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又要我作詩?煩不煩??!許清宵花式裝嗶!
大魏京都。 王新志怒氣沖沖地來到守仁學堂。 他的確怒火沖天。 文武百官都說好一起同仇敵愾,可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成為了跳梁小丑。 這個還好說,朝堂本身就是你坑我我坑你,他王新志不怨。 他王新志怨的是。 為什么五部都撥款給銀子了,為什么不給我禮部? 我禮部哪里不行了?我王新志雖然是大魏文宮的人,可也沒有找你許清宵什么麻煩吧? 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是禮部尚書,是朝廷的人,憑什么不撥款給我們禮部? 不知道禮部現在窮困潦倒嗎? 番邦來使要不要給銀子? 皇室需不需要更換一些儀仗服飾,大國之間要不要一些禮尚往來? 這些都是錢啊。 區區刑部和工部,居然都給兩千萬兩和兩千五百萬兩,堂堂一個禮部卻連一百萬兩都沒有? 我不服!至少三千萬兩!無論如何,至少三千萬兩。 “許清宵!” “許守仁!” “出來!” 王新志怒火沖天地闖入守仁學堂,引來一些學生們好奇,他們紛紛看向王新志,發現來者竟是文宮大儒,禮部尚書,不由立刻起身,朝著王新志一拜。 “我等見過王儒?!?/br> 眾學生起身,守仁學堂的學生只有李守明一個,其余人是想要加入心學,但許清宵沒有收下,而是讓對方做好準備,并且理解心學是什么。 不需要理解的太深,最起碼你要懂什么是心學,然后愿意加入,再進入學堂。 許清宵這種做法,更是讓不少讀書人稱贊,因為當時大家的確很生氣,因為孫靜安的原因,所以紛紛想要加入守仁學堂。 畢竟許清宵有如此之多的才氣,可以彌補他們重新入學的損失。 可以說只要許清宵愿意收學,不說別的,七八百人還是沒問題的。 但許清宵拒絕了,讓大家想清楚再來。 以致于第二天,大家逐漸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有些沖動,也感激許清宵沒有盲目,不然的話,他們里外不是人了。 不過許清宵這個行為,在大魏文人當中刷了一波好感,以致于大家都愿意過來聽一聽心學是什么。 入不入是一回事,過來聽一聽,也算是給許清宵捧場,增加一點人氣。 只是沒想到,王新志今日來了。 “許守仁在何處?” 王新志氣勢洶洶問道。 “哈?” “王儒,您誤會了,我們在這里并非是背叛大魏文宮,只是過來聽一聽心學的” “是啊,是啊,我等只是過來聽一聽心學是何物,并沒有其他想法?!?/br> 眾儒生開口,生怕王新志誤會了他們。 “跟你們無關,我要找許守仁?!?/br> 王新志懶得看這幫人,依舊是大吼著讓許清宵出來。 “王大人!” “您這是怎么了?”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 他從房內走出,看著一臉殺氣的王新志,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進去說?!?/br> 王新志沒有廢話,直接走進房內,有些事情還是不好在外面說。 入了房。 王新志直接將門關上,看向許清宵。 “許守仁,老夫問你三個問題,你如實回答?!?/br> 王新志出聲,顯得有些開門見山。 “王大人,您說?!?/br> 房內,許清宵則顯得十分平靜。 “第一,捫心自問,朝堂上老夫得罪過你嗎?” 這是王新志第一個問題。 “沒有?!?/br> 許清宵快速給予回答,王新志雖然是大魏文宮的大儒,但在朝堂上沒有針對過自己。 “好?!?/br> “第二,即便老夫身為大魏文宮的大儒,也只是說過你兩句狂妄,但這個不算過分吧?” 王新志繼續問道。 “不過分?!?/br> 許清宵也是如實回答。 一點沒錯,無非是說了自己幾句狂妄,真要說的話,這的確不過分。 “第三,你的官袍官服,包括儀仗等等,有沒有克扣你?” 這是王新志第三個問題。 “沒有?!?/br> 許清宵再一次搖了搖頭。 “那好!既然老夫沒有做過對不起你許守仁之事,憑什么你通知了滿朝文武,就是不通知老夫?” 眼看許清宵三連否認,他王新志忍不住開口了。 “通知滿朝文武?” “王大人,您誤會了,其實我就是忘記了?!?/br> 許清宵訕笑一聲,假意忘記。 “別跟我來這套,當老夫三歲孩童?滿朝文武你一個不落下,可偏偏就落了我禮部?!?/br> “許守仁,老夫今日跟你把話說到死,你若是不給老夫一個交代,老夫就不走了?!?/br> 王新志怒氣沖沖道。 他越想越氣,越想也越覺得委屈。 “王大人?!?/br> “行吧,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下官就不繞彎子了?!?/br> “這次不給禮部銀兩,為的是兩件事情,其一,想讓為禮部多拿點銀子,其二,下官有件事情要讓王大人辦?!?/br>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清宵索性也開門見山了,不整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想讓禮部多拿點銀子?” “怎么一個拿法?” 王新志聽到銀子也來勁了,只是他不理解許清宵這話是什么意思。 讓禮部多拿點銀子,怎么多拿? 至于許清宵說讓自己辦事,這個無所謂啊,只要銀子給到位,辦什么都可以。 “王大人,我問你,這次番邦來使給了多少銀兩?” 許清宵不急不慢地拿出一壺茶,給王新志倒上一杯,不過發現茶已經冷了,當下起身準備重新泡一壺。 然而王新志拉住許清宵道。 “先說,冷點沒事,茶葉不怕冷,別浪費了?!?/br> 王新志攔住許清宵,喝了一口,隨后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茶?!?/br> 不得不說,大魏六部都是窮苦人啊,堂堂尚書冷茶都覺得好喝。 “這次番邦來使,前前后后送來的賀禮,差不多一千四百萬兩白銀?!?/br> 王新志給予回答道。 “一千四百萬兩白銀?” “呵,這幫蠻夷還真敢想啊?!?/br> 許清宵冷笑一聲,他眼神之中有些輕蔑和瞧不起番邦來使,王新志到不在意什么,因為他也瞧不起。 一千四百萬兩白銀啊。 以前哪里會送這么多?無非就是借助這種時機,想要大魏回更多的禮罷了。 狼子野心,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王大人打算回多少?” 許清宵接著問道。 “十倍五倍不可能,三倍也有點多,老夫的想法是,雙倍還回去吧?!?/br> 王新志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十倍五倍就別想了,就雙倍還回去吧,兩千八百萬兩。 “雙倍?兩千八百萬兩,大魏拿得出來嗎?” 許清宵平靜道。 “這不是收了這么多錢嗎?” 王新志下意識開口,但許清宵的聲音直接響起。 “這可不是禮部的銀兩,目前還是戶部的銀兩,沒有計入國庫當中?!?/br> “王大人,捫心自問,這幫人狼子野心,明知道大魏如今國庫空虛,可還來求賞?!?/br> “安的是什么心,難道您不知道嗎?” 許清宵出聲,官商的銀兩,可算不進其中,國庫有銀子,但都是準備水車工程的,哪里是給番邦來使的? 給這一群白眼狼? 如果大魏鼎盛時期,你說給點就給點吧,就當花錢買名聲,也不怕你們叫囂。 可現在給了銀子,人家開開心心來大魏京都,吃好的喝好的,全部由大魏來買單就算了,還高高興興帶著錢回家? 回過頭如果大魏不行了,這些番邦來使會來幫忙嗎?答案顯而易見啊。 肯定不會過來幫忙,不乘火打劫都是好事一件。 所以許清宵肯定不愿意把錢送出去啊,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銀子,要給你們自己給去。 再加上桃花庵的事情,許清宵還沒忘記呢,就番邦那個樣子,讓自己給錢? 想屁吃呢。 “知道又能如何?能怎么辦?” “總不可能不回禮吧?若真這樣,大魏王朝的顏面放在何處?這幫番邦異族,還不要大罵我們?” “如今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時不時派人與他們交接,如若這樣,只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啊?!?/br> 談到正事,王新志顯得十分認真,公事公辦,提出問題。 “怕什么?” “王大人,錢財是穩不住兩國關系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倘若大魏真有難時,這些番邦會因為今日之禮,而出手援助嗎?” “該走的照樣會走,不會走的,趕都趕不走?!?/br> 許清宵目光篤定道。 這話不假,說的好像給了銀子,對方就會對大魏臣服一樣? 可王新志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什么。 許清宵的聲音繼續響起。 “王大人,萬國來朝靠的可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堆積如山的尸骨啊?!?/br> 許清宵開口。 大魏王朝之所以能有萬國來朝的鼎盛時期,靠的真不是金銀珠寶,而是那堆積如山一般的骸骨。 敵人的尸骨,自己人的尸骨,靠的是武力,而不是財力。 這句話沒有任何錯誤。 王新志也沒有沉默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收禮?” 王新志問道。 “肯定收啊,陛下壽誕,若是不收豈不是顯得我們大魏沒有氣量,瞧不起他們嗎?” “而回禮,咱們也回,只是換個方式回?!?/br> 許清宵笑道。 “換個方式?換什么方式?” 王新志好奇了。 “我問你個事,王大人,這世間上有什么東西既比黃金珍貴又連糟糠不如?” 許清宵問道。 這個問題把王新志問到了。 又要比黃金貴,又不如糟糠? 怎么可能有這種東西??? 王新志皺緊眉頭,死活想不出來,而許清宵也沒有賣關子,直接拿出一張宣紙,擺在王新志面前, 宣紙上赫然寫著‘將進酒’,并且皆有落款。 “書畫?” 王新志回過神來了,他知道許清宵說的東西是什么了。 這書畫的確比黃金珍貴,但主要還是看是誰的,就好比許清宵的書帖,若是許清宵親筆親名,拿出去賣,一萬兩白銀都不足為過。 甚至幾萬兩十幾萬兩也是有可能的。 并且如若等到許清宵成為了大儒,或者是天地大儒,那這字帖價值,也會跟著增長。 可若是有朝一日,許清宵當真成為了圣人,那就是無價之寶,圣人親筆。 甚至現在大魏京都,也有商人想要購買許清宵的親筆書帖,開出五萬兩白銀的價格。 足以證明許清宵如今的名氣有多大了。 但同樣的,這種字帖其實沒有任何作用,對比起來還不如糟糠,最起碼糟糠能吃,能墊肚子。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除非是圣人的字帖,不然的話,哪怕是一位大儒的字帖,一位天地大儒的字帖,他們都不在乎。 完全沒用啊。 “你的意思是,將這種東西當做回禮?” 王新志猜到了許清宵的想法,不禁這般問道。 “不?!?/br> “王大人,倒也不是下官自夸,許某的字帖,一字千金,當做回禮,損失更大?!?/br> “許某的意思是,讓禮部的人,印刷我的字帖,再畫上太平詩會盛宴圖,外加上蓋上我的印章?!?/br> “每個來使一人一份,下官算過,材質就用最好的陽都宣紙,算上雜七雜八,也要六七十兩銀子了?!?/br> “但最主要的還是這首詩,千古名詩配上太平詩宴,下官保證,千年之后,這東西至少價值幾萬兩白銀?!?/br> 許清宵認真說道。 可這番話在王新志耳中,卻有些古怪了。 千年之后? 你大爺的,千年之后這東西能不能保存下來都是一個問題,就算真能保存下來,他們國家還在不在也是一個問題啊。 你這不是把人家當傻子騙嗎? “守仁,你這樣做,豈不是把他們當做傻子了?” 王新志忍不住說道。 可許清宵也不由冷笑道。 “他們貌似也沒有把我們當做聰明人吧?” 許清宵這話里有話,對方送這么多銀兩,明知道大魏現在國庫空虛,好不容易賺了一筆銀子,結果想要通過這種辦法拿回來一點。 這心思可誅啊。 果然,這話一說,王新志沉默了。 他實在是不敢直接答應啊,畢竟外交之事,搞不好就容易惹來麻煩,一旦惹來麻煩,那就是打仗。 他不想背鍋。 看王新志還有些猶豫,許清宵開始加猛料了。 “王大人,其他的下官就不說了,只要王大人答應,這一千四百萬兩,全部撥給禮部?!?/br> “下官愿意再加一千六百萬兩,湊個三千萬兩,全部給禮部,這樣一來的話,最起碼這三年內,禮部就沒什么太大的壓力了?!?/br> “當然,若是王大人不答應,那下官也就不多說了,王大人要是能從顧大人手中摳出一千四百萬兩,那下官佩服?!?/br> 許清宵連威帶誘。 