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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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臉色蒼白地趴在池邊, 她在這個世界活了十幾年,即使受過無數委屈,卻也從未挨過這樣的懲罰,這一痛幾乎讓她差點哭出來, 可她死死咬著牙根,將舌頭咬出了血,也不肯流一滴眼淚。 她不會讓那些人得意的。 痛到極致之時, 甚至好像昏死了過去,可疼痛讓她又不能徹底失去意識,意識如云海一線,在即將溺斃的痛苦中掙扎。 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昏昏沉沉,抓著鐵鏈,腦海中驀地浮現一縷奇怪的景象。 在這個寒池里,她抓著鐵鏈拼命掙扎,身上涌動著無數的魔氣,她在哭泣,在慘叫,在求饒,寒池上彌漫著血水,她企圖咬舌自盡,卻無法死去。 痛苦,又崩潰到了極點,恨意和絕望充斥著心臟,眼睛里泛著血紅,恨不得殺了所有人。 疼已經不知道是來自記憶中,還是來自身體上的痛。 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甚至看不清水面上有沒有飄著自己的血。 白秋一動不動地掛在鎖鏈上,手腳輕微地抽搐著,就在此時,一股暖流自頭頂傳來,讓她身上的疼痛微微減輕。 白秋清醒一分,有了一絲力氣,艱難地抬頭,看到面前出現一雙云紋白靴,微微往上,露出熟悉的那張臉。 “宋師……兄……”她動了動唇。 宋顏站在寒池邊,將手從她頭頂挪開,嘆道:“師妹?!?/br> “師妹,今日你受苦了?!彼晤佋谒媲岸紫?,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手指干燥而溫暖。 白秋記得這一絲溫暖,當年她還那么小,也是少年蹲在她面前,給了她溫暖的食物,把她牽回了靈云宗。 白秋一直覺得師兄是很好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可她又憑什么受這份苦? 她眼神不甘,宋顏也知道她的委屈,但他低聲道:“師妹,魔就是魔,不管這個魔待你如何,他都是魔?!?/br> “他待旁人殘暴,視人命如草芥,世間一切都宛若他的玩物,哪日他若對你膩了,也能隨時殺了你?!?/br> 白秋抿唇不語,眼睛里寫滿了倔強。 宋顏柔聲道:“所以,你莫要再跟在他身邊,等過幾日,師兄為你說情,讓玄靈派放了你。然后師兄便帶你離開,遠離這一切?!?/br> 白秋張了張嘴,啞聲道:“我喜歡他?!?/br> 宋顏微微一怔,久久地盯著她,驚疑不定,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喜歡上衡暝君了?!”宋顏驀地起身,來回踱步幾回,又轉身看著她,沉聲道:“師妹,師兄知道,你自小吃了許多苦頭,旁人待你不好,你便極為重視待你好之人?!?/br> “可你要想清楚,他待你好,未必是情是愛,你喜歡他,也未必是真正的喜歡?!?/br> “你或許,只是渴望有人待你好?!彼晤佒匦露紫聛?,注視著她,低聲道:“師兄也真心待你好,只是這些年來不曾多照顧你?!?/br> “師兄還記得你小時候,也曾和師兄開玩笑,說師兄這樣好,何不將道侶的位置留給你,莫要便宜了旁人……” “師兄今后,也能待你更好?!?/br> 宋顏溫柔地按著她的肩,盯著她的眼睛,如蠱惑一般,一字一句,耐心地哄著她。 白秋垂下眼。 不管他怎么說,她都是堅定的。 小時候的玩笑話,半真半假,也許她曾經依賴過師兄,可對他,她只有感激和敬重。 她堅定地搖頭,慢慢將肩,從他的手下抽離開。 “不一樣?!?/br> 面對青燁時,她想親吻他,抱著他,想與他成為世上最親密之人。 “我只要他?!?/br> 那日她想逃離他身邊,如今她想和他在一起,她就是這么不能審時度勢,就是如此倔強,如此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從前她因他是魔而不信他,但只要信了他,她就會堅定地走下去。 宋顏沒想到她還是如此倔強,怔在原地,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緊捏成拳。 他無奈地搖頭。 “罷了,你若不死心,便讓你親眼看看……” 宋顏拿出袖中的窺靈鏡,驀地拂袖,面前便呈現出另一處的景象,畫面中的白衣女子,正是唐棠。 唐棠正站在玄靈派的山門入口處,笑盈盈地與身邊的人說著什么。 宋顏說:“江兄說她才是衡暝君千年來的執念,你便看著,她若去找那魔頭,他會不會為了她拋棄你?!?/br> 白秋緊緊咬住下唇,死死地盯著窺靈鏡中的人。 她倔強道:“不會的?!?/br> 一定不會的。 - 青燁得知白秋被抓走的那一刻,整個魔域已沒有她的氣息。 他療傷時一貫封閉五感,不聽不看,小白那般在意他身上的傷,為此忙活了這么多日,他雖表面上不太配合,有些嫌棄的樣子,但療傷之時,也不再如從前那般敷衍。 結束療傷的剎那,他將神識鋪展開來,有點兒想看看小白在做什么。 什么都沒看見。 