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段祥龍的追悼會
冬兒登記完就走到了一邊,沒有和我們交談一句話。 似乎,她不想讓我的同學看到她,不想讓我和她成為同學談論的對象。 和幾個同學簡單交談了幾句,我和海峰走到一個角落抽煙。 我邊抽煙邊用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人。 突然,人群中微微一陣sao動。 我看去,一行人正大搖大擺穿過人群走來。 看到他們,我微微一怔。 走在最前面的是李順,身披黑色的風衣,頭戴黑色的禮帽,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身后,跟著4個同樣身板挺直戴著墨鏡穿一色黑西裝的平頭小伙。 一行人臉上都毫無表情。 李順來了,他親自來參加段祥龍的追悼會了! 這一行人的出現,格外引人注目,大家都看著他們,竊竊私語。 我沒有想到李順會來參加段祥龍的追悼會,還是如此派頭。 海峰此時也看到了李順一行,他雖然早就知道李順,但是他從沒有正面和李順打過交道,此時,他似乎不知道這個威風凜凜的大佬就是李順。 “這個人是誰?”海峰低聲對我說。 “李順!”我同樣低聲說了一句。 “李順?”海峰的聲音吃了一驚,接好看著我:“他——他就是李順?” 我點點頭。 “他怎么來了?他來這里干嘛?”海峰接著又看著李順。 我沒有說話,眼睛盯著李順。 “難道。李順和段祥龍認識?他怎么會認識段祥龍?”海峰的聲音提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迄今為止,海峰一直不知道段祥龍早就混幫派的事情。 “他們早就熟悉!”我說了一句。 海峰兩眼直直地看著我,喃喃地說:“早就熟悉,難道。段祥龍也和幫派有交道?他。他也涉黑?” 我點了點頭。 海峰臉上的表情有些震驚,接著說:“那段祥龍的死,會不會和他涉黑有關?” “不知道!”我面無表情地說。 “想不到……這世界瘋了,這世界完全瘋狂了?!焙7謇^續喃喃地說。 我這時看到冬兒也發現了李順一行,而李順似乎并沒有看到她。冬兒的身體往人群里縮了縮,往上拉了拉圍巾,遮住了半個面孔。 李順這時環顧了下四周,接著就看到了我和海峰,沒有停頓,大步向我們走來。 “他沖我們來了?!焙7宓吐曊f了一句,眼睛看著墻角,聲音有些緊張。 “不用理會他!”我也看著墻角說了一句。 這時,李順走到了我們跟前,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回過頭,看著李順。 “你早就來了,我知道你今天會來的!”李順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 我看看李順,又看看他身后的四個黑西裝,他們沖我恭敬地點頭,然后站到一邊。 眾目睽睽之下,我感到渾身不自在。 “沒想到你今天會來!”我說。 “我昔日的戰友要走了,我當然要來送送他,這是人之常情!”李順說著,看著海峰,然后問我:“這位是——” “我的同學海峰!”我說。 海峰這時看著李順,表情漠然,眼神平淡。 我接著對海峰說:“海峰,這位是李老板!” “海峰。和海珠是什么關系???”李順說。 “海珠是我meimei!”海峰不卑不亢地說了一句。 “哦。原來是海珠的哥哥啊,呵呵。久仰,久仰,來,認識下,我叫李順,李鴻章的李,風調雨順的順?!崩铐樦鲃酉蚝7迳斐隽擞沂?。 海峰略微猶豫了下,接著和李順握了下手:“李老板好——” 然后李順看著海峰:“嗯。長得和海珠是有些地方挺像,像是一個娘的。海峰,你也是在星海工作吧?” 李順似乎早就摸清海珠有個哥哥叫海峰,在星海做事。 “是的!”海峰淡淡地點點頭。 “你和易可是同學,一起在星海工作,很好?!崩铐橆D了頓,接著說:“這么說,你和段祥龍也是同學了?!?/br> 海峰點點頭:“是的!” “唉。段祥龍英年早逝,實在讓人痛心啊,我和段祥龍在生意上合作過,有過幾次交往,這次突然聽說他出了這事,感到十分震驚和悲痛,所以,我今天專門來送送他。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能過的安穩安生?!?/br> 李順臉上露出痛惜的表情,聲音也變得沉痛起來:“死者長已矣,生者尚茍存,我們能活著,多么值得慶幸啊,我們要好好珍惜活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好好生活,好好做事。 當然,我們還要化悲痛為力量,以更加努力的工作和更加出色的業績來悼念段祥龍,以實際行動來安慰他的在天之靈。我要如此,你們作為同學,更要如此?!?/br> 李順的話向來顛三到底沒有邊際,我早就習慣了。 海峰卻是第一次領教李順的語言風格,不由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李順,似乎覺得李順在說夢話,或者是在癡人囈語。 這時,我看到冬兒悄悄離開了殯儀館大廳。 然后,從追悼會開始到結束,我再也沒看到冬兒的身影,她似乎是提前走了,沒有參加追悼會和遺體告別儀式。 