你要是聽我的,三千萬兩給你,禮部三年不會有任何財政危機,想怎么花怎么花,反正rou爛了在鍋里。 大家過幾年好日子。 你要是不聽我的,那行,你自己處理,顧言要是能拿出一千四百萬兩白銀出來給你回禮,那算我許清宵格局小。 許清宵這番話,幾乎是把王新志逼到了死路。 原因很簡單,顧言是什么人?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是個守財奴啊,自己但凡要是敢開口要一千四百萬兩,顧言直接就是一巴掌打過來。 而現在如果答應許清宵,可以到手三千萬兩。 兩個選擇擺在面前,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選什么了。 “唉!” “也不知道這群異族番邦又怎么惹了你?!?/br> “行行行,答應了,答應了,就按照你的意思來?!?/br> 王新志幾乎沒什么猶豫,直接答應了許清宵。 沒辦法啊,不答應許清宵答應誰? 總不可能真去找顧言拿錢吧?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雖然這樣做,極其容易惹來外交麻煩,可最起碼自己禮部有三千萬兩白銀啊。 至于真打起來了,那是兵部的事情,關我屁事。 “王大人英明?!?/br> 聽到王新志答應,許清宵不由笑道。 “英明個屁,銀兩什么時候給禮部?”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王新志直接詢問許清宵,什么時候給錢。 他現在沒有那么多想法,就想著搞錢。 “九月一,隨其他五部來領?!?/br> 許清宵給予回答。 “好!” “許守仁,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過有件事情老夫還是提前跟你說?!?/br> “下次在發生這種事情,直接來找老夫商量,沒必要這樣繞彎子?!?/br> “還有一點,算是老夫提醒你?!?/br> “大魏文宮的水很深,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這樣僵持下去,尤其是大魏文宮的讀書人,你不要碰?!?/br> “現在還不是學派之爭的時候,你明白嗎?” 王新志前面幾句話意思很簡單,別孤立他。 但后面的意思,卻有些古怪了,是在提醒,而不是警告。 “學生明白?!?/br> 許清宵聽后,不禁點了點頭,朝著王新志一拜。 大魏文宮的水很深,這一點許清宵明白,王新志是提醒自己不要蹚渾水。 尤其是學派之爭的事情。 自己再怎么折騰再怎么鬧,歸根結底還是個人恩怨,比如說嚴磊和孫靜安,對自己很不爽,其他大儒也只是象征性出個面。 可如若自己真的廣納學徒,并且開始學派之爭,那就不是開玩笑了,不是說不允許,而是朱圣一脈會集結力量,來打壓許清宵的學派。 畢竟許清宵的學派,完全就是跟朱圣對立的,要是其他學派,倒也不會太過于激烈。 每個人都有私心。 哪怕是大儒,也有自己的私心,甚至哪怕是圣人都有私心,除非是無情無欲之人,否則的話,誰沒有私心? 往大了說,這個世界沒有黑暗,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對立面罷了。 “王大人,東西拿好,記住得印刷,不要讓人用手抄,直接拓印即可?!?/br> 許清宵將自己寫好的詩詞交給對方。 這種印刷版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價值,真要拿出去賣,一千兩到頂了。 復刻版有什么作用?而且數量還多,數萬番邦來使,一個國家一份,人多給兩份,算起來的話,也要幾十萬兩白銀了。 唉,當真是大氣啊。 許清宵心中感慨。 而王新志拿著宣紙,也離開了守仁學堂。 待王新志離開學堂時。 大魏京都。 懷寧王府中。 一個面具男子,站在懷寧王面前,他姿態略顯倨傲,并不是那種下屬姿態。 “滿朝文武,竟然在一夜之間改變主意?!?/br> “大魏商官,如今爭先搶后跳進這個坑?!?/br> “一旦等各地商人將銀兩送至京都,水車工程必然順利推廣,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還望王爺告知?!?/br> 面具男子出聲,他詢問懷寧親王,為何一夜之間,文武百官紛紛改變想法,支持官商之道。 