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大婚典禮進行時
藏劍山莊 婚期將近,葉孟秋也試探性的把自己那三個兒子給放了出來,原以為他還得費一番口舌,誰知道長子居然在聽說了婚期后只淡淡表示他知道了,就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了,而一直苦口婆心的勸他不要那么迂腐的次子和炮仗似的整天揪著那個禍水的事跟他吵架的三子則全都成了鋸嘴葫蘆,悶著不說話。 葉孟秋以為他們三個是認命了,遂老懷欣慰的將山莊的大權還給了老大老二,至于老三,他愛干什么干什么了。 葉孟秋轉身的瞬間,并沒有看到一直低著頭的葉煒抬頭跟葉暉擠眉弄眼的表情,而此時,先行一步的李承恩等人已經到了。 因著上次李承恩狠狠在葉孟秋面前刷了一把好感度(???),葉孟秋對這個一直喜歡打秋風的天策府主感觀好了很多,一聽他到了,居然親自出去迎,卻在看到李承恩身后諸軍士抬著的一箱又一箱不知是什么的東西后愣了下:“李府主,這是何物?” 李承恩下馬,笑瞇瞇的說:“哦,這些有的是新娘嫁妝的部分,有的是婚禮當天需要布置的物件,因為我這邊快,就先帶一部分過來了?!?/br> 葉孟秋皺眉:“可這不合規矩啊,老夫尚未將聘禮發出,這……” 李承恩無所謂的擺擺手:“聘禮么,老莊主給抬到天澤樓去好了,反正人家都要嫁過來的?!?/br> 葉孟秋卻不同意:“這如何使得,不行不行,無論如何,老夫也要按照規矩來?!?/br> 李承恩身后諸位天策聞言則略有不爽,這么大老遠的過來,你還一口一個規矩的,那咱怎么辦?蹲在外頭等你把聘禮送出去才能進山莊喝口茶? 李承恩是早就領教了葉老頭的頑固,不過他又不是葉英,暗著黑明著也滑溜,遂笑了笑靠近了葉孟秋,道:“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您老人家,其實新娘她……” 天澤樓 葉英坐在一旁看著這兩天葉芳明發給他的關于那天刺殺阿云的調查報告,翻著翻著冷不防翻到一個奇怪的小冊子,他也沒注意那么多,順手就翻開,手指卻停在紙頁邊緣處,眼簾微動,就迅速合上,移到一邊,卻被另外一只手按住。 “二弟?”葉英一臉古怪的抬眼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按著他的手的葉暉,見其一臉故作的正經,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這本冊子是誰的杰作,遂皺眉不語。 葉暉頭一回絲毫不讓:“大哥,你怎么看也不看一眼就丟在一邊?” “非禮勿視,圣人的言論你自幼熟識,何必問為兄?”葉英淡淡道。 葉暉嘴角微微一抽:“大哥,可圣人也不反對周公之禮啊。喏,這可是我花費了好大工夫找到的最詳細的,你看都不看一眼,豈不是辜負了小弟的心意?” 見自家大哥沒有出言駁斥,葉暉大著膽子繼續說:“大哥,論劍法,小弟及不上你萬萬分之一,可要是論……小弟好歹已經娶妻生子,總是比大哥你多些經驗的,這事兒,你可得聽我的,一個弄不好,吃苦受罪的可是未來大嫂?!?/br> 葉英眉梢微微一揚,神色微微變了下,手上力道就松了松,葉暉見狀也撤回了自己的手。 他站起來,一本正經道:“大哥你這幾天好好養養身子,額……研習一下這個冊子里面的東西,等著做新郎官吧,山莊的事情,有小弟和三弟為你分憂,你就先不要費心了?!?/br> 說完他也沒等著葉英的回復,就轉身溜了。 室內沉靜了老半天,葉英的身影一動未動,良久,才有一絲衣料的聲音,他終究抬手,翻開了那個小小的冊子。 ------------------------------------------ 且說鸞舟這邊,阿云剛剛一上船,就脫下了里三層外三層的華麗禮服和重的要死的頭飾,換上了身輕便的淺綠色襦裙,頭發也不挽起,就這么隨意梳攏了下用綢緞系了尾端,和咸宜坐著聊天。 船造的很大,行駛平穩比一般的畫舫不知要高檔多少,別說阿云這個做慣了船的,就是咸宜裴夫人等,也沒見著有暈船的現象,她們這一路倒是過的無比舒服順暢。 二人正聊著,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阿云身側的侍女,原先一直在高力士手下做事被皇帝賜給她當嫁妝的秋梨便躬身出去,寒聲斥道:“何故喧嘩,驚擾了七娘,統統關入囚室?!?/br> 然后,就見一個穿著宮女衣服臉花成一片的壽王殿下哦不,應該是吳王殿下掀開簾子進來了。 秋梨臉色慘白的跟在后頭,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婢子該死?!?/br> 李瑁卻懶懶的瞧了她一眼,在咸宜公主詫異至極和阿云怪異的表情下拿了個水果啃起來:“你下去吧,本王有事要和兩位阿姐說?!?/br> 秋梨為難的看了看阿云,得到后者點頭后出去了。 “十八郎你……”李萱指著他幾乎無語,“你竟敢私出京城,你不怕有心人知道了拿你作伐子?不過幾個月的光景王府就修好了,你連幾個月都等不了嗎?” “好了萱姐,父皇他早就知道了,不會怪罪我的,再說了,這船上不還有高翁在?誰敢亂說話?”李瑁白了她一眼,無所謂的說著。 李萱深知高力士的手段,想著也有些道理,遂放下了一半的心,但想著還病著的母親,不禁有些怨念:“可阿母還病著,你怎么就這么出來了,你讓她怎么想?” “就是她病著我才得走,不然她這病就好不了了?!崩铊@息了一聲,尚且稚嫩的語氣說著有些滄桑的話語,阿云和李萱都沉默了下來。 李瑁擺擺手:“不說這些,萱姐,你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沒?” “準備什么?”李萱一臉霧水。 “下婿禮啊,你怎么這么笨?”李瑁拿著手巾擦干凈手上水果的汁水,一臉狡黠的笑著,“你可別忘了,咱們姐夫是武林世家出身的,你這個當meimei的,怎么也不備份大禮,太不懂規矩了?!?/br> 阿云并沒有參加幾場唐代正宗的婚禮,以前天策府盛產剩男剩女,后來即使有在戰場上結婚的也不過是簡單的對拜一下,祭告天地遙拜父母而已,上回王遺風他們結婚也循的文人禮——催妝詩,是以并未反應過來何謂下婿禮。 當然,她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這兩個人了。 不知是因為禮部的官員算的準還是因為天公作美,阿云她們到的這天恰好是大吉之日,宜婚嫁。 李承恩早就和葉暉葉煒三人集合了天策藏劍的力量布置好了山莊,至于葉孟秋,他被李承恩的“真相”刺激到,接受不了“暈”了過去,然后就一直在虎跑山莊靜養了。 葉夫人則作為長輩出席婚禮。 幾個追求完美的司衣、司飾女官這次是一點兒不留情的把阿云摁在裝著不知道什么藥物的浴桶里涮洗了七八遍,整個人被扶出來的時候差點兒沒成軟腳蝦,剛剛裹上絲滑的浴衣坐到榻上,又見一位女官端了個木質的小漆盤過來,漆盤上除卻一些古怪的器物外,還放了一個小小瓶子,里面裝著油狀物,那女官剛剛打開瓶子,一股幽香就竄入鼻息,像是花香,又沒有那么濃烈。 “這是何物?”阿云問。 “是西域進貢的密物,七娘不必多問,婢子服侍您按摩便是?!迸贂崦恋男α诵?,在阿云不解的目光下再一次把她扒光,熟稔的將那瓶子里的東西倒出來,涂抹在她身上。 “七娘的皮膚真好,吹彈可破,婢子侍奉過的諸多公主娘娘們,都沒有這么好的皮膚呢?!迸袤@嘆道。 阿云一邊享受著按摩一邊想著這東西可能就是精油之類的,可……方才她們笑的那么曖昧,不是她的錯覺吧? “此物,是否有什么怪異之處?”阿云問。 女官抿嘴一笑:“只是些有利閨房之樂的東西,長安城中的貴女常用的,您不必擔心?!?/br> 阿云被這么明顯的打趣了一下臉就紅了紅,終于按摩完畢后,被套上一層內單,由兩個女官扶著坐在錦墩上梳頭,折騰了老久,她們才滿意的停工,阿云看著鏡中的自己,云鬢高聳,金釵步搖,珠玉輝映,華麗的簡直不像她了,不知是不是錯覺,丹鳳眼的尾部似乎都因為頭皮的過于緊繃有向上的趨勢。 那些女官卻顯然很是滿意,扶著她起來,穿上那層層疊疊幾乎有十二層之多的青色花釵大袖襦裙,披上金色披帛,系上紅色的合歡絲帶。 阿云整個人動也不敢亂動,只覺得自己像個吉祥娃娃,一動就要散架了一樣。 外頭的李萱拿著個大棒子推門而入,見著阿云整個人忽然驚呆了,站在那里不發一言。 阿云正忐忑自己會不會被這群審美奇怪的古代人搞得詭異無比,便緊張的問:“萱萱,是不是很怪???” 李萱回過神,死命搖搖頭:“不……不是……阿姐你,真是太好看了?!?/br> 女官也跟著賣面子:“可不是,婢子侍候了這么多為公主郡主出嫁,可是頭一回打扮出了個神仙妃子一樣的新娘子?!?/br> 阿云被她們夸的不好意思了,便主動尋了個話題轉移注意力:“萱萱你拿著的是什么?” “這個啊,”李萱神秘一笑,手里的棍棒晃了晃,“十八郎給我尋來的,不止我有,還有那些裴家的小娘子們都有,用來招呼咱的未來姐夫的?!?/br> 阿云心里頓時浮上一絲不好的預感:“干什么用的?” “下婿禮啊,文人催妝,武人下婿,阿姐的郎君可是劍道高手,總不能用酸腐書生那一套念什么勞什子詩吧?”李萱笑的一臉狡黠,“娶走了我這么美的阿姐,咱不一棍子將他打下馬來,讓他吃個下馬威,日后怎么好服服帖帖的?” 阿云驚的目瞪口呆,心下慌亂,臉上擺出一副長姐的威儀狀道:“不行,你們這么多人,這么大的棍子,還不把人給打傷了?” 開玩笑,阿英的傷才剛剛好,也不知道好沒好全,看著一群不會武功的小妮子出手,他怎么也不好還手的吧?她自己都不舍得打,怎么能叫別人打。 “十八郎胡鬧,你不準跟著他鬧?!卑⒃瓢櫭?,語氣里就有一絲不穩。 李萱捂著嘴笑了:“喲,還沒嫁過去就護著姐夫了,阿姐你放心,這個呢,傷不到人的?!彼弥稚系陌糇油约侯^上一敲,那棒子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