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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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收回手的時候,手腕卻突然被人握住了。 “誒?”穆雪想要后退,那人握得那么緊不讓她有掙脫的余地。手腕上的力道甚至還把她拉向身前。 “你……還是沒有話對我說嗎?” 穆雪微微愣著,張了張嘴。 岑千山的心在這一刻有些苦澀,又有些甜??嗟檬菐熥鹨琅f不肯認回自己,甜得是師尊還是和當年一樣對自己又憐又愛。 他俯身靠近,望著眼前那一點因為發愣而微分著的雙唇。那唇色有些淺淡,唇珠飽滿,嘴角微微帶著翹。 那是他肖想了一輩子,渴望了一百多年。想要親近想要探索,世間最柔美的所在。多年來的壓抑忍耐和委屈突然有了爆發的缺口,想要鼓起勇氣不管不顧地大逆不道一回。 對,就是這樣,主人加油,親下去,親…… 只剩一個腦袋擺在桌面的千機在心底大聲吶喊, 可惜天不遂人愿,這世間就是有那不解風情的傻子。 剛剛誕生沒幾日,尚且不諳世事的山小今高高舉著一張紙條,從門外一溜煙沖進來。絲毫不搭理千機殺雞抹脖子地沖它使眼色,只埋頭向著穆雪和岑千山沖過去,一下沖散了岑千山好不容易醞釀情緒鼓起來的勇氣。 “看,我找到了一張字條?!鄙叫〗耥斨叹G的荷葉,蹦q上了穆雪的肩頭,歪著腦袋把自己的戰利品就給穆雪看,和她分享閱讀紙條上的內容。 那是半頁陳舊的宣紙,曾經被揉成了團,皺巴巴的一塊。 穆雪攤平紙條,只看見泛黃的陳舊宣紙上面凌亂而匆忙地記錄著幾行字, “那魔物如影隨形,時時窺視著我。它口吐蓮花,它百般誘惑,不過是借著我痛苦脆弱的時刻,引我墮落,將我吞噬。我心不能亂,抱中守一,觀心如鏡……” 這句話寫得很亂,最后觀心如鏡幾個字重復了好幾遍,可見留書的這個人的心早已經靜不了了。 “坐中昏睡總見他,鬼面神頭也見多,寂靜情空心不動,坐不昏散睡無魔。1” 這一句口訣穆雪也十分熟悉,來至于《敵魔詩》,是歸源宗弟子抵御心魔的秘法,留書的這個人,看來是一位來至仙靈界的弟子。 “守住本心,不墮魔道,守住本心!!!” 最后這個心字重重地劃了一捺,一大點的墨汁氤氳來開來,遮擋了半頁紙。 穆雪來回翻了翻,再看不見別的字跡,那頁宣紙泛黃發脆,顯然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來的東西。 “小今,你是在哪里找來的?”穆雪問道。 第65章 卓玉趕到那座黑色的牌樓前。那門樓的材質不知為何物, 似玉非玉,似巖非巖,墨黑一片暗啞無光。 黑色的石粱下, 此刻倒吊著一個人, 被白色的絲線緊緊捆住了身軀封住了口,正是卓玉的同門師弟蕭長歌。 卓玉正待上前, 腳下土地突然開裂, 沖出一小叢綠色的蒲草擋住了他的腳步。 卓玉及時停下腳步,警視前方, 雙臂燃起炙熱火焰。 “誒,自己都這樣了,還有空關心別人呢,難怪有著那么舒服的森林氣息呢, 真是個可愛的家伙?!逼岷诘呐茦巧弦慌佑癖劢化B, 嬌聲說話。 她生得一副柳眉鳳眼芙蓉面, 千般艷冶軟款溫柔, 是一位風華絕代二八佳人??墒钱斔谂茦橇⑵鹕碥|,下半截身軀卻是青綠蟲腹,四條蟲足,背生雙翼, 腰間掛著一對雙刀。 竟是傳聞之中食朧(螳螂)族的女妖。 那女妖沿著垂直的石壁行走下來, 抽出長刀抵住蕭長歌的脖頸, 舔了舔紅唇看著卓玉, “你們是同門師兄弟吧?你乖乖走過來,否則我就割斷他的脖子?!?/br> 卓玉冷笑一聲:“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和他雖為同門,但他卻是我在門派內最討厭的人, 你讓我犧牲自己來救他?” 食朧族的姑娘眨了眨眼,低頭看自己剛剛好不容易辛苦抓住的獵物,又抬頭看看好整以暇站在遠處的人族,似乎在思考他話語是否可信。 “你不動手,不如我來替你下手?!弊坑駟问帜垡粋€赤紅的火球,毫不猶豫攻向女妖,絲毫沒有顧及在她手中的蕭長歌。 食朧略一猶豫,刀鋒離開蕭長歌的脖頸,揮刀劈開迎面沖來的炙熱火球。