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咧嘴一笑：“我對你也差不多，我自以為能看透你，但有時候，我卻真的看不懂你?！?/br>
    “為何你要看懂我？”我說。

    “因為……”李順頓了頓，“因為你是我二弟，因為你是我的副總司令，因為你是我在星海的代理人，因為你是秋彤和小雪的保護者！”

    “這理由似乎不充分?！蔽艺f。

    “你要什么樣的理由？”李順說。

    “要你發自內心的理由?！蔽一卮?。

    李順轉臉看著我，半晌沒有做聲，眼里發出讓我困頓的目光。

    我渾身有些不舒服起來。

    我在金三角呆了2天，這兩天里，我和老秦一起走遍了整個轄區，熟悉了所有的工事部署情況。然后，我和老秦還有李順關在指揮部，根據目前的態勢討論軍事部署，做了三個周密詳細的作戰方案，用來應付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這期間，章梅幾次要進指揮部找李順，都被外面的副官擋駕。

    第三天，我離開了大本營。李順和章 梅親自到江邊送我上船。

    老秦親自護送我回去。

    登船的一剎那，章梅突然眼圈紅了，拉住我的手，聲音顫抖著：“兄弟，我想回星海，我想去看看那個女孩?！?/br>
    我的心猛地一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李順將章梅拉回去，沖我擺擺手：“二弟，一路平安，走好?！?/br>
    章梅抹抹眼角的淚水，沖我點點頭：“兄弟，記住下次如果見了那女孩，拍張照片給我看?！?/br>
    我忙點頭，跳上船。

    李順站在章梅身后，我看到他的眼里似乎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動。

    李順突然轉過身，仰臉看著天空，然后順勢抬手擦了下眼睛，嘴里嘟噥了一句：“他媽的這陽光好刺眼……”

    當天晚飯時分，我回到了騰沖，回到了騰沖大酒店。

    進酒店之前，我先在大街上買了兩包喜糖。

    我先去了孫東凱的房間，推門進去，他沒有去吃飯，正在房間里打電話。

    我進去的時候他剛好打完電話。

    “孫書紀，我回來了?！蔽疫呎f邊將喜糖放在桌子上，“孫書紀，我發小的喜糖，我帶來給你吃的?！?/br>
    孫東凱沒有說話，臉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孫書紀，你怎么了？”我做出奇怪的表情問他。

    “你，回來了？”孫東凱似乎沒聽見我問他的話。

    我點點頭：“是的，我回來了，呶，喜糖?！?/br>
    孫東凱緩緩點點頭，看了看喜糖，然后看著我：“誰的喜糖？”

    “我發小的啊?！蔽艺f。

    “你發??？”孫東凱似乎沒有聽懂。

    “我不是請假參加我發小的婚禮了嗎，剛回來，這是他的喜糖啊?！蔽艺f。

    “哦……”孫東凱似乎剛回味過來，點點頭，“我記起來了，我知道了，你走了三天了，參加發小的婚禮，今天回來了?！?/br>
    “是啊?！?/br>
    孫東凱的眼神有些發直，走到窗口，木然看著窗外。

    我站在孫東凱身后，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說：“孫書紀，你身體不舒服？”

    孫東凱緩緩轉過身，看著我：“不錯，我是不舒服，都沒有胃口去吃飯了?！?/br>
    “怎么了？為啥？”我做出關心的樣子。

    “因為秋彤?！睂O東凱說。

    我笑了起來：“秋彤？她現在已經被降級了，你為嘛因為她吃不下飯呢？”

    孫東凱嘆了口氣：“小易，我剛得到的消息，秋彤進京上訪去了?！?/br>
    我不由吃了一驚，秋彤竟然進京去上訪了！

    顯然，秋彤在省市兩級記委遭遇阻擊并被市里進行了不公正的處理之后，并沒有屈服，而是選擇了進京上訪。

    在感到吃驚的同時，我一方面為秋彤的勇氣佩服，另一方面又擔心秋彤的以后。

    看到我一副吃驚的樣子，孫東凱繼續說：“這個秋彤，我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倔強，竟然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敢進京去上訪告我！”

    “這……這怎辦？”我結結巴巴地說。

    “怎么辦？”孫東凱的目光惡狠狠地看著天花板，“既然秋彤要一意孤行一條道走到黑，那我也沒有辦法，只有奉陪了！她進京上訪又怎么樣？北京還是要打到省里，省里打到市里，最后還得市里來處理，只要市里對我孫東凱是認可的，我就不信秋彤她一個女人能翻了天！”

    孫東凱這話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秋彤現在在哪里？”我問孫東凱。

    “正在從北京回星海的路上，她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哼，她剛一離開北京，市里就得到了他去北京上訪的消息。聽說喬書紀對這事十分憤怒，我看等秋彤回來不會有她的好果子吃，秋彤啊秋彤，既然你非要把我孫東凱扳倒不可，既然你不達目的不罷休，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睂O東凱后半部分像是自言自語。

    孫東凱前半部分的話也正是我擔心的。

    “既然如此，孫書紀，那你還為何不舒服吃不下飯呢？走吧，吃飯去?！蔽艺f。

    孫東凱搖了搖頭：“唉，雖然如實說，但是……我還是沒有胃口吃飯，你自己去吃吧?！?/br>
    顯然，孫東凱的內心是不安的，即使他知道市里對他是支持的內心也是惶恐的，這就叫做賊心虛。他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最清楚。

    出了孫東凱房間，我也沒有心情吃飯了?；氐阶约悍块g，我立刻撥打秋彤的手機?？墒?，關機，打不通。

    我想了想，打給了方愛國。

    很快接通。

    “秋彤最近幾天的動向如何？”我問方愛國。

    “她前天去了一趟北京，坐火車去的，我們兩個兄弟跟著的，現在她正在往回走的路上，火車到錦州了?！狈綈蹏f。

    “秋彤去北京，為什么不給我匯報？”我說。

    “她去北京是去出差的吧，我覺得這很正常啊，沒有發現什么不安全的因素，加上你去騰沖了，就沒有和你說?！?/br>
    方愛國自然不知道秋彤到北京是干嘛的，他是想不到這個圈子里的斗爭狀況的，似乎這也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