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終于開口了，“你跟史塔克之前一直生活在這里嗎？”

    小氪的視線黏在空中滑翔的海鷗上，喉嚨里發出咕嚕。

    ——是的。

    “這幾棵樹是他專門為你種的嗎？”

    ——應該。

    “你跟他的時候，我在哥譚嗎？”

    雪豹的呼嚕聲斷掉。它低下頭，對上布魯斯的眼睛。

    在察覺到它無聲的回答后，布魯斯的表情變得更加空白了。他的眼睛明明還是清澈的藍色，但現在看起來卻仿佛被蝙蝠俠面罩上空洞無神的鏡片遮蓋。

    “果然，我不在?！彼?。

    “......”

    “所以在那一晚，你的確離開了?！?/br>
    “......嗚?！毖┍亩滢抢氯?。

    布魯斯捏緊了它的尾巴，喉結滾動一下。

    “其實不難猜，漏洞太多了?！彼従徴f道，“你離開后沒有留下痕跡，我無法放下你可能還活著的念頭，找了很久。史塔克是個高調的人，我知道后沒有理由不去調查他，但我沒有。幾年前的休斯頓大戰里你使用了很多能力，我更不可能沒在那時找你?！?/br>
    “我有跟史塔克在宴會或者戰場上相遇的印象，但印象完全站不住腳，給不出具體的時間地點。而且我要是回顧記憶中每場宴會的細節，我很確定我從未見過托尼·史塔克這個人。他還發明了方舟反應堆、絕境病毒、豹眼，每一個都會讓哥譚產生動蕩，那些罪犯這么多年卻從未使用這些資源?！?/br>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我們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我們的世界完全不重合?！?/br>
    “起碼在你回來之前是這樣?！?/br>
    他伸長手臂，小氪垂下頭，讓他掌心按在它兩耳之間。

    布魯斯看著它的眼睛，“你是有意讓世界重合的嗎？”

    小氪立刻驚恐搖頭。

    ——當然沒有！它甚至在流浪的兩三年里都以為世界只有超人。

    “那你覺得世界重合跟你有關嗎？”

    這一回，它頓住了。

    在猶豫許久后，小氪點了下頭。

    它不知道布魯斯跟史塔克的世界為什么會融合，但他們都是他們世界各自的主角，而它認識他們。它回到自己的世界，過了一段時間后他們也出現在這里，顯然跟它有關。

    只是連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是它身為bug導致的嗎？還是所謂的主神找到了它？││

    小氪突然特別希望系統跟t還在它的身邊，他們知道的比它要多得多，說不定就能給出一個解釋。

    布魯斯像是看出了雪豹的焦慮，按在它額頭的掌心加重力道，又伸出另一只手撓了撓它的下巴。

    “別怕?！彼?，“我跟史塔克會先交換信息，然后我會把這件事交給正義聯盟解決?！?/br>
    ——正義聯盟？

    雪豹迷茫地歪了下腦袋，但剛想提問思緒就被布魯斯的另一個問題打斷。

    “疼嗎？”

    ——什么疼？

    它迷茫了一瞬，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布魯斯在問什么。

    一股痛楚順著它的腹部涌入心臟，但是在它有意識地控制自己不要蜷縮的時候，疼痛又化為熱流，讓它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

    低沉的呼嚕聲響起，雪豹一歪，讓自己倒進布魯斯的懷里，四肢朝上露出肚皮，一只爪子抵在他的下巴上

    ——為了蝙蝠俠，值得。

    當小氪恢復意識時，它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這里為了給史塔克足夠的發揮空間面積很大，床更大，而且因為太多頻繁的派對，哪怕有機械每日更換床單被子這里還是渾濁到它不愿意久待。但現在，小氪只能嗅到史塔克的氣味，還有被單上淡淡的熏衣草味。

    太干凈了，以至于它迷茫了一會在意識到這里是史塔克的臥室。

    沒過多久，有人推門進來，一米九八的身高讓他頭頂幾乎要挨到門框，但大高個沒有半點自覺，把自己砸在床上，重量差點讓床墊把小氪彈到空中。

    “小氪！”

    史塔克翻身，撐著臉看它。過了一會，像是不滿足一樣又躺下來用雙臂把它舉起來，把臉往它的爪墊下塞，沉醉地吸了口氣。

    雪豹被他變態的舉動嚇得四肢一抽，蹬在他肚子上。

    史塔克悶哼了一聲，但完全不打算松手，又一把把它摁在懷里，低頭猛親。

    “我的小氪！”

    “嗷！”

    “嘿嘿，小氪?！?/br>
    “吼??！”

    史塔克把臉往雪豹的肚皮一塞，聲音被捂得悶悶的。

    “小氪小氪小氪小氪?！?/br>
    雪豹生無可戀地抬頭看天花板。

    小氪不想聽你喊小氪。小氪現在想去吃飯。

    說到吃，哺乳的感覺是不是跟現在——

    它猛地一哆嗦，

    史塔克疑惑地抬起頭，“小氪？”

    雪豹立刻借機踹開他，心有余悸地爬起來，低頭梳理肚皮上被層蹭亂的毛發。

    史塔克清了下嗓

    子，“好了不鬧了，我們去吃飯?！比缓罅⒖淘獾搅搜┍慷?，到底是誰在鬧??？！

    但在他張開雙臂的時候，它還是下意識地跳進他懷里。

    當他們來到餐廳，布魯斯已經坐在位置上了。在兩位富豪對視地瞬間，敏銳的雪豹就立刻意識到他們之間已經完成了一場重要的談話。

    一如既往，它的餐點還是一大盤生牛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