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暈了，終于不暈了？”蔡世宜看著總算開始活蹦亂跳的小鑰，笑笑，駕駛著豪華游艇，慢悠悠在金色的海面上航行著，“你還不快去最后檢查一遍你的無人機？我們很快就到公?？??！?/br>
    “真的假的，”小鑰睜著眸子，“這個老爺爺散步的速度，真的能很快到公海嗎？”

    “誰讓某個小屁孩暈船？”蔡世宜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隨后無奈地搖搖頭。

    “好吧，如果按照這個速度，我們大概明天才能到公海?！?/br>
    “好慢哦?！?/br>
    “林小鑰！我發現你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哈！是誰剛才暈船暈得在我懷里哭戚戚?！?/br>
    “對啊，是誰啊，”小鑰東張西望，一副無辜的模樣，“肯定不是我?！?/br>
    ……

    傍晚，六點五十

    饒聽南換了身筆挺的西裝，坐在唐傾的多媒體室，高清的屏幕上還在播放熟悉的茅臺廣告。

    她坐在最前面，身后的唐傾眾人，也都穿著筆挺的正裝，正襟危坐，仿佛在開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會議。

    七點，伴隨著鐘表歸位的咔嗒和熟悉的音樂聲，新聞聯播準時播放。

    一切都很平常，畢竟，昨天是許許多個日子中，依然平凡的一天。

    直到——

    “《xxxx》發表評論員文章，《互聯網企業不要只惦記著老百姓飯桌上的幾捆白菜》?！?/br>
    “互聯網企業在發展過程中出現了只顧掙錢、平臺壟斷、資本無序擴張的問題，比如總是惦記著老百姓餐桌上的幾捆白菜，幾捆豬rou，熱衷于打著顛覆傳統行業的旗號盲目進入許多陌生領域等?！薄?】

    “是在‘鷺鷥腿上劈精rou’的生意上發力，以大體量壟斷小市場，用大數據這把牛刀雕微雕，還是在國家急需的硬科技上發展，勇攀科技高峰，這是每個企業都要思考的問題?！薄?】

    “服務業，是為人民美好幸福生活而服務，而不是以販賣焦慮炒作概念為榮，以盲信數據煽動輿論作勢為榮，以擯棄實際調查脫離服務對象為榮?！?/br>
    “要把原始創新能力提升擺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努力實現更多“從0到1”的突破，別只惦記著幾捆白菜、幾斤水果的流量，科技創新的星辰大海、未來的無限可能性，其實更令人心潮澎湃?！薄?】

    多媒體室里，頓時落針可聞。

    饒聽南有些感慨地閉上眼睛。

    喬言即使在最后關頭聽了自己的，大概，這把刀也會落在他的頭上。

    天光，一直是最會炒作概念的那個；喬言，更是為了流量硬生生養出了一個畸形的粉圈。

    “老大，”有人輕聲提問，“這就是左董的用意么？”

    “是，”饒聽南緩緩起身，擺擺手，“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們不要跟上來?！?/br>
    “對了，”她走到門口，突然笑著轉身，手指點了點眾人，“一人寫一份五千字以上的感想，后天交到我桌上?！?/br>
    多媒體室驟然響起了一片哀嚎，但倒也沒人抗議。

    他們是該好好消化消化。

    饒聽南笑笑，轉身離去。

    她解開西服外套扣子，松了松領帶，一個人慢悠悠步入人潮。

    腦子很亂，卻又很清醒。

    知道自己該往何去，卻又不知道現在該去哪。

    她頓步，隨后抬頭，凝視著都市的霓虹，凝視著被都市霓虹壓去了幾分色彩的彎月。

    “好吧，知道了?！?/br>
    她輕聲說。

    隨后她轉身，穿過熱鬧的人潮，慢悠悠往維羅利亞港走去。

    那里能看得到月亮。

    ……

    晚上七點四十分，s市

    左止元剛下飛機，開車回酒店的路上，接到了裴良夜的電話。

    “良夜姐，怎么了？我剛下飛機?！?/br>
    左止元隨即笑起來，“我在開車啊?！?/br>
    “好吧好吧，我停車?！?/br>
    她把車停在了路邊一個樹下。

    而后，一聲短促的鳴笛驚飛了樹上的飛鳥。

    “褚凡君跑了？”左止元將砸在方向盤上的拳頭收回來，胸膛一起一伏，極為不可思議，“怎么就讓他跑了呢？”

    “……好吧?！?/br>
    她消化著心中的震驚，壓了壓情緒，重新啟動了車，“警方有說大概會逃到哪里嗎？”

    “國外？唔……”

    “我是有點其他的想法，我覺得他不一定去了國外，主要是警方動作很快，他不一定跑得掉，”左止元嘟囔著，“我們領空大，即使起飛，假如飛機還在我們領空，是可以直接攔停的?！?/br>
    “至于他可能去哪，我還沒想到?！?/br>
    她瞟了一眼車后視鏡，突然，眉心微蹙。

    后面有一輛車，好像已經跟了她兩個路口了。

    她扶了扶耳朵上的藍牙耳機，“良夜姐，你在開車嗎？我聽到你那邊有鳴笛聲?！?/br>
    “你在步行啊?！?/br>
    她思索了一會，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拐了一個大彎。

    那輛車沒跟上。

    “看來是我的錯覺……”她嘀咕著，隨后眸子突然一縮。

    角落里，另一輛陌生的車跟上了她。

    “良夜姐，”左止元神色凝重，“你注意你身后，有人嗎？”

    裴良夜不動聲色，慢悠悠走著，淡淡地說，“有，是十字跟蹤?！?/br>
    十字跟蹤，每個負責跟蹤的人只跟一段路程以保證自己不被發現，如果發現目標停下或者是做出了其他異常行為，跟蹤的人就要繼續若無其事地假裝路人，將任務交給下一段路程中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