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沒能拒絕死對頭的求愛_130
梁賦想起他的能耐,“你要不算算我們能不能闖過這一劫?” 賀長生卻搖頭,“涉及我自身安危算不準?!?/br> 玄真還是保持沉默,自從云暖閣里出來,他就基本沒說什么話,梁賦怪不適應這樣的二師兄的,小心翼翼問他,“二師兄,你到底為什么要對沈師弟下手?” 玄真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避重就輕,“看他不順眼,想教訓教訓他?!?/br> 梁賦倒是沒懷疑這個理由,“哎,何必呢,從前大師兄天天跟他對著干也就罷了,現在師兄都放下了,喜歡上了沈師弟,我們做師弟的何苦給他添亂?” 玄江門與凌霄閣明面上還是同為仙門翹楚,在梁賦看來,玄贏和沈時冕在一起應當沒什么問題,畢竟和陳清泉也就是個口頭意向,算不上毀約,沈時冕的身份比陳清泉更適合,只不過從前他們兩人不對盤罷了。 玄真瞪他,“師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br> “苦衷?”梁賦驚詫道,“他能有什么苦衷,大師兄不愿意的事,我還真沒見過有誰能強迫他,除非是師尊逼他做的?!?/br> 大師兄天不怕地不怕,也就師尊和他的娘親能讓他忌憚讓步。 無意中說出了真相的梁賦卻沒能點醒走入死胡同的玄真,他被師尊逼的這句話戳到痛處,“總之師兄不會和沈時冕在一起,這件事都怪我?!?/br> 他一臉自責,梁賦一頭霧水,暗自嘀咕,二師兄受的什么刺激,就因為這種莫名的理由跑去綁架沈師弟? 梁賦愈發擔憂,“二師兄,你是不是喜歡沈師弟?” 他不得不開始想起賀長生隨口說的話。 玄真差點沒被這句話氣到傷勢復發,卻又不能解釋內里的行為邏輯,無力地擺擺手否定這個說法,“你先別跟我說話?!?/br> 他怕被梁賦一無所覺地氣死。 梁賦放下心,只要兩位師兄不搞什么爭搶一人的爛俗戲碼,一切都不是問題。 玄真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芥子袋,表情里有些猶豫,他有能直接聯系玄清子的緊急傳訊符,但那是玄清子讓他盯著玄贏防止玄贏離經叛道所用的,現在是遇到危險,而不是玄贏有異常,他便拿不定主意。 手指摩挲片刻,他還是放開了芥子袋,對自己說,再看看情況,也許布陣的人找到想要的目標他們就能脫身了。 外面的賀云鎮上,大多數人都找了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只有一些定力差的或者本就嗜殺的人被諸天鎖神勾起殺戮的欲|望,在四處尋找獵物。 玄贏和沈時冕走得很近,沈時冕冷涼的手指扣著玄贏溫熱的手心,在越來越紅的霧氣中,玄贏恍惚覺得全世界就剩下他們彼此依靠,這種感覺也不賴。 他們路過了云暖閣,原本光鮮亮麗的門庭,因為缺少了人氣,變得蕭瑟起來,但他們沒有多看。 一路行來,玄贏打暈了不少想要襲擊他們的散修,讓沈時冕可以專心地感應陣法中靈力的流轉方向,好找到諸天鎖神陣的陣解決這件事。 紅霧中掠過的劍氣,像是初晨的陽光,劈散陰晦和邪氣,明日劍訣是最為正氣的劍訣,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明日永遠充斥著希望。 ——和玄贏相配極了,他是那種可以劈散一切黑暗的人。 沈時冕一邊尋找陣眼,剩下的心神都系在玄贏的身上,從前他見到玄贏出劍基本都是對著他,驚艷也有,但更多的,是被劍氣所傷的憤怒與黯然。 而現在他卻可以以道侶的身份站在這個人身邊,被接納了。 余光掃過尾指的紅線,他們的手那么親密地靠在一起,沈時冕嘴角勾起一個很輕的笑,望著天空的諸天鎖神陣,眸色沉沉。 玄贏救他那天,他站在深淵邊緣,只差一點點就會萬劫不復,但是本該在千里之外的玄贏忽然出現了,于是名為沈時冕的“人”勉強活了下來,被一根可笑的繩子吊著,如果玄贏放開他,他就會繼續墜入那個深淵。 所以,誰都不能來破壞這一切,求生,是人的本能。 “繼續向前?!鄙驎r冕指揮著玄贏繼續靠近陣眼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隨著他們的前進,四周的霧氣越來越濃。 起初只是那種薄霧,視線也能穿透,后來就變成了濃稠的血霧,即使散開神識,也只能感知到周圍很小的范圍。 “我有點煩躁,”玄贏忽然蹙眉開口,眼睛有點發紅,“想殺人?!?/br> 沈時冕捏了捏他的手,低于常人的體溫帶來一絲清明,“靠近陣眼的時候諸天鎖神陣的影響會變大,你會有嗜血殺戮的欲|望是正常的,不要去想它,一旦開了殺戒,只會越來越嗜殺,最后淪為陣法的奴隸?!?/br> 玄贏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路上他都只是把人打暈,他深呼吸一口氣,再一次側頭看了看沈時冕有些冷的臉,沈時冕的狀況特殊,他不會被諸天鎖神陣影響,誰能想到本來是救命維持的不生不死的狀態,卻誤打誤撞有了更好的作用。 沈時冕忽然轉過臉,把偷看的玄贏抓個正著,玄贏立刻撇開眼睛,不承認自己一路上都靠著沈時冕的存在感壓抑內心的煩躁。 玄贏是人不是神,諸天鎖神陣自然不會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白色小珠在丹田內自發運轉,引動劍魄碎片抵抗著血霧的侵蝕。 但只要看一眼身邊的人,那種殺戮的欲|望就會退卻,內心被喜悅和滿足占據,當你覺得幸福的時候,殺戮的吸引力自然就無限褪色。 沈時冕眨了眨眼睛,空著的手抹去霧氣在玄贏鬢角凝結的淡紅色水滴,靠近玄贏的耳朵說,“我喜歡阿贏現在的表情,你的表情總是比你的言語更誠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