聽著對方的詢問,懷寧親王坐在太師椅上,他神色平靜,端起茶緩緩喝了一口。 “是許清宵?!?/br> 杯子放下,懷寧親王平靜出聲,道出真相。 “又是許清宵嗎?” “此子當真是大才啊,水車工程是他推動,也是他讓文武百官一夜之間改變主意?!?/br> “如今官商之道,滿朝文武皆不答應,可許清宵卻能化腐朽為神奇?!?/br> “此人,能否招入我等麾下,為我等效力?” 面具男子略顯驚訝,同時不禁出聲,詢問可否招攬許清宵。 “做不到?!?/br> 懷寧親王搖了搖頭。 “為何?是因為懷平嗎?” 面具男子直接開口。 “非也,懷平之死,老夫雖然傷心,也恨透了許清宵,可大事面前,我兒之死不算什么?!?/br> “只是許清宵已明意立言,為百姓而言,此人心性,堅固如鐵,他是真正的好官,真正的父母官?!?/br> “讓他加入我等,以致戰爭災禍,只怕他不會答應,更不會同意?!?/br> 懷寧親王道出原因。 雖然,他討厭許清宵,但他并不否認許清宵的才華和品性。 “原來如此?!?/br> 面具男子點了點頭,而后他繼續開口。 “既然他不會為我等效力?!?/br> “那為何不除了?” 他出聲道,顯得有些疑惑。 “大人說笑了,本王早就想過除他,可問題是,他待在京都,想下手都不好下手?!?/br> “再者,昏君器重此人,也不好下手,真要是動了他,大魏會出大事,影響我等計劃?!?/br> “除非有一個非常好的理由?!?/br> 懷寧親王如此說道。 他何嘗不想除了許清宵?只是想要除許清宵,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堂堂正正的理由。 暗殺這種不可能。 許清宵一旦死了,女帝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們,到時候影響了大局,完全是得不償失。 “非常好的理由?” “異術,算不算?” 面具男子開口,淡然無比地說出這句話。 “異術?” 這回輪到懷寧親王驚訝了。 他站起身來,看向對方。 “許清宵修煉異術,有人證?!?/br> 面具男子平靜道。 “修煉異術?這不可能,他身為六品正儒,怎可能會修煉異術?” 懷寧親王不是幫許清宵說話,而是無法接受這點。 他算計許清宵很多次了,只是許清宵都顯得無懈可擊,找不到任何一個破綻和缺點。 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許清宵會修煉異術。 “如若他修煉異術,那他必死無疑?!?/br> “人證何在?交給我,我保證他活不過十日?!?/br> 懷寧親王的語氣,斬釘截鐵。 修煉異術,是天下的禁忌,無論是在大魏,還是在突邪王朝亦或者是初元王朝。 是整個天下都忌諱的東西,就不可能允許有人修煉異術,發現就殺,一點機會都不給。 “稍安勿躁?!?/br> “過些日子,大魏文宮會主動發難,請來一位天地大儒,就能一辯真假?!?/br> “不過現在有人還想與許清宵合作,不愿意這么早翻臉?!?/br> “但看現在的情況,許清宵根本沒有意識到異術的兇險?!?/br> “估計他還以為,有陛下的保護,即便是被發現修煉異術,也不致死?!?/br> “可惜啊,他什么都好,但太過于年輕,出身卑微,否則的話他應該會知道,異術到底有多可怕了?!?/br> 面具男子出聲,對許清宵似乎顯得有些惋惜。 “有人想與他合作?合作什么?” 懷寧親王好奇了。 然而面具男子搖了搖頭道:“王爺,這不是您應該知道的事情?!?/br> “不過,要不了多長時間,等萬國使者走后,估計就是許清宵的死期了?!?/br> “除掉此人,你再乘機發難,阻止水車工程,上面答應了王爺的要求,可動用異族棋子?!?/br> 他如此說道,給了懷寧親王一顆定心丸。 “好?!?/br> 懷寧親王點了點頭。 “行了,我不能久留了,就先告退了,希望下次再見王爺時,王爺已經成為了大魏的皇帝了?!?/br> 面具男子朝著懷寧親王微微作禮,隨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是的,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是無上仙家手段。 