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有些草木皆兵了，但確實可以查一查?！迸崃家顾妓饕粫?，點點頭，“我們當時拍下來的檔案匯總在我那兒，我等會調一下具體檔案，看一下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br>
    “好，”左止元點點頭，“裴總又是來干嘛的？”

    “等會的會，和您通個氣，”裴良夜遞過手中的文件，“顧部又出差了，慣例的年前巡查。這是監察部總結好了的，這次節約運動的相關情況?！?/br>
    “哪些部門有過分的節約行為，哪些曾經有在公告發下之后停止了，哪些曾經有在饒助理通知之后停止了，而哪些部門一直忠誠的履行節約運動的本意。還有一些謠言的產生發酵爆發，”她頓了頓，“顧部按照時間順序整理了?！?/br>
    “您打算，是怎么做？”

    兩人看向左止元。

    左止元看著面前厚厚的文件，抿抿唇。

    “和我想象的一樣嗎？”

    “一樣，又不太一樣，”裴良夜搖搖頭，“除了財務部之外，工會，后勤部，宣傳公關部，甚至監察部的部分辦公室，都出現了失控的情況?！?/br>
    “唯一整體保持穩定的只有人事部，”她不禁感慨著，“李春蟬還真是把人事部經營得水潑不進?！?/br>
    “要是和褚凡君打打談談這么多年還沒有一個牢固的大本營，她也不配被稱為‘吏部尚書’不是？”饒聽南輕笑著。

    “所以，褚凡君的勢力，能煽動的能量，遠超我們想象，這幾乎覆蓋了大半個分公司了，”左止元翻開文件看著，最終，慢慢搖頭，做了個有些艱難的決定，“我本來是想拿這個要挾他的，現在……稍微提提敲敲邊鼓，輕輕放下吧?！?/br>
    “那我們可就退了兩回了，”裴良夜捏著下巴，“邊學文一次，這又是一次?！?/br>
    “這是必要的?！弊笾乖]上眼睛。

    饒聽南輕聲開口，“僅僅是貪了點加班費，他甚至都能推到他弟弟身上，可算不是能結束戰斗的把柄?！?/br>
    “我明白?！?/br>
    “還有事嗎？”左止元睜眼，輕笑著，“等會準備開會吧，再忍這一次?！?/br>
    裴良夜默默搖頭，起身，離開總裁辦公室，經過秘書辦，余光瞟到了什么東西，頓步，退后幾步，扭頭。

    某位助理不知道什么時候溜到了通訊秘書旁邊的空白工位上，笑得陽光燦爛，偶爾說一句話，也惹得那位八卦頭子哈哈大笑。

    秘書辦其他人看似在認真工作，耳朵卻都高高豎起，偶爾應和幾句，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她默默站在了秘書辦門口。

    “還有呢還有呢？”蔡世宜眨巴著眼睛，央求著八卦頭子繼續，“褚部為什么會……”

    開心吃瓜的小陳無意間瞟到了門口的裴良夜，驚得咳嗽幾聲示警。

    “咳！”

    八卦頭子和蔡世宜渾然不覺，依然在開心吃著上司們的瓜。

    “咳！咳咳！”小陳看著越走越近的裴良夜，咳得也越來越大聲，仿佛一只啼血的杜鵑。

    蔡世宜只覺得光線稍微暗了些，茫然抬頭。

    裴良夜站在工位前，朝自己露出了個“和善”的微笑。

    “裴……裴總?！辈淌酪寺榱俗?。

    往常裴良夜去左止元辦公室都一去一個多小時，怎么今天十多分鐘就回來了？

    裴良夜么得感情的目光掃過那位工齡二十多年依然沒升遷過還經常被罰工資此時假裝認真工作的八卦頭子，拍了拍蔡世宜的肩膀，“跟我來?！?/br>
    她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坐下。

    蔡世宜急急忙忙進來，提起壺，為她倒了杯溫熱的咖啡。

    她抿了口，是正好能入口的溫度，沒加糖。

    “這回沒錯了吧?！辈淌酪擞行┚o張地看著她，搓著手。

    “沒錯了?！迸崃家箿睾偷攸c點頭，思索著等會會議的走向。

    “裴總，我剛才在秘書辦，聽到了好些有意思的事，”蔡世宜見裴良夜不說話，只得自己如實招來，開始像只鳥兒似的嘰嘰喳喳，“說是有不少人往褚部那兒和李部那兒送東西，想要得到關于人事任命的許諾?！?/br>
    “嗯，還有呢？”裴良夜習慣性地去抽拆信刀，卻從往常它放著的地方抽出了一個攪拌勺。她看了蔡世宜一眼，溫吞吞地開始攪拌咖啡。

    “額，還有，饒助和左總今天都是踩點到的公司?！?/br>
    “嗯?！?/br>
    “還有……還有……”蔡世宜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只得老老實實低下頭，“裴總，我錯了，我不該非議領導們的感情八卦?！?/br>
    “嗯？”裴良夜疑惑地扭過頭，“誰的感情八卦？”

    “李部和褚部?！?/br>
    裴良夜挑眉，看著面前腦袋低垂下去的年輕女孩，攪拌勺敲敲桌子，“說來聽聽?！?/br>
    “??？”蔡世宜驚訝地抬起頭，看向饒有興趣的裴良夜，“您要聽？”

    耷拉著的蔡世宜頓時支棱起來了，小嘴叭叭叭的，“李部和褚部現在都是單身狀態呢，李部是喪偶后一直單著，褚部是二婚又離了，其實分公司有不少人嗑過這一對……”

    裴良夜瞳孔地震。

    怎么現在的人什么都嗑？

    “褚部說是二婚，但是兩次都是同一個人，分分合合幾次，”蔡世宜興致勃勃地講著，“聽公司的老人說，二十多年前褚部求婚還鬧得沸沸揚揚的，老總裁親自主的婚?！?/br>
    “李部就不一樣了，她好像是家里出了意外，”蔡世宜眸中滑過一絲遺憾，“李部的愛人是大學老師，三十多歲就當上了副教授，絕對算得上是年輕有為，可惜去得早，女兒也早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