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一石三鳥,女帝宣旨,許清宵掌兵權
隨著永興鋪掌柜的人頭落地。 許清宵的鐵血手腕,再一次讓大家安靜了。 這幫番商,的確是該死,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幫番商死不了。 因為他們沒有犯大錯,無非就是坑蒙拐騙罷了。 百姓是想讓他們死,可一切還是要按照大魏律法來的。 這一點鎮西王知道,三位尚書也知道,所有權貴都知道,甚至百姓都知道。 可許清宵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就地斬首,這已經不是鐵血手腕了。 這是一手遮天啊。 “許清宵!” “你當真無法無天?!?/br> 鎮西王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原因無他,他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么?是調和! 并非是來打壓許清宵的,而是給這些番商撐場面的,告訴許清宵,這幫番商你動不得。 當然他也知道這幫番商所作所為,知道今日很難善后。 可許清宵這么鬧騰,他們也有所商議,認為許清宵無非就是想要訛一筆錢罷了。 所以他來之前,早就與其他人協商好了,只要不是非常過分,這筆錢給了就給了,大不了過幾年讓許清宵吐出來罷了。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許清宵真敢下手,而且還是下死手。 這殺的幾個人,與他們關系很大,每年不知道能為他們賺取多少銀兩。 更主要的是,許清宵殺人是在立威,這人一殺,這些番商一個個嚇得尿都快出來了。 到時候完全就是許清宵掌中玩物,他不允許的是這一點,而不是真殺了兩個人。 死了的人,他沒辦法挽救,可活著的人,他必須不能讓許清宵這般枉為了。 “王爺!” “這是許某提醒你第二次了,今日堂審,許某一人做主?!?/br> 許清宵淡淡開口,無懼鎮西王的怒吼。 “今日堂審縱你一人做主,可本王也不允許你草菅人命,本王問你,他們犯了什么錯?需要這般懲戒?” “縱然是當街毆打婦女,縱然是出言羞辱,縱然是強買強賣,你大可罰他銀兩,讓其致歉,甚至關他進牢都可以,然而你卻目無王法,過度執法,直接斬他?!?/br> “大魏律例,死罪皆需刑部侍郎親自確定,否則不得下令?!?/br> “本王想問一問,這大魏的律法,是你許清宵制定的嗎?” 鎮西王怒道。 他攻擊許清宵的點很簡單,律法上可沒有寫,毆打婦女,出言羞辱,強買強賣,是殺頭之罪,是死罪。 而且但凡涉及到死罪,都必須要又刑部侍郎品級親自審核,確定無疑后才能判其生死。 許清宵卻直接就地斬首,逾越了規矩。 “毆打婦女!出演羞辱!強買強賣!的確罪不至死?!?/br> “可!太祖有訓,凡異族辱我大魏子民者,皆,殺無赦?!?/br> “這一點,王爺難道忘記了嗎?” 許清宵冷冷開口,大魏律法中的確沒有說毆打婦女是死罪,可太祖說過這話啊。 當年大魏太祖,建立大魏王朝,就是靠鐵騎殺盡異族,平定動亂。 不然這幫異族憑什么尊大魏為主國?難道是被大魏太祖人格魅力征服了? 還不是靠鐵血手段,殺到異族膽顫,殺到番邦哭爹喊娘。 所以在那個時代,異族辱大魏者,的確是殺無赦。 只是這種東西不會被記在律例之中,但有明確記載,而許清宵拿出這一條太祖口訓,的的確確可以拿出來。 “許清宵,你混淆視聽,太祖的意思,是不服管教的異族,他們是大魏的商人,兩者完全不一樣?!?/br> 鎮西王否認道。 “大魏的商人?” “好!” “王爺,那許某就問一問你?!?/br> “你說這些番商是我大魏的商人?