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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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雪來得早,又來得那樣猛。 后來……蘇郁沒有想下去,后來的一切都實在算不得可堪回首。 她翻了個身,將慕椿抱在懷里。 “怎么就醉成這樣……”蘇郁捏了捏她的臉頰,“以后可不敢灌你酒了?!?/br> “沒有……”懷中慕椿突然呢喃一句。 蘇郁湊近了一些,問:“什么?” 慕椿往她懷里鉆了鉆,如同嬰兒般蜷著手,攥著她的衣襟:“我沒有……” “沒有?”蘇郁笑了笑:“什么沒有???怎么還說上胡話了……” 慕椿卻突然松開了手,仰面躺在床上,悵然道,“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知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說罷便不再言語,似乎沉睡過去。 蘇郁卻大喜過望,攬著她撫摸:“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對我有這個心思的,我也是……”然而她又有些失落,慕椿明明對她懷著這樣的心思,卻只能借著酒醉吐露一二,她們之間,到底還有多少隔閡…… 不過既然有這心思,便足夠支撐這份情感。她們都是聰慧而自負的人,無法任由情感吞噬理智,其實只要有,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慕椿一直睡到次日的下午。 因蘇郁想著深山里的獵物才有靈性,便領著人往山里去,此時還未歸來。 慕椿走了出去,趙權趙貴正在和幾個侍從學射箭,這兩個少年悟性高,已能射出一些名堂來。白芨領著趙翠翠在山腳下辨識草藥,小姑娘愁云滿面,白芨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然后一戒尺打在她手心,再笑著教了一遍。 似乎各人開懷,眾生皆有風光,慕椿抬手遮額,望著穹蒼上明媚的秋陽。 白芨遠遠地望著,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憂忡之感。 慕椿與公主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驚世駭俗,沒有人知道她們兩個一樣不屈的靈魂是如何相互折磨、相互較量、卻又相互撫慰的。 她剛走過去,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慕椿也跟著抬眸望去,只覺日光刺目,秋風蕭瑟如骨,陣陣馬蹄踏碎了滿地楓葉,她忽然有些不安。 只見青玦翻下馬來,身后竟背著個人。 是蘇郁。 青玦聲嘶力竭:“白芨!公主出事了!快入帳來!”末了便抱著蘇郁幾步邁入帳中,白芨跟著跑了進去,帳簾落下時,慕椿掌中突然被一股guntang握住,趙翠翠懵懂地抬眸,驚詫道:“jiejie,你手好涼好涼……” 慕椿突然意識到什么,抽出手來,俯身摸了摸趙翠翠的頭:“去找你哥哥們?!彪S后不待趙翠翠回應,起身奔入帳中。她掀開帳簾,還未來得及一看究竟,臉頰上突然挨了一掌。 青玦道:“阿苒!不許放肆!” 紫苒陰沉著臉,一把揪住慕椿的衣襟,青玦走了過去,嘆息一聲,松開了她的手。他看著眼前的慕椿,臉色蒼白,唇角的血絲卻丹紅刺目,如同細膩的白玉中沁入了血髓。 青玦道:“那人自稱是三皇子的舊部?!?/br> 慕椿忍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楚,趨步跑到床前,銀伶起身退后。 蘇郁的衣裳已經脫了下去,露出肩頭的血洞,不斷地外涌烏血。慕椿跪在床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蘇郁似乎還有意識,眼睫顫抖著,卻已經不能張口,雙唇烏紫,面色卻慘白如紙。慕椿忽然感覺心頭痛得厲害,她從未設想過,如若蘇郁就這樣沒有了,那此后百轉千回,還有什么意思在呢? 白芨道:“肩頭中的箭上有毒……” 慕椿一怔:“能解嗎?” 白芨頷首:“能壓制……但若要解毒,須知道這毒究竟是什么?!?/br> 慕椿道:“那刺客……” 青玦將箭支遞了過來:“刺客已經自盡了?!?/br> 慕椿握住那支箭,在自己手背上劃了一下,青玦錯愕萬分:“慕姑娘……上面有毒!” 然而慕椿只是冷眼瞧著自己手背上的傷口,一點一點流出鮮紅的血液,她轉過頭看著白芨:“這樣……可以解毒嗎?” 白芨有些木訥,但還是明白了慕椿言下之意。 白芨用銀針撬開金函,函中鑲嵌白玉,玉中躺著一枚尾指大小,通體瑩潤的小蟲。 “血蠱?” 白芨道:“慕姑娘果然見多識廣?!彼龑⒛切∠x取出,放在掌中,“稍后我會在公主與慕姑娘腕上剖一條血脈,取血之后為公主渡去?!彼f到此處,不由得頓了頓,“慕姑娘,以你的血為公主解毒,所取血量只怕不少?!?/br> 慕椿望了望床上的蘇郁,只道:“取吧?!?/br> 她坐在床邊,看著白芨用烈酒為銀刀消毒,隨后在她腕間劃開一道兩寸長的口子,將那晶瑩小蟲放了上去,只見那血蠱蟲腹中漸漸露了一些赤色,隨后脹起蟲腹,慢慢化作此前兩倍有余。 白芨立即在蘇郁腕上劃了同樣的口子,將血蠱取了下去,放在她腕上,輕輕一捏蟲腹。 那小蟲便一點一點將血排入蘇郁腕間。 往來重復,慕椿腕上的刀口漸漸凝固,白芨不得已,只得在其上又劃了一道。大約第十次渡血時,蘇郁唇上的烏紫便漸漸退去,白芨喜出望外,慕椿冰冷如霜的眼中終于露出一抹溫意。 第三道傷口劃開時,慕椿的臉色便已不大好看,白芨給她倒了一些水,問:“要不停一?!?/br> 慕椿搖了搖頭,她其實沒有多疼,也不覺得血液流失有多么難捱,她只是突然想到,從前只是蘇郁進入她的身體,或是手,或是器物,現如今她也得以進入蘇郁的身體,讓自己的血在她體內流淌。那么,她也算擁有了這個人,她們之間也變得至為公平。她合上眼,在蠱蟲為蘇郁渡血時貼近了一些,一只手枕在蘇郁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