參加完追悼會,李順帶著人直接就走了,沒有再過來和我打招呼。 我和海峰也回到市區天一廣場,和秋彤她們會合,大家一起吃了頓午飯,然后直接去了機場。 下午5點多,飛機降落在星海機場。 我們回來了。 年假結束了。 這個年假,充滿了昏天暗地的廝殺和驚心動魄的血拼,充滿了肝膽欲裂的驚魂和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過的極不平靜。 到此時,似乎這一切都暫時過去了,似乎,一切都開始平靜下來,似乎,波瀾不驚的生活又開始了。 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沒有結束,這一切都不會結束。 陰霾仍舊籠罩,糾結仍在繼續。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一個盡頭,我不知道明天的曙光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 我的眼前,我的心里,似乎一片黑暗,這黑暗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知道自己要在這近似于窒息的黑暗里還要前行多久。 我想呼吸,卻難以提氣擴胸。 我想掙脫,卻感到無奈無力。 我在黑暗里孤獨前行,帶著徹骨的凄冷和悲涼。 次日,初七,開始上班了! 我又回到了辦公室,又開始帶著似乎有尊嚴的面具過著人模狗樣的日子。 剛上班不久,孫東凱就帶著集團讜委一眾領導到各部門看望節后上班的大家。 新年后的孫東凱,臉上滿面春風,意氣風發。 星海的春天還沒有來到,但是在孫東凱臉上似乎已經提前感覺到了春意。 曹麗形影不離地跟在孫東凱身后,臉上同樣帶著nongnong的春天的氣息,似乎她的春天和孫東凱同步。 秋彤似乎已經將整個春節期間的所有經歷都放下了,似乎已經快速調整好了狀態,將自己的精力集中到了年后的工作當中。 孫東凱一行走后,秋彤接著就召開了經理辦公會,對年后一個階段的工作進行研究部署安排落實。 趙大健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滿臉憔悴疲倦之色,似乎他這個春節狂歡過度,還沒有恢復好身體。 發行公司的各項工作很快進入了正常軌道。 新年伊始,似乎一切都該是萬象更新。 李順在寧州的產業開始了戰后重建工作,新的夜總會正在緊鑼密鼓張羅之中,根據李順的打算,新的夜總會不論是規模還是檔次,都要超過被段祥龍帶人燒毀的那個,夜總會的名字還是用以前的2046,沒變。 同時,其他受損的產業也很快恢復了正常秩序,星海三水集團的工地也按照計劃有步驟地開始施工。 當然,在所有進行的這些項目中,李順都暗地加強了保衛力量,防止白老三再下黑手。 和李順同步,白老三也開始收拾自己的產業,被李順搗毀的夜總會和洗浴中心正在進行大規模的裝修,而且,據我得到的消息,一家更大規模的地下賭場也正在籌建中。 似乎,李順和白老三都開始將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到了抓經濟建設上。 似乎,李順和白老三都意識到發展才是硬道理,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只有強大的經濟實力,才是戰勝對方的有力武器和加強后盾。 當然,雙方在進行經濟建設的同時,也都沒有放松抓隊伍建設,都在暗地積極招兵買馬,擴兵備戰。 海珠的旅游公司也恢復了正常經營秩序,節后,去海南和云南的長線團數量持續不減,去新馬泰馬爾代夫等地的境外旅游團也很多,基本都是散拼團。 海珠最近幾天忙地不亦樂乎,她仍舊住在公司里,經常加班到很晚。 當然,這些消息都是我從小親茹那里得到的。 只是,我不知道海珠的病治療到什么程度了,她不告訴我,我只能等待。 似乎,在這事上,我很被動,除了等待,我沒有任何辦法。 秋彤去過海珠公司幾次,和我閑談時,說起了海珠的加拿大之行,言語間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秋彤對海珠流露出的真實情感讓我心里涌起感動,還有說不出滋味的感受。 秋彤又和我談起春節期間在我家里眾多美女的齊聚事件,神情又頗為感慨和默然。 她沒有對此事做什么評價,只是說了下面一段話:人生苦短,緣來不易,所以我們都應該好好珍惜,并用寬容與豁達,去對待生命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秋彤的話讓我沉思了許久。 已經升任東北區總裁的海峰更忙,回來后次日就開始出差,在東三省的白山黑水間到處奔波。 李順的父母出國旅游回來了,我在開車經過人民廣場的時候看到過他們一次,他們正帶著小雪在廣場上放風箏。 他們的氣色似乎很好。 夏季和夏雨年后的工作似乎很忙,我和夏季通過一次電話,互相問候了幾句。 夏雨這幾天倒是很安靜,一直沒來打擾我。 一直沒見到老黎的身影,聽夏季說他還在美國探親,還沒回來。 多日不見老黎,我有些想他。 我想老黎,不知道他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