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難不成帝染姑姑喜歡玄華大伯？”離決胡亂猜了起來，她覺得帝染要是傾慕尋常神袛，是不存在不可能在一起的。

    而太古界這些神袛，也就只有玄華古神，是不會動情的了。

    “不是?！?/br>
    曼殊輕輕地搖頭，笑道：“她只是仰慕那人的風姿罷了，雖然也是傾慕，可倒也不會怎么樣，并不是所有的喜歡，都要有結果的?！?/br>
    “那好可惜呀?！彪x決幽幽地嘆了一聲，她是希望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的，尤其是帝染她們這些跟在曼殊很多年的神袛。

    曼殊抬手覆蓋上了離決的頭發，話語十分柔軟，：“傻阿離，沒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有些人命定如此，強求，只會損傷僅剩一點的緣分?！?/br>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便是這個道理的。

    離決趴在曼殊腿上，莫名覺得有些傷感，輕聲道：“可母神，您和父神當年，不可是不能夠在一起的嗎，可你們還是強求了?！?/br>
    不知道為何，重兮看著這般溫潤的離決，心里竟然有些苦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已經知道了離決就是太陰幽熒，那她和鳳衍，也是很難有未來的。

    這世上之事，為何偏生對古神這般殘忍？

    “是啊，我們的確是強求了?！甭馓蹛鄣負嶂x決的頭發，聲音很是溫柔：“可我和陵霄，是有緣有分，只是因為那一道禁制，未能在一起罷了?！?/br>
    而帝染和那個人，沒有任何緣分，永遠也不可能。

    所以帝染從不去強求。

    曼殊自己都是苦過的人，若是帝染和那人當真有一絲可能，曼殊怎么可能會不幫她？

    離決軟軟地說：“母神，我有時候特別羨慕您和父神，你們兩個攜手走過九百多萬年，后來經歷了那么多劫難，還能夠再續前緣?！?/br>
    “一千萬年了吧……”她呢喃著。

    太古歷九百一十八萬六千三百二十二年，祁天古神墮魔，混沌之劫降臨。

    距太古界被塵封，已經過了四十多萬年了。

    “嗯，快一千萬年了?！?/br>
    曼殊輕柔地順著離決的頭發，語氣悵然：“我活了一千萬年，經歷過這世間所有的劫難，所以在下界的那三十萬年來，也算不了什么?！?/br>
    對他和陵霄來說，不過是再度經歷了兩次情劫罷了。

    只是卷入了其他的無辜之人，這并非她之本意。

    離決下意識地問：“母神，您后悔當年和父神那么相爭，失去了祁天古神嗎？”

    話問出口，虞歡和重兮兩人臉色一變，而曼殊撫摸著離決的手頓了一下，離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情。

    擅自在曼殊面前提這個名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的。

    她慌忙坐起身來，和曼殊道歉：“母神，對不起，我……”

    “沒關系?！甭庑α诵?，抬手捂住了心口，心臟那個地方，有疼痛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疼得她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喉嚨中更是有股腥臭味。

    被她死死地壓住了。

    “說不后悔都是假的?！?/br>
    曼殊蒼白地笑著，話語微顫：“當年我們四人感情很深，失去祁天，誰都沒辦法接受，我和陵霄為混沌之劫付出了代價，沒想到最后的代價，卻是祁天?！?/br>
    其實已經有很多年，她沒有這么直接提起過祁天這個名字了。

    午夜夢回之時，她總是能夠夢得到，他們當年在太古界的時日，伴隨清風明月，躺在蒼穹殿上空暢飲大醉。

    那樣的日子，當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