后足發力彈在空中,雙刀交錯,向卓玉攻來。 卓玉身繞火龍,雙拳戰食朧。食朧族天賦擅刀,身法詭異,刀如魅影,即便是卓玉,也應對地極為吃力。他四面亂發的火球,幾乎次次落空,根本捕捉不到妖魔的身影。 手持雙刀的女妖出現在他身后,露出自得的神色,“哈哈,你也是我的了?!?/br> 話語未落。不知何時悄悄生長出地面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她的腰肢,將她一把拖到地面,無數藤蔓涌上來,交錯著死死纏住了她。卓玉火龍離身,混元袋祭在空中,精準無誤地沖著地面的女妖噴出烈焰。 沖天烈焰中傳來刺耳地尖叫聲,“騙子,狡猾的人類。你們騙我?!?/br> 火中女妖撲騰翅膀,掙脫藤蔓,帶著一身燃燒未熄的火焰倉惶逃走,飛進黑色牌樓里去了。 卓玉走到牌樓下,看了一眼被他借著戰斗,燒斷繩索,掉落在地面的蕭長歌。蕭長歌雙臂被束在身后,口不能言,發出著急的嗚咽聲。卓玉蹲下身割斷他口中的束縛,解開他身上的束縛。 “走,你快走!”蕭長歌一能夠說話,便焦急喊到。 此刻他們站在那黑色的牌樓下,不過剛剛進入半步。卓玉抬頭一看,周身的景致已然大變。門樓外的青山谷道驟然消失,只余白茫茫一片。門樓內孤塔聳立,大地焦黑,整個世界漫漫無邊,放眼所見,皆為灰黑之色。 就在這一片焦土之中,突兀地立著一棵枝干虬結的黑色枯木,樹干上悠悠然坐著一個男人。他伸手輕撫匍匐在腿邊的那只食朧族的女妖。 “歸源宗的弟子?真是令人懷念?!彼种庵е骂M,從樹枝上垂下一條腿來,饒有興致地看著門樓前的二人,“師兄弟感情這么好,很是難得?!?/br> 卓玉自問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比起常年被保住在山門內的弟子來說,他的師尊常常讓他外出磨練,即便是巨大而恐怖的魔物,即便是岑千山那樣兇名在外的高階魔修他也不曾產生過畏懼的心里。 但這一刻,從這個男人發出聲音的第一刻起,像是被突然丟進了萬年冰凍的寒潭,那種發自內心的畏懼凍住了他的身軀,讓他幾乎生出了跪地求饒的想法。 “混元袋?你是丹陽子師兄的徒弟?師兄竟然還敢收這樣流火心性的徒弟?!蹦亲跇渖系哪凶酉蜃坑裉鹱约旱氖?,“過來,讓我看一看你?!?/br>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名的蠱惑之力,肅穆威壓,無從抗拒。 卓玉心知不妙,身軀卻不受控制,顫抖著移動腳步,向著那人慢慢走去。 一鼎金光燦燦的藥鼎懸到空中,灑下一片驅除邪祟的璀璨光芒。卓玉被照在那片清光中,打了一個哆嗦,仿佛從噩夢中回魂,清醒過來。 “師兄,你回來?!笔掗L歌站立在他的身后,召喚師門秘寶,護住了他的心神。 黑樹上的男人淺淺一笑,“就憑空濟那個禿猴子的雕蟲小技,也能護得住你們?” …… 穆雪和岑千山跟著小今來到一座神殿前, “這里,我就是在這里找到的?!鄙叫〗裨陂T檻前跳躍著,把神殿指給穆雪看。 這里的每一間神殿門前,都有雕塑或是彩繪詩詞,像是穆雪之前所在的神殿,上有紅衣姹女乘離龍,下對白面郎君坐坎虎。正映照殿內所授姹女訣。其余神殿,或有男子稟剛立矩,女子依順柔媚,想必是適以男子為主導的雙修法門。更有兩虎相逐,雙姝并立之所在。妖族鬼魅,也各有法門。因而大小神殿,鱗次櫛比,重重不知凡幾。 山小今帶著穆雪前來的這座神殿門外的彩繪,無端讓穆雪有了一絲抗拒厭棄之心。只見那朱漆大門上繪著一只來至煉獄的魔王。那魔王紅發飛天,張著血盆大口,脖頸上掛著一串骷髏頭項鏈,傾身向前伸出手去。 在他的腳下云山霧罩之間,有一扇烏黑的牌樓,牌樓之前堆滿尸山血海,有一男子赤身跪在血海之中,手捧同伴的心臟,獻祭魔王。 這間神殿之內,光線混沌,似有陰風陣陣, 在他們跨入殿門的那一刻,穆雪依稀聽見一聲女子輕輕的嘆息聲,回首看去,身后空無一人??帐幨幍臍g喜殿內有微風卷起地面的黃沙,唯有書著姹女訣的那間神殿內,依舊透出溫暖的光芒,似乎在勸慰著穆雪,回到那暖玉溫香的屋子里,拋開一切,享用那艷冶迷人的身軀,品味相互纏綿時的那份柔情蜜意,體悟陰陽交合修為大漲的那種快樂。 穆雪放開心底那一點隱秘的不舍之意,轉頭踏入了眼前魔物猙獰的神殿。 