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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就好像打噴嚏一樣, 是藏不住的,不管是去開打胎藥還是保胎藥, 都注定會被外人知曉。 到時候傳了出去,王豐那邊鐵定要鬧, 小花的名聲也不保。 王強正頭痛該怎么解決這事時,沈雪人出現了。 他那天一看到沈雪人,就想起了沈雪人落水被許梓良救下, 繼而不得不嫁給許梓良的事。 剛好沈雪人跟王豐還有了短暫的接觸,于是他趁休息的時候,偷偷回家寫了紙條,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把紙條彈進了小花的屋子里。 小花一向聽他的話,把他當作比親人還重要的存在,自然想都沒想就照做了。 再后來的事,就都發生在村里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提起如今這個一死一傷一廢的局面,眾人只剩唏噓。 這各個關節,但凡在哪個節點上出了小差錯,結局都會全然不一樣。 因著這事,村子里好生安靜了半天。 正午的時候,沈雪人搬出小板凳,拿起剪刀,對站在她旁邊的石玲道:“毛巾!” 石玲乖乖舉起毛巾。 “肥皂!” 石玲乖乖遞過肥皂。 “頭!” 許梓良:“......” 在一大一小兩雙杏核眼的注視下,他被迫就范,乖乖在板凳上坐好。 眼看沈雪人動作利落的將舊衣服圍在他身上,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遲疑道:“真的要剪嗎?” 沈雪人湊到他面前,理直氣壯的道:“不是你讓我剪的嗎?難道你要讓我再重復一遍昨晚發生的事?” 許梓良乖乖閉嘴。 沈雪人露出一個詭計得逞的竊笑,將肥皂打濕,在許梓良頭上搓出泡泡。 堅硬的頭發在被水打濕后,軟乎乎的趴在他的頭頂上,一副任人為所欲為的姿態。 沈雪人心念一動,將他的頭發對中分成兩半,手往上一擠,擠出兩個豎起來的頭發啾啾來。 石玲側著頭在旁邊看著,在看到這副模樣的許梓良后,忍不住笑出聲。 對上許梓良投過來的目光,她趕忙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得太大聲。 沈雪人就沒什么顧忌了,她“啪!啪!”兩下將頭發啾啾打平,然后分成三縷,給許梓良來了個頭頂“火焰山”。 想了想,她下手的時候打了個轉,將“火焰山”盤在一起,順帶把最頂上那個啾啾捏了彎出來,于是,“火焰山”瞬間變成了便便。 石玲再也憋不住,跑過去抱住沈雪人的大腿,咯咯笑個沒停。 沈雪人也哈哈大笑,要是現在有手機的話,她一定馬上把許梓良的這副尊容拍下來,然后設置成手機屏幕,天天都看! 許梓良偏過頭,看著笑得前仰后合的兩人,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 鬧夠了,沈雪人怕許梓良著涼,用熱水將他頭發上的泡泡沖掉,咔嚓咔嚓剪了起來。 她平生第一回 給人剪頭發,下手時竟然一點都不怵,這里一刀,那里一刀,動作流暢得仿佛是首席造型師托尼老師親臨現場。 石玲小小的“哇”了一聲,摸了摸自己后腦勺上的長發,羨慕的道:“jiejie一會可以幫我也剪一下嗎?” 沈雪人拍著胸脯打包票:“當然可以!jiejie一定給你剪一個這里的人都模仿不出來的酷炫發型!” 石玲不知道什么是酷炫,高興的點了點頭,自個兒打水去洗頭發了。 她很乖的,哥哥懶,所以要jiejie給他洗頭發,她不懶,所以就自己洗。 陽光正好,曬在人的臉上暖洋洋的,抬頭時微微有些刺眼,許梓良閉上雙眼,慢慢道:“短點,免得經常要剪?!?/br> “咔擦”一下,頭皮像是被劃開了,有些許刺痛。 許梓良睜開雙眼,回頭道:“怎么了?” 沈雪人一臉無辜的舉起雙手,她看了一眼許梓良,又看了看手上的剪刀,干笑了聲,將剪刀往身后藏:“沒、沒怎么,就是,就是手滑了下......” 許梓良:“......”如果他沒看錯,剪刀上掛著的那撮頭發,是帶血的吧? 沈雪人將他的腦袋掰正,大肆吹噓道:“放心吧!論起剪頭發,我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哈哈哈!”她笑得干巴巴的,是人都能聽出不對。 許梓良眉頭微動,像是想說什么又忍住了,他重新閉上雙眼,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不發一言。 在他的頭頂上方,沈雪人盯著被自己剪禿的那塊頭皮,嘴角抽了抽,掩耳盜鈴般將上面的頭發往下扒拉了點,就當是分給那塊禿頭皮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沈雪人認真的盯著手上的頭發,時不時停下來,眉頭緊蹙,像是陷入了對人生的懷疑之中...... 許梓良感受著頭頂上那股溫熱的觸感,緊繃的全身在不知不覺中放松了下來,連環抱在胸前的雙手也松開了,垂放在膝蓋上。 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就要睡著了...... “好了?!碑旑^頂上那只溫軟的小手離開后,許梓良緩緩睜開雙眼,垂眸掩去眼里一閃而過的遺憾。 沈雪人把舊衣服上的碎頭發抖落在地,低著頭道:“沒問題的話你就自己去洗個頭發吧,我要給玲玲剪了?!?/br> 許梓良下意識想抬手摸摸自己的頭頂,想起現在要是摸的話肯定滿手都是碎頭發,于是作罷,點頭道:“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