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話間,剛才點的菜上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避餍呛咏o自己盛了碗湯,“比如我現在就很懷疑,你是來叫我去干活的?!?/br> 傅悅時成功被噎住,伸手托了下鏡框為自己辯解:“也不能完全這么說,請你喝酒原本就是為了玩,是你自己拒絕了,何況咸魚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br> 荀星河不以為然。 對面的傅悅時還在持續輸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到工作室來幫我,好歹你也算半個老板,不能總當甩手掌柜吧?!?/br> 一聽這話,荀星河狠狠打了個激靈,嘴里的飯都不香了。 “不要總想著壓榨我,當初不是說好我出錢就行了嗎?” 傅悅時:“……” 雖然一開始就沒想過能把人勸動,但拒絕得這么干脆,還真是讓人挫敗。 荀星河埋頭吃飯。 他昨天晚上沒吃好,后來又費了不少力氣,因此這一頓吃得格外香。 吃完后,他沖傅悅時招招手,要來了一支煙。 傅悅時笑了,“怎么,荀大少爺現在連包煙都買不起了?” 荀氏破產的事人盡皆知,別人說這話興許是嘲諷,但從他嘴里說出來,更多是純粹的調侃。 “放屁!”荀星河睨他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煙頭,熟練地從嘴里吐出一圈饜足的白霧。 被人沒收藏貨這種事情,他是絕不會說出來的。 可惜他不說,傅悅時多少也猜到了。 “小情人不讓?” 這家伙向來無法無天,荀致也管不住他,離開荀家后,身邊就只有這么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不知名的小情人。 荀星河的老臉險些就要掛不住了。 “別一口一個小情人整得好像多見不得人似的?!?/br> “嘖,還護起食來了,看來這位格外不一般啊?!备祼倳r搖了搖頭,不由生出幾分好奇心,同時隱隱有些擔憂,“出錢又出力的,還要料理你這么個廢物,就連抽煙也要管著……星河,小心浪太大把船掀翻了?!?/br> 荀星河微怔。 以前在他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想得到些什么,對于他給的起的東西,荀星河向來不會吝嗇。 可對池旭,他好像從來沒有付出過什么。 第3章 在傅悅時的“提點”下,荀星河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完成了角色位置的轉換,從費心哄人,成了心安理得享受的那一個。 只不過他的費心向來等同于費錢,比起池旭的潤物細無聲,更像一場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交易。 銀貨兩訖,互不相欠,買賣結束雙方才不會產生糾葛。 這是荀星河一直以來的原則。 可現在看起來,似乎就快被池旭打破了。 “荀致這段日子沒來找過你?”傅悅時忽然提起了這個荀星河不愿聽到的名字。 當初荀氏破產的消息一坐實荀星河就跑了,荀致那時焦頭爛額自顧不暇,也管不了他。 如今事過境遷,說不定很快就會想起這個兒子來。 話說完傅悅時才發現這人根本沒在聽,于是一臉不耐地敲了敲桌子,“想什么呢?” “沒什么?!避餍呛踊剡^神來,抖了抖煙灰,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他想來就來吧,左右我也沒錢,窮光蛋一個?!?/br> 傅悅時:“……” 拿著即將上市的公司五成股份的窮光蛋? 這年頭窮光蛋的標準未免有點高。 荀星河不覺得哪里有問題。 他在公司沒有擔任職位,傅悅時也不給他發工資,所以股份是一回事,但可供使用的現金他的確沒多少。 說是身無分文也不為過。 “走了?!?/br> 荀星河起身掐滅煙頭,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等等?!?/br> 傅悅時跟著站起來。 就這么把人放走,他這頓飯錢豈不是白花了。 “不去上班可以,但你每個月至少得給我接個單子?!?/br> 本以為又會聽到拒絕的話,沒想到荀星河略作停頓,問道:“開工資嗎?” 他們做的是品牌vi設計,從大四組建工作室起,到現在已經五個年頭了。 荀星河看似甩手掌柜,但公司發展到如今,多少都有他的身影存在??刹恢朗遣皇亲鰯〖易幼錾习a了,這人近來愈發懶怠,似乎真有徹底不干的打算。 所以他突如其來的妥協,一下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且不論他的目的是什么,能把這位大爺忽悠回來干活已實屬不易,還要什么自行車。 傅悅時當即拍板:“開!” 二人就此事達成一致,各自滿意離開。 臨走前,荀星河以預支工資的名義,從傅悅時那里要來了一筆錢,插著褲兜慢悠悠晃到了商場。 他打算給池旭買件禮物。 荀星河以前沒少給人送東西,也從不吝玩一玩這樣增添情趣的小把戲。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你情我愿的一場游戲,東西誰挑的并不重要,只要價格足夠高昂就可以了。 但池旭是不一樣的。 這是個家教良好的乖孩子,勤勉自律,做事周到,偶爾耍個小性子也很快就哄好了。 如果沒有遇到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學壞的機會。 他習慣了在每一段關系中以俯視的姿態予取予求,習慣掌握絕對的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