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程逍年癟了癟嘴,大大咧咧地道:“我又沒叫人幫我說話,這本來就是我跟綿兒之間的事,又什么做不了人的,上次李二被當眾扇了一巴掌,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br> 李二就是上次出街調戲被柳綿打回去的人,回去整整自閉了一個月才敢出門,此時在圍觀群眾中,感受到周圍不著痕跡地打量,李二嘴角不著痕跡地抽了抽,暗罵程逍年這個二愣子,真是腦子有問題。 樓謫也有些驚奇地回頭看了程逍年一眼,不知道對他這番行為作何評價,程逍年才是今日爭端的引起者,如今又一副維護的模樣,讓人摸不著頭腦。 只有柳綿不受任何干擾地往前走著,很快便到了湖中亭。 安陵湖并不大,岸邊的事亭中也一覽無余,長袍書生看到容貌極盛的柳綿半點漣漪不敢有,盡是剛剛柳綿面不改色潑人一臉綠豆湯的畫面,心下皆是訝異。 今日詩會是有秀才舉人參加的,王牧吉再想鬧事也不得不壓下怒火,眼神狠毒地瞪了柳綿一眼,然后去畫舫中換了身衣服進入亭中。 王牧吉交帖時,突然想起發難的點來, “柳公子頗得夫子青睞,能得一張詩會邀帖情有可原,柳公子旁邊這位公子呢?我看著很是面生啊,在書院也未曾見過,按理說這沒帖子是無法參加詩會的啊,這種人怎么配和我們同坐一席?各位說是不是啊?!?/br> 柳綿是熟面孔,又因著剛剛事發突然,大家都有些怔愣,查帖的小廝也忘了查看,而且以前柳綿也經常帶著安禾入席,柳綿是哥兒身份,帶個護衛小廝情有可原。 只是按照約定確實是一帖一人,王牧吉借此發難也并非毫無根據,果然,此話一出眾人的態度就有些微妙了。 他們這些讀書人自有傲骨,本來就不太瞧得上柳綿這個哥兒,身為依附者沒半點依附者該有的姿態,一天到晚自命清高,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他們自持身份不與哥兒計較,但如今有人發難,他們也樂見其成。 “你都能參加,我有何不可?詩會詩會,當以詩會友,公子這墨守成規的水平可真讓人不敢恭維啊?!?/br> 沒有哪個讀書人愿意對上這墨守成規四字,更何況王牧吉剛才丟了丑,眾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冷眼旁觀這場鬧劇。 樓謫不疾不徐地說著,在眾人打量鄙夷的目光下,淡定地將保存精細的糕點展放進玉盤,放到柳綿面前,“新糕點,嘗嘗?!?/br> 柳綿氣呼呼地還想著塞塊抹布把王牧吉那副長舌嘴臉堵住,自己的嘴邊就先遞來了一塊香酥甜點,柳綿下意識就張嘴含住。 唔,有流心的!是咸甜蛋黃的味道,好好吃! 剛被說了的王牧吉還沒找到回嘴的話,便見接下來這幕,王牧吉瞇眼,剛準備說話,后來的程逍年就先急得跳腳了, “柳綿!你你你怎么能讓一個侍衛喂你吃東西!你你你簡直饑不擇食!不守雙德!” 在這個朝代,哥兒也稱雙兒,也有自己的一套三從四德。 程逍年說著就要過去把柳綿身旁的陌生男人一把拉開,卻被樓謫宛如提小雞一般輕松提至一邊,程逍年瞬間倍感屈辱,不停地吵鬧叫喊,最后竟荒唐地大哭出來。 第22章 樓謫無措地松開手,看向柳綿,不是,他真不知道這么個大老爺們能說哭就哭啊。 柳綿頭疼扶額,把樓謫拉至身后,安撫地拍了拍,輕微地搖了搖頭,做了個無事的口型。 再看向正在哭鬧的程逍年輕嘆了口氣,“程公子,我的事和你有關系嗎?你冷靜些?!?/br> 程逍年大張的嘴閉合了一瞬,看了柳綿兩眼后,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你你怎么能說和我沒關系!我那么喜歡你!全安陵除了我誰還愿意要你!你怎么能這樣!” 柳綿真是頭都大了,程逍年是程家有名的癡兒,表面看著與常人無異,深交后便會發現端倪,行事一根筋,完全不思考。 不知為何幾年前見了柳綿一面后就心心念念惦記上了他,程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年不知何緣由遷到安陵縣,但聽說在京中也是有關系的,自然看不上柳綿哥兒的身份。 柳綿也對替別人家養傻大兒的事情沒興趣,之前程家說過要納他為侍從的事情早就被拒絕過了。 這程逍年雖然腦子有點毛病,但也是程家的好大兒,頗受寵愛,耳濡目染自然以為柳綿能給他做妾都是好事,柳綿不愿意就是他不識好歹,柳綿不想跟他計較,更不想得罪程家。 將桌上之前準備的糕點隨便拿了一塊塞到程逍年的嘴里,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嚎聲終于止住,程逍年淚眼巴巴地拿著糕點,呆呆地吃了一口干巴巴的糕點后,癟了癟嘴還是不太高興道, “你既然喂了我,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可不許再讓別的男人喂食了,你是我的,你知道嗎?” “程公子,我兩年前就拒絕過你了,這兩年也自認沒給你留任何念想,不知道你究竟是從哪得出來我是你的所屬物的結論,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讓我覺得很冒犯?!?/br> 糕點夠大,柳綿手都沒碰到程逍年分毫,見人終于停止哭泣后后退了些,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拉住了樓謫的手, “還有一件事,我想你們誤會了,這位公子不是什么侍衛,是我即將成親的丈夫,詩會應該沒有規定不許帶家屬參加吧?” 柳綿那雙漂亮的杏眼微轉,淡淡地落在查帖小廝身上,小廝擦了擦冷汗,總覺得他敢反駁下一秒柳綿的巴掌就能招呼上來,小廝慫了,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