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然而再次撲空。 皮褲胡同的典當行伙計說,王德志前幾天把房子抵押了。 “說是回南邊老家探親去了?!?/br> 王林惱火,問東家的房產他怎么能抵押。 伙計說:“也不道什么貓兒膩,上月胡先生找保人把房子過戶給了他,胡先生說去海淀弄套大的,轉臉就沒影了……” 王林轉頭調查胡先生,曲里拐彎,發現胡家是因漢jian罪跑路了。 但此事跟那神秘的‘方老師’有何關聯,卻無從查起。 但不管怎樣,‘方老師’是白素寬毫無疑問了。 王林立刻給米家打去電話讓暫停刺殺丁二爺。 要想釣出白素寬,丁二爺是魚餌。 然而米慕葵聞言跌足而嘆。因為魏三剛巧今早出去對丁二下手了,現在去追怕是已經來不及。 第21章 以牙還牙·伍 米先生發動人馬出去尋找魏三的同時,王林已經驅車趕來了。得知白家大小姐是一系列事件的cao盤者,米慕葵寒氣倒抽,他想起‘聶文弄案件’當中那個關外口音的目擊證人。 “當時我就納悶,未免太巧了,到包子鋪上工不到一禮拜就辭工,分明就是專門為了做目擊證人,誤導我們把王麻子當作兇手?!?/br> 王林也想起了此事,頓覺對方這盤棋下得環環相扣,是個勁敵。 毫無疑問,敵人是經過充分衡量后設計出的報仇步驟,想是礙于敵我力量懸殊,才把前期工作做得如此密不透風,為的就是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接下來敵人勢必有大雷要拋出來,所以他們得盡快找到白家大小姐,斬草除根是唯一的辦法。 ** 北平有一種被人稱作“叫街”的乞丐。 他們的乞討方式是自我施暴。用苦rou計強討強要。 見了乞討對象,就用磚頭砸破自己的腦袋,砸爛自己的胸口,甚至用尖刀劃開自己的臉面。血流滿面地跪下乞討,令人不寒而栗趕緊掏錢。 還有一種乞丐,寒冬臘月,破衣爛衫,往你家門口一躺,叫苦叫疼呻吟不止。 嚇得你趕緊掏錢送食,只求他不要死在自家門前。 丁二爺遇上了前者。 今天早上他在胡同外的早點鋪賣了一只大眼兒窩頭,打算邊吃邊往東升旅館方向去。 忽然有個與自己年歲相仿的老叫花子“噗通”一聲跪在面前。 不及他反應過來,對方左手砸腦袋右手開胸,頓時血淋淋。 隨后用一雙血手抱著他的小腿求他接濟一口窩頭。 丁二爺情知有鬼,丟下窩頭拔腿便走。 不料對方猛地朝后抱住他另一條腿,嘴里叫著“求求接濟叁伍角路費吧”,手上卻死命合并他的腿朝后猛拽,丁二爺重心猛失,“啪”一聲后腦朝下栽倒,磕在硬邦邦的馬路牙上。 七十多歲的老人,哪里架得住這一下。 后腦登時血流如注,頃刻間咽了氣。 白素寬出現在街角時,事情過去已經一刻鐘。 兩個清道夫抬著直挺挺的尸體往路邊去。 白素寬見狀幾乎眼前一黑。 要沖上去時又堪堪忍住了,丁二爺已經沒了,現在上去除了暴露毫無意義。 她渾身顫抖滿眼淚花。 忽然有輛腳踏車從身后掠過,大喊著:“怎回事怎回事,cao,誰他媽干的!” 一邊大罵一邊風一樣沖到丁二爺的尸體前。 早有人苦這種叫花子久矣,七嘴八舌地告狀。金睞不等他們說完,沖上去揪住正在開溜的老叫花子一頓揍。 他本來想靠丁二爺這條線吊出大魚向上面邀功,現在全他媽歇菜了! 氣不打一處來,用他那沒吊著白紗布的一只胳膊把老叫花子揍得哭爹喊娘! 忽然“嘩啦啦”一聲響,老叫花子身上掉出白花花十幾塊銀元。 金睞愣住了。要飯的怎會有這多錢? 顯然,這是雇兇殺人! 但丁二爺的仇家不就是米局長的胞弟…… 人群也嘈嘈切切議論開了:“啊喲,有貓膩……”“保不齊是雇兇殺人吶……”“不然窮叫花子哪來這多錢……” · 白素寬看到那白花花的銀元,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眼神呆滯地一步步退后,幾乎站立不穩,有人扶住了她。 “老師,挺??!” 是劉鳳藻,她攬過白素寬的肩,扶著她消失在長街盡頭。 金睞住手了,看看左右,發現米家的總管魏三正從人群中退出,毫無疑問,他猜對了。 他大爺的,想要邀功,反而陰差陽錯地給米家幫了倒忙!這銀元一撒,任誰看到都能猜出背后的門道。 他暗罵一聲倒霉催的,踢開腳踏車揚長而去,把哄搶銀元的打鬧聲拋在身后…… ** 有軌電車從白素寬和劉鳳藻面前駛過,人滿為患,連車窗車門上都扒著人。 劉鳳藻問:“老師您住哪里?我們現在到哪里?” 白素寬臉白如紙,牙關緊閉。 丁二爺走了對她打擊巨大。 但復仇計劃已經進行到這等地步,停也停不得。 她沒有時間悲痛,她必須連著丁二爺的那一份一起報復回去! 她忽然出聲了:“劉鳳藻,你昨天說希望聯盟,對不對?!?/br> 她從來沒有說她是白瑩瑩的jiejie,但這已經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