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左止元說得對,我的喜歡很膚淺的,只是喜歡你的臉而已,頂多喜歡那個在大會上演講,發著光的那個人,”她表情輕松,“這不是剛才,突然覺得你好像也沒什么值得喜歡了的么?” “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是裴良夜,”蔡世宜總是能在極不著調的時候說出很有哲理的話,“錢懿jiejie,左董,左董夫人,江jiejie,共同塑造和改變了你?!?/br> “那我為什么要喜歡你,我還不如去喜歡改變了你的江jiejie呢,反正她也好看?!辈淌酪苏Z不驚人死不休。 裴良夜瞳孔地震。 她那在商戰中歷練多年的智商情商也沒想明白,蔡世宜的腦瓜子是怎么轉的。 蔡世宜卻不說話了,唇角噙著笑,看著面前的女人。 裴良夜比自己年長一輪還要多,眸子里深邃又溫和,其中仿佛有歲月的痕跡流淌。大概歲月是偏心的,只賦予了面前這人閱歷和沉淀,卻并未在她臉上留下什么痕跡。 她見過裴良夜溫和又低調的模樣,也在她布魯塞爾大會上大放異彩的時候驚鴻一瞥。 哪個小姬崽兒可以拒絕這樣的jiejie呢? 但是……剛才那個女人孤獨卻悲傷的背影,讓她的內心陷入了更深一層的震撼。 她比你大這么多,比你多經歷了這么多的事,她此生最重要的幾個人已經有的走入了墳墓,她會孤獨地為那人送上紅玫瑰,在寒風中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她或許與人一起促膝把酒聊過通宵,甩過瓶子,在一地碎玻璃碴子中抱頭痛哭亦或者是哈哈大笑;或許還曾與志同道合的人分道揚鑣,各走各路。 蔡世宜聽過一個理論:每個人一生能付出的情感是有限的。 裴良夜作為一只洞庭湖的老麻雀,已經把這輩子可以傾注出去的感情都給了其他人:那樣濃烈炙熱的愛情;那樣真誠善良的友誼;那樣敬重和睦的親情。 用一句很俗套的話形容:你來的太晚了。 她即便能愛上你,你也不會再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那個人。 小公主的驕傲頓時發作了。 如果我不可能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一個必然,又何必腆著臉放下身段追求呢? 我愛的人,最愛的必須也是我。 唔,好在裴良夜一直嚴防死守,沒有給自己半點機會,自己喜歡的又實在是膚淺,才能抽身得如此決絕。 現在……心里有一點點難受吧,但是也還好,談不上什么心如刀割。 不過是一段無疾而終的膚淺單戀罷了。 裴良夜被她盯得心里毛毛的,不自然地輕咳一聲,“那……你想知道什么?” 蔡世宜回過神來,點點頭,學著裴良夜的姿勢懶散坐著,語氣也很輕松,“和我聊聊江法道唄?!?/br> “你剛才說……你要,嗯?”裴良夜顯然沒有領會到小公主復雜的內心變化,心底還提著警惕。 蔡世宜撐著下巴,掰著手指頭,“她喜歡什么?生日多少?你和她有什么故事能讓我嗑一嗑,都可以嘛?!?/br> 裴良夜怎么聽怎么不對勁,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了機場這兩人初見時的景象。 江法道直接上手揉腦袋,小公主就乖乖巧巧站在原地讓她揉。 “我不說?!闭Z氣中莫名帶了些醋溜溜。 蔡世宜有些無語地看著她,瞬間更加下頭了。 這感覺類似于你突然發現自己一直舔著的女神也在舔其他人,于是瞬間神格崩塌。 “不說就不說,”她哼哼唧唧,“反正我有江jiejie的聯系方式?!?/br> 她思來想去,極為不滿地用力敲桌子,“裴總,你最好努力討好我,我可以考慮幫你說兩句好話?!?/br> “哈,”裴良夜笑了笑,“那倒不用?!?/br> 蔡世宜有些驚奇。 “我在她眼里濾鏡是拉滿的?!?/br> 蔡世宜:…… 一口狗糧,好氣哦。 “雖然這話被我說出來有些奇怪,”裴良夜歪著腦袋看她,“以后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吧?!?/br> “你是不是怕我哥哥的報復?”蔡世宜冷哼一聲,“朋友,做不成,滾蛋?!?/br> 正好侍者將兩杯冰美式端上來,裴良夜輕抿一口,任由苦澀如中藥的液體滑入自己喉嚨,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捏著鼻子苦著臉往喉嚨里灌的小家伙。 “咳咳咳?!辈淌酪私K于是沒忍住,用力咳嗽起來,裴良夜隨手扯了張衛生紙遞過去,又抬手招呼了一下服務生。 蔡世宜胡亂擦了擦唇,看著服務生再端上來的一杯生椰拿鐵,表情復雜起來。 “你真的,很會拿捏人心?!彼龘u搖頭。 “只是做助理做慣了而已,這是職業素養?!?/br> 蔡世宜癟癟嘴。 “那就……還是做朋友吧,”她聲音懶散,“和你做朋友一定很舒心?!?/br> “那還待在分公司嗎?” “不了,我還沒畢業呢,滾回去讀書了,畢業的時候我會邀請你和左止元和饒聽南,記得來?!?/br> “那我可缺一個助理了?!?/br> “呵,說的我干了什么似的,我都覺得我做你助理我得給你發工資?!辈淌酪孙@然對于自己的能力非常有逼數。 隨后,她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杯黑咖啡,學著裴良夜的姿勢,小心地抿了一口。 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 突然就覺得生活還是很甜的。 “我大哥說,我總有一天會喜歡上這種苦澀的飲料,”她的聲音突然沉穩下來了,“就像,我們香江歌神,陳奕迅唱過的一首歌,《苦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