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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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花,對,這是玲瓏花。帶刺的那一種?!倍√m蘭急忙說。 空濟面色微微好看了些,他點點頭,收起玲瓏花,再取出一個裝著藍色粉末的小小琉璃瓶。 丁蘭蘭手心出汗,目光悄悄從穆雪桌上溜過去,果然看見那頁紙上寫了一溜小字。 “婦好魚的骨粉” 丁蘭蘭松了口氣,佯裝剛剛想起的樣子:“我想起來了,這是婦好魚的骨粉?!?/br> 誰知空濟聽得這三個字,臉上的肌rou抖了抖,現出怒容,大踏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丁蘭蘭的手腕, “這是多琳魚。只有那些骯臟的魔修才會叫它們婦好魚,說!你從哪里聽來的?” 第15章 丁蘭蘭自小修仙資質絕佳,是個被全家族捧著長大的大小姐,從不曾這樣被人訓斥過,眼圈登時紅了,只咬著嘴唇不肯哭出來。 “說話。不說可要挨板子?!笨諠慕涑咧刂卦诙√m蘭的桌面上一敲。 丁蘭蘭被那響聲嚇得一哆嗦,小姑娘心里怕了,眼神從穆雪身上溜過去,幾次想把穆雪供出來頂罪。 只是看著師妹那比自己小了一半的身子骨,最終還是沒舍得開口,咬著牙把自己的手掌舉起,哆哆嗦嗦遞到空濟面前。 看著丁蘭蘭拒不交代,空濟面上怒容更盛。 戒尺高高揮起,啪一聲狠狠抽在丁蘭蘭手心。 丁蘭蘭咬緊嘴唇不肯吭聲,幾滴眼淚掉在書桌上。 “是我告訴師姐的?!币坏乐赡鄣穆曇粲行┎磺椴辉傅仨懫?。 穆雪慢慢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師姐這也太笨了,讓她幾乎看不下去。 這時候服個軟討幾聲饒才有好果子吃,越倔責罰只會越重。 穆雪一時大意,忘記了兩界之間對某些魔獸的稱呼不同。此刻只好站起來替丁蘭蘭招了,相比嬌生慣養的丁蘭蘭,幾個手板子對她來說并不太放在心上。 曾經她和紅蓮兩人就時常相互作弊幫忙。那時候被師父發現了,挨的可是一頓劈頭劈臉的鞭子。 蛇皮所制的鞭子,還帶著倒刺,一頓下來去掉半條小命。 她和紅蓮每次都抱著師父的腿痛哭求饒,賭咒發誓。 可下次還敢。 “你?”空濟看著眼前只有六歲的小包子,不大相信。 “前幾日去藏書閣,弟子無意間找到一本《妖獸通考》,上記曰:有婦好魚,人面魚身,食之若狂。魚骨色藍,味腥,性燥熱,滋腎水助精陽,可入藥?!蹦卵┬攀牡┑┑卣f道,藏書閣確實有這本書,雖然她也只是略微看了一眼。 空濟皺起眉頭,化育堂有一間對弟子開發的藏書閣,那里依稀有幾本魔靈界流傳過來的《妖獸通考》。只因仙靈界安逸太平,少有妖獸出沒,這樣的邪書早已被束之高閣,想不到竟弟子會去查閱。 “你修習煉丹術,不先細讀《藥典》,卻何故去看那些魔道糟粕?” 穆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幾日和先生初學了煉丹術,心中沉醉不已,就想看看魔靈界的那些醫修和我們的煉丹士孰優孰劣?!?/br> 空濟:“你看出什么不同的地方來了?” “別的弟子也不知曉,只是我看我們的《藥典》分為三科十八門,每門之下又有細細分類,道統純正。而那些魔靈界的書籍看起來似乎連個統一的傳承都沒有,零散混亂,看來是遠遠比不上我們的啦?!彼掀鹦∈职萘税?,“弟子再不敢了,先生原諒則個?!?