而懷寧親王也回之以禮,只是待他走后,懷寧親王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快。 一則消息從皇宮傳出。 太平詩會于今日結束。 八月三十,陛下壽誕。 這則消息傳出,十國才子們一個個喜極而泣,他們這些日子在大魏算是受夠了冷眼與譏諷。 本以為前些日子就能離開,卻不曾想到,大魏朝政發生了這種事情,以致于他們硬生生在大魏多待了一些日子。 甚至他們都想過,是不是大魏經濟真的不行了,把他們特意留下來消費? 但不管怎么說,總算是結束了。 他們也終于可以回家了。 只是很快,一則謠言出現在大魏京都之中。 太平詩會散宴之日,許清宵還會作詩,以求圓滿結束。 這個消息明顯是謠言,因為許清宵根本就沒有說過這種話。 可百姓們不管這個,大家紛紛堅信許清宵會在今日散宴之日,再作千古詩詞。 李守明特意被邀請出去,被數百名文人圍著詢問,是真是假。 李守明說自己壓根就不知道,所以跑去問了下許清宵,得到答案后,告知大家這只是一個謠言。 可大家愣是不信。 反而覺得李守明在藏私,甚至有些人略顯不愉,覺得李守明成為了正儒以后,就有點看不起大家了。 這話一說,讓李守明有些難受啊。 本來難受就難受一點,可沒想到的是,大家還不讓自己走,非要問個究竟。 非要說自己就是看不起他們。 一氣之下,李守明開口說了句。 “行行行,告訴你們,告訴你們,這次散宴,老師的確準備了一首詩,而且詩出之時,只怕會引來更大的異象?!?/br>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震驚了。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個京都傳遍了,而且謠言一個比一個夸張。 “今晚大家千萬不要喝酒,許大人要在盛宴上,再作千古名詩,可莫要錯過啊?!?/br> “各位,你們一定不要錯過今晚,可靠消息,許大人今夜要作比千古名詩還要驚人的詩詞?!?/br> “許守仁,許大人,許萬古今夜要作絕世詩詞,要名動天下?!?/br> 一則則謠言出現。 以致于已經有不少百姓占據位置了。 甚至這件事情,都傳到了大魏權貴耳中,不少權貴都提前一個時辰動身,生怕錯過。 一時之間,謠言四起,導致十國大才們有些惶恐了。 許清宵七首鎮國詩,三千里的才氣,還懸掛在大魏天穹之上。 這事他們忘不掉啊。 想到前些日子被許清宵打臉,今日又要過去被打臉。 他們實實在在有些頂不住。 一時之間,十國大才們想到了各種辦法,裝病的裝病,拐傷腳的拐傷腳的,腹瀉的腹瀉,總而言之,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都出現了。 十國大才企圖通過裝病來逃避太平詩會。 可惜,大魏百姓早已看穿一切,硬生生拉著十國大才去參加。 你說你病了?直接把郎中請過來了,當場診斷,要是裝病,呵呵,那就到處宣揚,要是真病了,也沒事,我們抬你去離陽宮。 總而言之,想逃避?不存在的。 大魏宮中。 養心殿內。 女帝已經穿戴好了合適的龍袍,她身為大魏女帝,太平詩會最后一天,自然要出席。 而此時,趙婉兒正在為女帝整理裝扮,望著鏡中的女帝,趙婉兒不由自主道。 “陛下,您之容貌,當真是天下第一,這許清宵當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為陛下賦詩一首?!?/br> 趙婉兒開口,她看著女帝的容貌,無需任何粉飾,卻顯得極美。 “胡說?!?/br> “許愛卿之才華,于國于民,賦詩于朕,豈不是顯得大材小用?” 女帝平靜開口,輕訓了趙婉兒一聲。 “那是,那是,陛下教訓的是?!?/br> “不過,奴婢聽說,許大人今日準備了絕世詩詞,不知道是真是假?!?/br> 趙婉兒繼續開口,說一些京都的事情。 “絕世詩詞?這世間上哪里有什么絕世詩詞啊?!?/br> 女帝開口,只聽過絕世名詞,卻未曾聽說過絕世詩詞,千古就已經算是極致了。 “那奴婢就不清楚了,但以許大人的才華,今日只怕注定不會平靜吧?!?/br> 趙婉兒認真道。 “你啊?!?/br> “一口一口的許大人?!?/br> “朕賜你婚,你又不愿?!?/br> “看你這般樣子,莫非是動了心?” 女帝如此說道。 而趙婉兒當下搖了搖頭。 “陛下,奴婢這一生都愿意陪伴在您身旁,不會嫁人的?!?/br> 趙婉兒認真說道。 