br> 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起風了,古月安很久后,才點了點頭,說:“好?!?/br> 然后他拿起了旁邊還沒有喝完的兩壇酒,一壇倒在了肖陽的身邊,一壇自己全部喝了下去。 等到酒喝完,他忽然轉過了身去,看著城墻之內。 因為又有人也來了,是徐徹他們,他們完好無損地到達了這里。 他朝著他們點了點頭,笑著說:“你們來的正好,跟我走吧?!?/br> “去哪?”為首的徐徹似乎徹夜未睡,一臉風霜。 “去殺人?!惫旁掳惨呀浳兆×藬嘣轮獾牡侗?,那一刻,他又一次感覺到了,在大漠里的那個夜晚,他看著風箏在天上飛時的心情。 憤怒,憤怒包圍了他的全身,讓他感覺到,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從刀上席卷而來。 遠處,大漠的盡頭,一個有著猩紅色雙眼的邊地士兵忽然露了頭。 古月安又笑了一下,對著徐徹他們糾正說:“不,殺鬼?!?/br> 話音還沒落下,他人,已在遠方。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