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迷惘
“司馬長風,仇人就在眼前,你還在猶豫什么?” “如果你還是我哥哥,如果你還認為自己身上流淌著司馬家的血脈,那你就動手,歐陽飛鷹與歐陽明日一個也能不留!” 弄月公子白皙的額頭上青筋暴起,沖鬼見愁怒吼道。 鬼見愁轉頭,眼仁閃動,遲疑道,“可是凌風,屠戮我司馬家的是半天月,歐陽飛鷹并沒有參與?!?/br> “是極,是極!司馬賢侄,這一切都是半天月做的,跟大伯沒有關系啊,我們應該一起殺了半天月,祭奠司馬賢弟的在天之靈才是”,歐陽飛鷹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情真意切對鬼見愁說道。 “歐陽飛鷹你住口,當初是你蠱惑我的,上官云是你殺的,皇甫忠也是你的,司馬逸一家你也有責任。長風,歐陽飛鷹才是主謀,義父只是受了他的欺騙??!”半天月全身金光閃閃,聲音低沉拖得冗長。 “司馬長風,出刀,你出刀??!如果你不想讓爹娘在泉下蒙羞,你出刀??!” 弄月公子沖著鬼見愁大聲咆哮,臉色猙獰到了極點,這一刻他為有鬼見愁這么一個哥哥而感到恥辱。 “啊,為什么你們都要逼我,為什么你們都要逼我!” 鬼見愁收刀而回,再次朝著歐陽飛鷹立劈下去,龍魂刀帶起璀璨的刀芒。 歐陽飛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真元流動,雙手精準夾住刀刃,牙齒咬得作響。 賽華佗將雙手抵在歐陽飛鷹背上,將全身真氣灌注過去,雙方僵持起來。 先天初期的歐陽飛鷹加上后天九層的賽華佗,與先天中期的鬼見愁拼了個勢均力敵,不相上下。按道理說,兩個先天初期都不可能是一個先天中期的對手,何論一個后天九層的賽華佗。 但是鬼見愁的功力本就是透支生命修來的,如空中浮萍,沒有一點根基。邊疆老人傳他的喪魂奪魄絕情刀,這一刻他只記得刀招,刀意忘了個干干凈凈。沒有刀意的刀法,還有什么威力可言呢?因此鬼見愁才會與歐陽飛鷹父子僵持不下。 “哈哈哈哈,司馬長風,你早該這樣了!” 弄月公子狂笑著,舍棄了半天月,帶起一串紅色殘影,沖向了與鬼見愁僵持的歐陽飛鷹父子。 “天人化生,葵花向陽”,赤紅色的真氣夾裹著寒鐵針在空氣中蕩起漣漪,穿透了歐陽飛鷹的身體,然后穿透賽華佗的身體,去勢不減釘在了大殿柱子上。 霸道的葵花真氣一瞬間將歐陽飛鷹父子的五臟六腑燒毀,眼看就活不成了。 一個人直到死前才會想明白很多事情,榮華富貴有什么用?手握大權又有什么用?歐陽飛鷹轉頭看向了賽華佗,面帶愧色問道,“明日,這些年是爹對不起你,你恨爹嗎?” 賽華佗搖了搖頭,清秀俊朗的臉龐上露出安詳的笑意,“爹,明日從來沒有恨過你,從來沒有!” 父子兩對視,臉上帶笑,尸體垂落在地板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在賽華佗歐陽明日倒下那一刻,四方城遠處,邊疆老人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嘆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明日,你不要怪為師啊?!?/br> “我的兒啊,盈盈死了,你怎么忍心丟下為娘?”城主夫人玉竹居士慘叫一聲,聲音悚然,暈倒過去,生命力急劇流失。 “爺,爺,你怎么了?”高易山這個莽撞可愛的大漢踉蹌著跑到賽華佗身邊,不停搖晃著賽華佗的尸體。 “即使歐陽城主有錯,我家爺做錯了什么,你們兄弟憑什么殺我家爺?”高易山雙眼布滿血絲,朝鬼見愁和弄月公子質問道。 鬼見愁收刀而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握刀的手隱隱在顫抖。 弄月公子嗤笑一聲,將目光移到了與上官燕纏斗的半天月身上,他的仇人還有一個。 半天月燙金黑袍緊緊貼在后背上,冷汗浸濕了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