/br> 一番無形的吹捧,正說到空濟的心坎里去。 空濟面色緩和了許多,冷哼了一聲,“本末倒置?!?/br> 終究沒有罰得太狠,一人打了一手板,趕到門外罰站去了。 丁蘭蘭包著眼淚,站在學堂外呼著自己紅腫的手心。不時撇一眼身邊同樣紅了小手的穆雪。 穆雪也不怎么說話,一臉平靜,如若無事一般接受罰站。 丁蘭蘭想要和小不點道個謝,卻有點落不下面子。 最后伸過手來,拉起穆雪沒受傷的那只小手,輕輕捏了捏。 學堂內的空濟看向窗外并肩站著的兩個小小身影,背起了雙手,點了點頭。 這就是那個雪里花開的孩子? 確實是冰雪聰明,倒也有資格可入我玄丹峰。他自覺寬宏大量地想道。 第二堂課的講師正巧是逍遙峰主蘇行庭。 蘇行庭捧著一方明燈海蜃臺路過的時候,看見兩個被罰站在學堂外的小姑娘。 “這是怎么了?”他低頭看兩個小女孩被戒尺打紅了的手心,順手施了一個潤物術。春風雨露拂過,那十分輕微的小傷,迅速地痊愈了。 穆雪對這些師長過度的寵溺十分無奈。但不得不拿出這個年紀該有的愧疚模樣,低頭感謝:“累先生費心了。是我和師姐皮了一下,合該領玄丹峰主的罰?!?/br> 看,一丁點大的小人,就這么懂事??隙ㄊ强諠莻€老古板又犯毛病了。 蘇行庭不太高興了,那家伙大概還不知道這是我逍遙峰內定的小徒弟? 歸源宗門內的老人全都知道,宗門里看上去最云淡風輕,仙風道骨的逍遙峰主,其實是個錙銖必較,小肚雞腸的性子,尤其是在護犢子這一事上。 但凡他逍遙峰的弟子,必定被他像老母雞一般圈在翅膀底下,誰也不能亂動。 空濟從學堂內出來,就被蘇行庭笑嘻嘻地攔住。 “空濟老弟,下一堂課,我想給孩兒們講講體術,缺個搭子。你趕巧在這里,幫我搭個手,也好讓小家伙們看清楚點?!?/br> 空濟瞪他:“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體術了,那不是鐵柱峰的事嗎?” “誒,咱歸源宗有誰的體術能贏得了我呢?我不教誰教?”蘇行庭攬住他的肩膀往回走,“你該不是爐子守久了,連這基礎的入門之術都怕了吧?” “胡說,我會怕你蘇行庭?” 身材魁梧高大的空濟,被看起來溫文儒雅的蘇峰主連摔了幾個跟頭。 他黑著面孔,氣呼呼地走了。 學生們看著熱鬧,興致勃勃地擼袖子束衣帶, “先生這堂課教我們體術嗎?” “什么話,以武入道那是鐵柱峰主的事?!碧K行庭不緊不慢地捋直袖子上的褶皺,“我聽說你們有許多人已經學會了入靜。這一堂課,我來教教大家怎么正確的‘呼吸’?!?/br> 呼吸誰人不知?人從一出生起,每個人每一天都在呼吸。 一聽說威風凜凜的體術不學,改學這樣枯燥無聊的課程,不少弟子頓覺大失所望。 蘇行庭打開明燈海蜃合,三棱晶的微光中出現一個盤膝而坐的人體模型。 那人雖于真人等身,但全身肌膚卻呈半透明狀態,體內的臟器,骨骼都看的一清二楚。并有藍光示意真氣流通的經脈路線。 “太上曾說過,人之所以能夠長生,皆因能奪天地正氣于己身。但如何能得到這天地間的氣呢?關鍵其實就在于這呼吸的技巧?!?/br> 蘇行庭駢指點那具模型,一一指出咽喉,心腎,山根,夾脊等人體器官和主要xue道所在。 “我們日常呼吸從咽喉往下,道中院而回。吸入的天地之精華又原樣被呼出去,不僅不能存留,甚至會還帶著我們自身體內的先天元氣漏出。直至元氣一點點漏盡,人的壽命也就到了終結了。因而學會調息之法,涵養本源,才是丹道入門的第一步。也就是被大家俗稱的練氣?!?/br> 蘇行庭的講學,極盡將高深晦澀的丹學講解得淺顯易懂,直觀明了。 便是年幼的孩童,也很容易理解,并依照他所說修煉。 