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衍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眼神沒了焦距，只是溫柔地揉著她的臉，淡薄唇線輕輕地開啟：“若是以后我不在了，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br>
    見他神色不對勁，離決一咕嚕爬了起來，嚴肅地問他：“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呀？”

    鳳衍的心臟莫名地顫抖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收起所有的黯然來，輕柔地笑：“怎么會呢，我是怕你以后嫌棄我老了，就不要我了?！?/br>
    “你又瞎說了?！?/br>
    離決眸光微動，溫和地開口：“我母神說，咱們軒轅家的人，這一輩子都只會有一位伴侶，外公是這樣，幾個舅舅也是這樣?！?/br>
    “只是我四姨她……”

    她忽然想起了軒轅魅來，那是黃帝的四公主，赤水女神軒轅魅，軒轅翎的四姐，當年和應龍之間的糾葛，便是過了這么多年，依舊未曾釋然。

    不要說軒轅魅不曾釋然了，便是連曼殊，心里也留下了這么個疙瘩。

    怎么說那都是她的四姐。

    “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的愛情，都能落得兩方安好的?！兵P衍溫潤地笑道：“如今軒轅魅固守赤水，應龍搬去她身邊，縱然不肯釋然，倒也能慰藉片刻?！?/br>
    雖然應龍搬去了赤水之畔，但軒轅魅依舊不肯見他，兩個人可謂隔岸觀火。

    離決輕嘆道：“也幸得他們，有這么多年可以等?！?/br>
    “你錯了?！兵P衍笑著，伸出手去把蕩漾在姑娘鬢邊的碎發，攏到了她耳后：“時間對他們來說，其實更多的，是一種煎熬，難以解脫?！?/br>
    兩個明明深愛著，可有一方，卻始終不肯原諒。

    這說到底，都是一場煎熬的。

    當年，軒轅魅若不是為了救應龍，又怎會變成了人人懼怕的旱魃？

    后來軒轅魅死在應龍手上，露出了原本的音容面貌，可那個時候，她已經心如死灰了。

    雖然后來軒轅翎復活了軒轅魅，被封為赤水神女，但名利尊榮于她而言，從來都是過眼煙。

    她活過來之后，似乎情根被抽去了，從此看淡世間一切情愛，安心在赤水般住了下來。

    應龍當年自然是悔不當初，日日去求見赤水女神，雖然軒轅魅死前，曾以歌聲安慰應龍，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能原諒他對她的傷害。

    有些人，縱然活著，可也無了心。

    鳳衍一直都覺得，若真正愛一個人，不管那個人變成什么樣子，他都能夠感受到那一股熟悉感，和深入骨髓的眷愛之情。

    如此看來，應龍倒也算是個膚淺之輩。

    對于這兩個人之間的故事，鳳衍是外人，不好評價，哪怕后來應龍當真是愛上軒轅魅，想要贖罪，這也是應龍一個人的事情。

    跟軒轅魅無關，更與他無關了。

    聽鳳衍說起那些事情，離決也覺得心里難過無比，語調黯然地說：“母神說，四姨乃火之神女，應龍屬水，水火本就不相容，天意如此?！?/br>
    所以，不怪應龍，更不怪軒轅魅，要怪，就怪天意如此。

    “是啊，天意使然，咱們也無能為力?！兵P衍憐愛地撫摸著離決的臉頰，眼底充滿了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