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此行的目的我都知道，那么你呢？

    你來尋我，是要我出手鎮壓道玄，還是要我為你復活碧瑤？”

    李刃睜開雙眼，目光悠悠看向了張小凡。

    “仙人，你都知道了？”

    張小凡有些錯愕，朝李刃反問。

    點了點頭，李刃等待張小凡的選擇。不管是鎮壓道玄，亦或者復活碧瑤，對于李刃來說都不是什么難事。

    只不過李刃想要看看，天下蒼生與碧瑤，兩者在張小凡心中究竟誰份量更重。

    張小凡低頭，面對李刃給出的選擇，一時間他不知道怎么決斷。

    前來尋找李刃，是為了拯救蒼生不錯，但也是為了復活碧瑤。

    周一仙，周小環，陸雪琪都看向了張小凡，這個時候沒有人開口，都靜靜等待張小凡的選擇。

    獸神偏著頭，看向了剛進來的一群人，眼神中興致盎然。

    “我……我，前輩，請你先出手制服掌門真人吧，不能讓他繼續屠戮生靈了?！?/br>
    沉默了片刻后，張小凡支支吾吾開口朝李刃說道。

    “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選擇讓我鎮壓道玄，那我就不會替你復活碧瑤。我只會為你做一件事，你確定嗎？”

    李刃目光深邃，臉上沒有表情，但也沒有人懷疑他說的是假的。

    這一下，張小凡反而不敢開口了。

    天下蒼生與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都在他心中占據著極重的份量。

    做不出選擇，那就只有在痛苦中飽受煎熬了，本來張小凡狀態就不是很好，此時更是痛苦揪住了頭發。

    李刃抬手，虛空中生出了兩幅畫面。

    一副是道玄手持誅仙劍，所過之處生靈滅絕的場景。

    一副是碧瑤低聲吟唱，九幽陰靈，諸天神魔，以我血軀，奉為犧牲，三生七世，永墮閻羅，只為情故，雖死不悔的場景。

    這兩個場景同時出現在張小凡眼前，無疑是在逼迫他盡快做出選擇。

    張小凡抱頭痛哭起來，聲音嘶啞，蹲到了地上，眼中血絲猙獰。

    周一仙欲言又止，他想開口說些什么，但是話到了嘴邊又乖乖閉上了。

    周小環和陸雪琪默不作聲，如果是讓她們來選擇自然是好辦，但對于張小凡來說，無論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都是無比艱難的。

    如果選擇讓李刃鎮壓道玄，那么他張小凡就是辜負了碧瑤，如果選擇碧瑤，那就是愧對天下蒼生。

    不管怎么選，都會心有不安！

    不是李刃喜歡折磨張小凡，而是他想從張小凡的心性變化中，看穿人的善惡兩面。

    張小凡究竟是為了大愛而犧牲小愛，亦或者為了小愛而舍棄大愛？

    這個時候，獸神也大約看懂了，嗤笑一聲開口道，“怎么選還不簡單么？天下蒼生干你何事，到是那個女孩兒為你獻出了生命。此時你還猶豫不決，懦夫！”

    獸神的話讓張小凡更加痛苦了，他把頭埋得很低，但又忍不住去看李刃在虛空勾勒出來的兩個場景。

    “住口！小凡他要怎么做是他的選擇，你沒有資格教他怎么去做！”

    陸雪琪清冷的眉毛一擰，喝斥了獸神一聲，轉身走到了張小凡身邊。

    獸神被喝斥也不惱怒，只是聳了聳肩，笑而不語。

    陸雪琪彎腰，握住了張小凡的手，輕聲開口道，“小凡，我知道你很痛苦，很為難，但你必須盡快做出選擇了。

    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我都支持你！”

    張小凡抬頭，正好碰上了陸雪琪那雙明亮清澈的雙眼，這雙眼睛給了他做出決斷的勇氣。

    “碧瑤，我對不起你……”

    張小凡喃喃自語，站起身來，眼神堅定看向了李刃，開口道，“仙人，請你出手鎮壓掌門真人吧，每耽誤一刻鐘，天下便會有許多無辜的生靈蒙難?！?/br>
    “當真選好了，不后悔？”

    “選好了，不后悔！”

    張小凡眼神絕然，與李刃對視。

    這一刻，李刃體悟著張小凡眼神中的情感變化，一時間，天空凝結出了朵朵金花，金花又朝著果實轉化。

    張小凡為大愛而犧牲小愛的決心，終于是讓李刃看透了，這是一種真正的善良，一種人間大善！

    人分善惡兩面，有的人心中的善大于惡，有的人心中的惡大于善。

    無論善人還是惡人，都不會純粹，都是善惡參半的。

    張小凡身上似乎只有善了，他想要拯救天下蒼生，想要復活碧瑤。

    最終，他選擇了拯救天下蒼生，為大愛而舍棄了小愛，唯獨沒有想過為碧瑤報仇。

    張小凡這樣的善良李刃學不來，善，無非是惻隱之心，同情之心。

    惡，無非是以自我為中心，天大地大，都沒有自己大。

    李刃終于明確了，自己惡大于善，因為自己向來都是從自身出發思考問題的。

    自己比天要大，比地要大，比道要大！

    豁然明悟，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一絲善良再也無法隱藏，化為意念為劍，直接將善尸斬了出來。

    一柄大斧自眉心神府中飛出，斧闊三萬三千丈，柄粗三千三百丈，長六萬三千丈，上邊纏繞著混沌氣流，斧頭上有一個撐天拄地的人影，是盤古大神。

    斧柄上大道符文復雜玄奧，散發著威壓大千寰宇的氣機，整個世界在這柄斧頭出現的瞬間開始顫抖起來。

    這是李刃集齊盤古幡，太極圖，混沌鐘重新熔煉出來的混沌至寶盤古斧，有開辟混沌的不世之威。

    早在洪荒中，李刃便有混沌青蓮祭煉善尸，以長劍寄托自我尸。

    此刻，他要用自己的善尸來駕馭這柄無上神器，盤古斧！

    善尸化為一個小人，容貌與李刃一模一樣，身穿青色長袍，朝李刃作了一揖，化為一道流光沒入了盤古斧中。

    獸神，張小凡，周一仙等人心中一片空白，眼中只有那一把占據了半個南疆大小的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