夜間,穆雪打坐入靜,依照蘇行庭所授的呼吸方式。先存想山根(眉心),讓呼吸間的元氣自明堂(鼻梁)向上,徐徐通過夾脊(背腰部)再緩緩向下流入丹田。 如此數次,漸漸腹中某處微微生出一股熱流,那股舒服的暖流同呼吸相連,隨著一呼一吸自然而然游走全身。 定靜之中,仿佛看見了光,皎皎明輝,如月在水。穆雪只覺心中的一切煩惱、雜念都在那一刻忘卻,神識蘇展開來,似乎有了手腳,可以觸摸到身體一切極細微的變化,盡知盡覺,舒暢難言。 天地靈氣和身體內那一點先天元氣相互連通,融轉自如,緩緩匯聚到了身體內的某個位置。 她知道那里就是丹田。 這一次,沒有他人強力用靈氣灌入她的體內沖開督脈,也不需要緊緊逼迫自己迅速收斂天地靈氣努力變得強大。 有的只是一種恬靜閑淡,悠然自得。 仿佛天地間不再有任何緊迫之事,一切都可以慢悠悠地,輕輕松松的來。 蘇行庭對他們的要求,是要將此功夫做到知常如始的地步。不用刻意去想,也能做到時時意守本xue,真念無念,真息無息。 因而穆雪無論坐臥還是行走,練拳還是吃飯,都無時無刻不忘維持息相,意守丹田,時時勤勉,日日用功。 這一日,她一面保持著特殊的呼吸運氣法門,一邊在開闊的廣場上練習著九宮擒拿手。 自覺動中生靜,呼吸圓融。百竅之中的陰邪濕氣隨著周身真氣流轉漸被驅逐,五臟六腑中的濁穢被洗滌一清,通體舒暢難言,身軀輕飄飄起來。 廣場前回廊的欄桿上,坐著一個肌膚黝黑,眉毛濃密的男子。此人正是穆雪入門第一日,在山門接引他們入門的那位鐵柱峰弟子。 他屈著一只腿,一手摸著下顎,“不錯啊,發現一個好苗子,這么快就靜中生動,引氣入體了。最妙的是竟然還是個小師妹。我看她該是我們鐵柱峰的人?!?/br> 一旁靠著欄桿的葉航舟迅速拍了他一掌:“不可能,別想了,這是我們逍遙峰定下的?!?/br> 那男人撇撇嘴,“憑什么啊,沒準人小姑娘不喜歡你們逍遙峰那荒涼冷僻之地呢?!?/br> “不喜歡我們逍遙峰,難道喜歡你們鐵柱峰那一群肌rou怪不成?!比~航舟說話玩笑間突然皺起眉頭,“嗯,情況好像不對……” 廣場中的穆雪面色潮紅,彎下腰微微喘息,她想要直起身體再練,只覺腳步綿軟,心慌氣喘,周身不住的發冷。 那位負責帶領他們練習拳術的師兄幾步來到她的身邊,一摸額頭,“哎呀,這是病了?” 穆雪這一病來得甚急,昏昏沉沉,反復高燒。宗門安排了一間小小的靜室,給她單獨養病。 期間,蘇行庭親自前來看她。 穆雪微微撐起身來:“弟子資質愚鈍,反累先生來看我?!?/br> 她的心中是真有些難過,這里學習的條件如此之好,師長們耐心細致地把東西掰碎了揉開了教給他們。同門們也從沒拖過后腿,反而時有關照。 就是這般,自己還不知道哪里弄出了岔子,修行反而把自己修病了,簡直聞所未聞,可見這具身軀的資質之差,讓她十分沮喪。 蘇行庭在她床邊落座,哄她躺下休息,溫言道:“你這不是資質的問題,只不過是渡劫而已?!?/br> “渡……渡劫?渡劫不都是結丹之后的事了嗎?我這才到哪里?”穆雪目瞪口呆。 上一世,她天資卓越,修為攀升極其迅速,一路順暢無礙。直到了金丹大圓滿,沖擊元嬰才第一次遭遇天劫,當場就被九天神雷劈死了。 “到了金丹才渡劫?這怎么可能?!碧K行庭哈哈一笑,“我們修行的每一個步驟都伴隨著大小劫難。天劫,人劫,心魔劫,妄境劫,情劫,欲劫等等不一而足。如果到了金丹才渡劫,數劫合一,那威力可大得驚人,世間何人能渡?” 穆雪茫然地啊了一聲,依稀找到了自己上輩子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