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沒能拒絕死對頭的求愛_160
第84章 玄贏聲音挺平靜的,但沈時冕模糊的意識就是能分辨出來,他生氣了。 理智雖然大部分離家出走,沈時冕對玄贏在意的本能還在,玄贏的一句“放開我”竟短暫地喚醒了一瞬他的本來意識,又或者是鴛鴦線真的起了作用,來自血脈中的瘋狂沒能徹底吞噬他的靈魂。 玄贏確實氣得不輕,沈時冕自顧自地做了決定,問過他這個道侶的意見沒,有他這個哥哥和師兄在,怎么也輪不到沈時冕出頭犧牲自己的性命,他玄贏又不要面子了嗎? 趁著沈時冕這一瞬間迷茫的停頓,沈情立刻抓住機會將他看似躲閃中準備良久的陣法完善,水牢結界瞬間變為黑紅藍交替的顏色,海水中滲入大量的魔氣和沈情的血。 沈情本就是血修,他對沈時冕勢在必得,所用血修的法門十分陰邪,此陣法名為血煉魂陣,和諸天鎖神攻擊神魂誘人殘暴嗜殺的路數不同,困在血煉魂陣中的修士都會逐漸被陣法抽干血液,補充給布陣者。 血修的術法都靠血液,陣成后此消彼長之下,更容易拖延時間,沈情面上浮現出隱隱的嗜血與興奮之色,說了那么多都是為了擾亂沈時冕的心神,實際上怎么可能得手后還讓沈時冕活下去。 他并不知道魔神血脈的激活會使沈時冕意識模糊,說的一堆話反而讓玄贏聽得清清楚楚,也更為激發了玄贏的憤怒。 玄贏和沈時冕都覺得血管中的血液幾乎沸騰,想要沖破血管和皮膚的阻隔,被陣法抽走,事態緊急,玄贏一把擼掉沈時冕的手,將湛贏劍懸在身前。 新鮮出爐的湛贏劍光華大放,明亮的白光霎時籠罩了整個戰場,屬于明日劍訣的劍氣竄入水牢結界中,從核舟的角度看,便像是水牢里裝著一只小太陽般,光亮穿透黑暗,驅散了邪佞陰冷的氛圍。 梁賦激動不已,“是師兄的劍氣,師兄還活著!” 秦山越的心也一直擰著,玄贏二人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復仇的希望,若是那兩人死在這里,接下來他的復仇之路會更加漫長,此刻聽梁賦所說,才伸手擦了擦冷汗。 賀長生手指飛快點動,沒有生辰八字的情況下,他只能通過模糊的信息強行去算,去尋找一線生機,他咬破自己的舌尖,頓時臉色萎靡,含著舌尖血噴出,利用玄機妙法將一滴舌尖血送入遠處的戰場范圍。 舌尖血與他性命相連,等同于他的替身,深入戰場便能借此窺探天機。 玄贏有神劍相助,明日劍訣又似乎??搜?,沈情對他沒有防備,瞬間被劍氣削弱了血煉魂陣的一半威力。 沈情與陣法心神相連,這一下他也受創,退后幾丈捂住臉孔,低笑道,“倒是小瞧你了,這么強悍的劍氣,想必你就是前幾日斷我屬下臂膀,羅禪親自去找的劍修容器,沒想到你們膽子那么大,從羅禪手中逃走還敢在羅剎海逗留?!?/br> 盡管如此,沈情卻沒想找來羅禪,他為了抓住沈時冕必然付出巨大代價,此時找來羅禪對方一定會選擇作一個觀戰的漁翁,等他們兩敗俱傷。 他與羅禪的聯盟關系實在很脆弱。 沈時冕意外地垂著頭,俊美的面容劃過一絲茫然之色,他的懷抱空了,溫暖的玄贏不見了。 是誰搶走了他的寶貝,無論是誰,都觸怒了他。 狹小的水牢中,玄贏在前,沈時冕在后,情勢緊張,玄贏根本無暇回頭去看沈時冕,只能通過口頭的警告與他交流,“快停下,如果你敢變成瘋子,我真的不要你了?!?/br> 不要你了……沈時冕模糊地接收到了玄贏的意思,無邊的憤怒涌上來,身上氣勢反而更甚。 不可以,不允許…… 沈情便感覺到周身那股要把自己捏碎的壓力瞬間增加,沈時冕竟又變得更可怕了。 玄贏說完這句話結果適得其反,沈時冕根本沒有聽話,一時不知是氣還是心疼,只能仰天長嘯,將全身靈氣和劍氣都灌注給湛贏劍,趁沈情被沈時冕纏住,一鼓作氣劈開了水牢結界。 湛贏劍這一下不但將水墻破開,余力落入海面,竟將海面生生劈出了一道巨大的鴻溝,頓時海下無數妖獸哀嚎起來。 巨蛟再次近距離感知到了湛贏劍的氣息,竟不只有劍魄,他巨大的眼睛瞇了一下,看看狼狽的沈情又看了看沈時冕和玄贏,只剩斷角的巨蛟頭顱微微晃動,它已經確認,抓住自己的人是那個與劍修站在一起的年輕魔修。 年輕魔修的氣息讓它顫栗難安,妖獸有著規避危險的本能直覺,此刻玄贏破除水牢,它瞬間攪動海面,充分發揮了自己造水牢的能力,將他們三人都圈入了新的水牢。 沈情對抗著壓力,喘著粗氣道,“蛟獸,你意欲如何?若你要劍修,自當與我聯手?!?/br> 巨蛟甩了一下尾巴,圓滾滾的眼珠瞪大,“從今日起,我愿奉劍修為主?!?/br> 遠處的賀長生心神俱震,捂住胸口跪坐在甲板上,“有了,生機在海中,潛入海中,往我們安全通路的方向逃走即可?!?/br> 可是他算出來了,又怎么通知玄贏他們? 秦山越低頭看看海面密密麻麻的海妖影子,頭皮一陣發麻。 舊的水牢剛被破,新的水牢又再度立起,玄贏不知道這大黑蛇葫蘆里賣什么藥,瞥了它一眼,假作鎮定地伸手握住空中大發神威的湛贏劍,而后轉向沈情,“我看你也不像嘴上說的那么厲害,想拖延時間?” 沈情等了這么多年,找了這么多年,目標終于近在咫尺,豈會甘心放棄,他的紅衣在空中獵獵生風,因為剛剛的連番戰斗,衣襟大敞,露出大片覆著薄肌的胸膛。 同為沈氏血脈,沈時冕往清貴冷感的方向長,沈情卻是往妖孽男禍的方向長,簡直一點也不像是有血緣關系的叔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