而女帝卻微微一笑:“這天下怎有不嫁人的女子?” “算了,不談此事了,待會早些去吧,也能早些回來,處理公事?!?/br> 女帝本是想說些男女之事,可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是,陛下?!?/br> 趙婉兒點了點頭,而后開始認真為女帝裝飾。 就如此。 一直到了酉時。 離陽宮。 太平詩會。 歌舞而動,酒池rou林,人間絕色聚集,各國才子林立。 大魏才子與百姓,臉上笑意濃厚。 而十國才子,卻顯得異常安靜,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倒不是怕許清宵前來,又作千古詩詞,而是前些日子他們強行拆開許清宵的書信說過一句話。 要給許清宵下跪磕頭。 如若許清宵今日前來,大魏文人肯定要發難的,一時之間,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啊。 真下跪磕頭,顏面無存。 不下跪磕頭,言而無信。 無論是哪個,都是丟人的事啊。 現在他們只能祈禱,許清宵今日不要赴宴。 也就在此時。 宴席之上。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過去。 “陛下駕到?!?/br> 刺耳的聲音響起。 無論是六部尚書還是文宮大儒,在場眾人齊齊昂首挺胸,看著女帝緩緩出現。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陣陣聲音響起,所有人朝著女帝深深一拜。 “免禮?!?/br> “今日盛宴,無有尊卑?!?/br> 女帝開口。 下一刻,女帝坐在龍椅上,歌舞再奏,一切依舊歡樂。 可足足過了兩個時辰。 這時不少聲音響起了。 “許大人怎么還沒來???” “再有兩個時辰,宴會都要結束了?許大人為何還沒來???” “是啊,許大人怎么沒來???” 百姓們的議論之聲紛紛響起。 眾人皆有些好奇,為何許清宵遲遲不顯? 甚至宴席之上,六部尚書們也有些好奇。 哪怕是女帝,都不禁好奇道。 “許愛卿為何沒來?” 她詢問道。 “回陛下,已經派人去喊許侍郎了?!?/br> 李正儒出聲回答,告知女帝已經派人去了。 “恩?!?/br> 女帝點了點頭。 也就沒有多說。 而此時。 守仁學堂。 李守明一臉郁悶地看著許清宵。 “老師,這太平詩會最后一日,你都不來?” “陛下都去了,您要是不去的話,豈不是可惜了?” 李守明有些郁悶。 自己老師會不會作詩他不知道,但他感覺太平詩會最后一日,許清宵不可能不去參加??? 可沒想到的是,當自己詢問許清宵時,許清宵竟然說不去? 皇帝都去了,你不去? 師父,知道你狂,可沒必要這么狂啊。 “有什么可惜的?!?/br> “該做的都做了,十國大才難不成又開始叫囂了?” 許清宵問道。 他現在還有不少事沒做,哪里有時間去參加這個什么鬼太平詩會。 明日還要與三商見面。 自己必須要把所有細節想好,真沒時間參賽啊。 再說了,七首千古名詩還不夠? 還要我怎樣? “那倒沒有,十國文人老實的很,一句話都不說?!?/br> “主要是,現在京都百姓都說,您今日會再作詩詞,致詞散宴?!?/br> “大家伙都等著呢,您現在說不去......這未免有些?!?/br> 李守明小心翼翼道。 許清宵:“......” “誰說的?” 許清宵問道。 “不是我,老師,我不是那種人?!?/br> 李守明搖了搖頭。 而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奉陳尚書之命,請許大人前往太平詩會,陳尚書說了,今日陛下來了,許大人莫要”推辭啊?!?/br> 聲音響起,來自離陽宮。 一聽這話,許清宵眉頭不由皺起來了。 又要作詩。 又要赴宴。 你們無聊不無聊啊。 哎呀。 許清宵是真覺得煩。 怎么一件事情,老是扯不清啊。 太平詩會早幾天結束不就行了,非要拖。 非要搞個散會。 想到這里,許清宵不由起身。 “老師,您這是去哪里?” 李守明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 “還能去哪里,赴宴作詩啊?!?/br> 許清宵有些沒好氣。 