這間神殿之內,沒有雕塑畫像,墻壁上也沒有醒目的功法口訣,空無蕩蕩的只有擺在角落里的一張石床和一張石桌。 說是神殿,不如像是一間四面圍墻的囚籠,四壁無窗,沒有點綴的燈火明珠,就連那唯一的石床都顯得斑駁陳舊。 “就是在這里發現的字條?!毙〗裰钢鴫钦f道。 穆雪點亮一盞琉璃燈,照亮那間屋子所有的角落。驟然發覺那顏色陳舊的墻壁四周,橫七豎八地寫滿了文字。 有降敵詩,除魔訣,靜心咒,大多是抵御心魔,平心靜氣的法門。 “我……要被……”穆雪找到一小行用匕首刻進墻壁的小字,用手指摸著讀了出來,“或許……我應該……了結自己?!?/br> “這說得都是些什么?”穆雪沒看很明白,“但是這至少說明了,這里曾經居住過一個人,如今既沒有尸骨,也沒看見人,或許就是他找到了出去的辦法?!?/br> “找到了,在這里?!贬降穆曇魪纳砗髠鱽?。 穆雪回頭看去,只見岑千山推開了那張石床,床下掩蓋著一個暗淡無光的傳送法陣。 那法陣繪制精妙,隱隱含著令人敬畏的天地法則之威力,陣盤上嵌有多個小小神像壓陣。那些神像秉承歡喜殿的特色,全是成雙成對,舉止親密,栩栩如生,令人有些不忍直視。 只是如今,這些壓陣的法器上都或多或少地有著被刻意砍砸損毀的裂痕,被人胡亂丟棄到了一旁。 “不算太嚴重。修一修,應該有希望恢復陣法?!蹦卵┠闷鹨粚ι裣?,細細查看,臉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終于有希望出去了?!?/br> …… 岑千山坐在神殿的門檻上,修復手中一對作為法器的小小雕像,雕像雖然小巧,但做工極為精致,人物舉止神情惟妙惟肖。甚至連那昂起的脖頸上流下的汗滴都清晰可見。 他不好意思和師尊坐在一起處理這樣姿勢曖昧的雙人雕塑,只好獨自坐到門檻外來。 這是神域內的機關,修復并不容易,千機幫著他的忙,悄悄和他說話, “主人,你是不是有點不太高興???” 岑千山搖搖頭。 “可是我好擔心啊,出去以后,她又要回仙靈界,是不是就不要我們了?”千機小嘴巴成為一個小三角尖尖,“要是能永遠待在這里面,不出去就好了?!?/br> “人的心,永遠不會滿足?!贬绞种忻β?,輕輕自言自語,“最初的時候,我只祈禱她能夠活過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后來,我又希望能讓我像從前一樣待在她的身邊,每天看一看她,就是天大的幸福?!?/br> “可是如今,我竟然還想著,想著……”他抿住了嘴,低頭忙碌,不再言語。 “是啊,這里是多好的機會,沒有一個人打擾。您就應該把事辦成了,定了名分,以后咱們死賴著穆大家也好有個說頭?!鼻C巴拉巴拉地說, 它的小手指著岑千山手中的那一對親密粘在一起的雕像,扒近岑千山的耳邊悄悄說,“你看這對雕像的姿勢,是男子雌伏在下,這位女子看起來歡喜得很。是不是她們都喜歡這個樣子的?要不咱們第四步,就試這個……” 它的話還未說完,那具法器恰好在岑千山手中修復完成,意想不到的是,那雙小人竟然自行驅動,唇舌相抵,脖頸相交,彼此纏綿。 岑千山啪一下把雕像反手按在地上,那歡喜有聲的猥瑣塑像再次裂成兩半不再動彈。 “怎么了?修好了嗎?”穆雪從屋內探出頭來,伸手撿起地上的法器,撓了撓頭,“奇怪,好像壞得更厲害了?!?/br> 第66章 “你看, 我們又發現了這個?!蹦卵┙o岑千山看手中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那泛黃的紙頁上留著幾個深褐色的血字: 【無謂的掙扎終究只是徒勞,到了最后, 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字跡凌亂而瘋狂, 打著幾個大大的叉。顯然留下字跡的這個人,已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此刻, 在那黑色的門樓之下, 坐在枯樹上的男人淡淡開口, “放棄吧, 無謂的掙扎不過是徒勞而已,最終,沒有人能擺脫自己最真實的欲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