他看到無數受傷或死亡的魔修,仿佛剛剛經歷一場大戰,連玄猙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小白不在。 青燁一步步走出去,走到了外面,黑袍迎著風獵獵作響,強大的魔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天照城,天色暗了下來,昭示了他滔天的憤怒。 玄猙慌亂地跪在他的面前,低聲道:“是、是玄靈派的人幻化成白禾的模樣,將白秋姑娘抓走,此人似乎是合體期的修為,屬下被他攔住,沒能救下她……” 話音一落,便被地底鉆出的藤蔓死死地扼住脖子,玄猙一瞬間感受到了瀕死的滋味,身后那些惶恐的魔修們見魔君受到如此懲罰,俱嚇得肝膽欲裂。 玄猙即將失去意識的剎那,藤蔓松開了他的脖子,新鮮的空氣涌入了肺里,玄猙喘息著,又慘叫一聲。 他被硬生生斬斷了一條手臂。 青燁漠然道:“在生出新的手臂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br> “屬下這便去領罰?!睆奈匆娺^如此盛怒的主人,能保住命,玄猙便已算慶幸萬分,他捂著斷裂的手臂,忍著劇痛化為了那條巨大的蟒蛇,蜿蜒著離開。 青燁站在原地,轉身看向玄靈派的方向,冷笑一聲。 火鳳凰再次沖出了魔域,這一次全然不如上次那般閑適自如,火焰席卷之處,無論是凡間還是各大宗門,所過之處皆化為一片燃燒的火海,整個人間成了一片煉獄。 天色陰翳,陽光被黑云遮蔽,火光卻映亮了整個天空,混著無數的慘叫聲。 眾所周知,衡暝君入魔之后,變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冷血殘暴,毫無理智,沒有正常人的情感,能將所有人拖入地獄,不計任何代價,唯一一個避開他的方式,便是小心翼翼地哄著他,不要招惹他。 更別提徹底惹怒他。 青燁陰沉冷戾的嗓音,緩慢地響徹在整個玄靈派的上空。 ——“從我身邊抓人,我今日必滅了整個玄靈派?!?/br> ——“立刻給我放了她?!?/br> 火鳳凰圍著玄靈派的上空盤旋,發出清越的鳳鳴,火焰如同墜落的流星,砸在無數的屋脊之上,點燃了一片火海。 青燁站在虛空之中,雙眸猩紅,翻騰著血氣,廣闊的神識覆蓋千里,卻捕捉不到任何熟悉的氣息。 ……不對。 有一縷熟悉的氣息,極為微弱。 青燁驀地往下掠去,衣袂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的暗影。 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著他,站在山門處,背影極為熟悉。 青燁懸起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還好,她沒出事,若他們敢對小白動手,青燁今日必然屠盡所有人,他千年來未曾真正大開殺戒,如今頭一次差點失去理智。 青燁微微斂眸,一步步走了過去,習慣性地伸手拉她。 “青燁?!迸愚D過身來。 唐棠自從感受到那股蠻橫的氣息靠近自己之時,便開始緊張起來,她還記得師兄交給自己的一切,還記得前塵珠里面記錄的畫面。 她反復告訴自己,這個人,是她前世親手養大的小青藤,她是他愛的人。 她是他的執念,他不會傷害她的。 唐棠溫柔地凝視著面前的人,明顯看到面前的人微微一僵,目光陡然冷了下去。 “你是誰?”他皺起眉。 唐棠心跳極快,努力堆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來,“青燁,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唐棠啊?!?/br> “千年前我的名字就叫唐棠,只是那時,我是一個女魔修,是我將你養大的,你忘記了嗎?” 她試探地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前塵珠里,她前世也喜歡這樣拉著化形的他,他不喜歡被別人觸碰,卻總是給她拉的。 甚至會主動讓她牽住他。 唐棠握住指尖冰涼的衣料,見他盯著自己沒動,似乎被觸動了某些記憶,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又試探著去牽他的手。 - 白秋暈了又醒過來,但無論是睜眼還是閉眼,面前都是這個唐棠的畫面。 唐棠和她不一樣,唐棠生于最強盛的玄靈派,有師兄和師尊疼愛,活得無憂無慮,像個快樂的小公主。而她白秋,自小顛沛流離,后來成了外門弟子,又被人利用,跌跌撞撞至今。 青燁對她來說,仿佛成了救命稻草。 她看到唐棠抓住青燁的衣袖的剎那,便吐出一口血來。 她急火攻心,昏死過去,這一昏迷,又似乎看到了什么畫面。 她看到自己泡在溫泉之中,溫泉溫暖舒適,熱氣暈得她臉頰通紅,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那條小藤蔓長大些許,便膽子大了不少,還有些淘氣,時不時趁著她不注意,悄悄遛下架子,還會到處搗亂,不是弄倒椅子,就是打翻她的東西,比養貓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