同時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許清宵朝著太平詩會走去,李守明立刻跟在后面。 又是如那日一般,街道上的百姓一看許清宵來了,紛紛讓路。 而許清宵步伐也很快。 給人一種火急火燎的感覺。 不到兩刻鐘的時間。 許清宵來到了離陽宮。 “許大人來了?!?/br> “許萬古來了,大家快看?!?/br> “我就說,許大人怎么可能會缺席?!?/br> “哈哈哈哈,你們快看十國才子的表情,都黑了?!?/br> 一看許清宵出現,百姓們不由紛紛大喜喊道。 而許清宵直接走入宴會內。 朝著女帝開口。 “臣,許清宵,見過陛下?!?/br> 宴席上。 女帝點了點頭。 “愛卿免禮,極宴之上,無有尊卑?!?/br> 她依舊開口,告知許清宵,盛宴上沒有尊卑之說。 而此話一說,許清宵倒也直接。 掃了一眼十國大才,后者們一個個低著頭不說話。 許清宵沒說什么,直接走到前方,有太監托著紙筆。 許清宵持筆,快速落字。 “極宴追涼散,平橋步月回?!?/br> “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br> 隨著許清宵落筆,金色的光芒再次浮現,一時之間,眾人不由再次看向許清宵。 但就在此時,許清宵放下手中毛筆,朝著女帝開口道。 “陛下,詩已作完,臣還有要事,就不逗留了?!?/br> 說完此話,許清宵不禁轉身離開,讓眾人徹徹底底懵了。 實實在在懵啊。 就這? 就這? 就這? 大家都期待著你繼續裝嗶呢? 結果你隨便來寫一首詩,而且還是半首詩,然后就走? 許清宵,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狂??? 大哥,你有什么事這么急?皇帝都來了,你卻急著走? 眾人震驚。 而且懵圈。 誰都沒有料到,許清宵居然以這個形式出現,又以這個形式離開? 這裝嗶技術,當真是萬古第一人啊。 哪里有人會這樣啊。 哪里有人敢這樣啊。 堂堂大魏女帝都來了,人家都好好坐在這里等結束。 你卻要走? 你比皇帝的架子還大? 眾人有些沉默了,可不敢說啊。 現在誰敢得罪許清宵?十國大才?算了吧?文宮大儒?得了吧! 尤其是,女帝居然還不說許清宵? 眾人更不敢說什么了。 可就在此時,有人不禁開口。 “怎么才寫了一半?” 聲音響起,是十國大才的聲音,不過他倒不是諷刺許清宵,而是單純的好奇。 畢竟他發現許清宵的詩詞,只寫了一半。 聲音響起,許清宵止步。 一時之間,十國大才們紛紛愣住了,一個個看向這個人,心中大怒。 你吃飽沒事干招惹他干什么??? 人家寫一半就寫一半,關你屁事? 你有病吧你?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后者頓時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寫一半,是許某不想引來什么異象,免得有人不舒服?!?/br> “還有,許某聽說,爾等要給許某磕頭?!?/br> “不過念及我等都是讀書人,磕頭就算了,你們明日走之前,一人寫一份保證書?!?/br> “怎么寫,我會讓許某的學生告知你們,寫了保證書,再離開大魏,不寫也可以,來守仁學堂給我磕個頭?!?/br> “陛下,臣,走了?!?/br> 許清宵來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說完這話,直接離開。 給人一種.......趕下一場的感覺。 這還真是......聞所未聞啊。 哪怕是宴席上的女帝,看著許清宵這般舉動,也是有些那么一點點錯愕。 尤其是許清宵寫詩寫一半,說不想引來什么天地異象。 這話著實有點裝嗶。 不過,沒人再敢質疑了。 因為質疑的人,都被許清宵打腫了臉。 就如此。 兩個時辰后。 太平詩會結束。 圓滿不圓滿不知道,但十國大才肯定是不舒服的。 太平詩會結束了。 百姓們回去,消耗最后的一點余熱。 大魏京都徹底安靜下來了。 只是,一直到了辰時。 萬里無云。 而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刑部之外。 是程立東。 他手中,拿著一份卷宗。 準確點來說,是狀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