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華湘呢？”重兮下意識地問了句，關于玄華的過去，她還是挺感興趣的。

    她記得，玄華封印自己的心，是在晉位古神之后，在那個時候，玄華為什么會想起要封印自己的心？

    雖然當初，玄華解釋過這件事，但重兮還是覺得，有些隱情。

    “華湘？”玄華眉梢微微蹙起，想起一些事情來，臉色淡然了很多：“我曾經和你們說過的，那時，我在下界和她歷過情劫?！?/br>
    “女兒家多多少少，會起一些心思?！?/br>
    “我為古神，受父神和大道之母教導，知曉古神不能有因果糾纏，但我也看到下界年輕男女相愛時，眼中那種光芒?！?/br>
    “這樣的光芒，我在華湘眼中看到過?！?/br>
    “而我執掌天地，若是不能以身作則，自然是說不過去的?！?/br>
    “我剜心，也不是因為華湘，是怕自己有負父神和大道之母?！?/br>
    “無欲則剛，便是這個道理?！?/br>
    因為心是古神情魄所在，玄華作為四個人當中的老大，雖然當時曼殊還未誕生，父神尚且在元神池中孕養曼殊，玄華自然要最好一切該做的事情。

    他怕自己會生出不該生的感情來，所以便剜心，將心封印了起來。

    而后六大主神來太古界，華湘對他吐露心意，不要說他那時無心，便是有心，他也不可能會接受華湘。

    若說情分，玄華和華湘，也不過是昔日的同路之誼罷了，畢竟當初他們在下界歷劫，都是為了能順利晉位。

    重兮抿了抿唇，問道：“大伯，我多嘴問一句，一千萬年了，您從未嘗過情愛的滋味，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很無趣嗎？”

    “無趣？”玄華笑了，“傻丫頭，成為神袛，便注定了這無趣的人生?！?/br>
    “別看你母神年少時，恣意瀟灑，可她也很無奈的?！?/br>
    “身為神袛，所要兼顧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br>
    有時候，盤古父神尚且都無可奈何，更不要說曼殊他們了。

    玄華明白重兮的意思，無非是說，神袛這一生雖然過于無趣，但能遇到個知心人相愛一場，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可玄華畢竟不是那樣的脾性，他沒有曼殊和陵霄那么膽大，他心胸博大，會眷顧萬物生靈，不想因為自身，而牽扯到旁人的安危。

    古神不能有因果糾纏，這是鐵律。

    當初曼殊和陵霄相愛時，雖然有過很長一段時日的相安無事，可后來，不還是有了那一系列的禍事。

    縱然當時，玄華無法預料到那么久遠，可他不敢賭。

    所以他想著，自己還是安安心心的當這個古神算了，若是曼殊和陵霄有難，他自會不惜一切，可他沒辦法顧及自身。

    與其有后顧之憂，倒不如一開始就掐斷后顧。

    父神曾經和他說過，擔心曼殊陵霄祁天他們三個人，會沒有好下場，連父神都沒辦法幫他們避免，可想而知這是有多么嚴重。

    后來，父神膽戰心驚過了許多年，本以為應當不會再來了，可祁天淪為神墮那天，父神站在太古界呢喃了一句：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那時，玄華知道這是祁天的下場，那么曼殊和陵霄呢？

    很快，混沌之劫便來了。

    終究是躲不過的。

    便是如今，玄華想起那一日，都是心有余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