他們可曾交過一文的稅?” “你說這些番商是我大魏的商人?他們可曾為大魏做過一件事?” “大魏先祖,見其可憐,讓其生存,免之稅收,彰顯我大魏之國威,大魏之鼎盛,孕育這些蠻夷番邦百年,不奢求他們回報大魏云云?!?/br> “卻沒想到,這幫番商借助皇恩,在大魏橫行霸道,肆無忌憚,毆打我大魏子民,羞辱我大魏女子?!?/br> “許某想問一問鎮西王!” “大魏六百年前,中原番邦入侵,異族踐踏,多少百姓如同豬狗一般,在這些異族腳下,太祖拔刀而出,鐵騎鎮世,殺出大魏基業?!?/br> “如今六百年后,上演著同樣的場景,你身為大魏藩王,理應銘記于心,卻沒想到你今日不但不支持本官嚴懲惡賊,反而支持這幫異族?!?/br> “許某當著天下百姓面前,想問一問王爺?!?/br> “您,到底是大魏的王,還是異族的王?” 許清宵一番話慷慨激昂,而且這一番話格外的可怕,將百姓的憤怒瞬間拉起,再加上這最后一句更是殺傷力無窮。 剎那間。 無數雙目光死死地落在鎮西王身上。 是啊,這些異族番商,如今在京都內所作所為,不正是如同六百年前,番邦異族入侵中原時的行為嗎? 六百年前是如此,六百年后也是如此。 你身為王爺,不但不幫自己人,反而幫外人,你還是不是人?你還是不是大魏的王爺? 百姓的目光如火炬一般,落在鎮西王身上。 氣勢并不可怕,但這一雙雙充滿憤怒的目光,卻是民意,是天下殺人最恐怖的民意。 “你!” 鎮西王指著許清宵,他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心中情緒,縱然怒氣沖天,可他的目光,不敢有任何一絲絲怒意。 因為民意太可怕了,他知道自己不能亂說什么了。 “王爺,若您還是大魏的王,就坐下吧?!?/br> “若你覺得,你是他們異族的王,那索性不如讓你的侍衛出手,將這些番商救走?!?/br> 許清宵態度一變,他再次給對方挖了個坑。 而后者心情平復下后,繼續開口了。 “許清宵,你莫要污蔑本王?!?/br> “本王自是大魏的王,本王自然向著大魏百姓?!?/br> “可本王之所以出言,并非是幫他們,而是幫天下百姓,這些番商雖然有些過錯,可說到底他們是番商,如今大魏歷經北伐,需休養生息,若將他們殺了?!?/br> “只怕會引來戰禍,尤其是這些番商背后的人,都是異族權貴,若他們真犯了十惡不赦之罪,殺了就殺了,本王絕對不會多說一句?!?/br> “可就因為這種事情,卻害得他們人頭落地,無論如何,說不過去?!?/br> 鎮西王想到了如何回擊許清宵,他這般開口,站在大魏的角度上來反擊許清宵。 你要殺人,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人家并沒有犯下滔天大錯,再者他們是番商,我不讓你殺,不是害怕他們,也不是幫他們,而是他們代表的是一個又一個小國家。 大魏歷經了七次北伐,國本已經沒了,若是再招惹什么戰禍,對大魏百姓來說,除了痛苦就是痛苦。 他很聰明,站在大魏百姓的角度上來說,撇清自己的干系,一番話說出來,自己就如同圣人一般。 “笑話?!?/br> 許清宵冷笑一聲,他望向鎮西王,語氣依舊冷漠。 “按王爺的意思就是說,如今大魏國力不行,不能再起戰亂,所以我們這些大魏子民,面對這種蠻夷番邦,就應該低頭道歉?!?/br> “即便我們大魏的子民,被番邦打了,我等也不能說什么?即便是我們大魏的女子,被當街羞辱,我等也只能沉默不語?即便我等被這些番邦當做豬狗,我等也不能說什么?” “王爺,六百年前,我們站起來了!” “六百年后,您的意思是說,讓我大魏子民,又跪下嗎?” “還有!” “大魏王朝,何時懼戰?這些異族蠻夷,當真敢犯,大魏鐵騎,將踏破一切山河?!?/br> “我大魏子民!懼戰否?” 許清宵聲音不大,可字字珠璣,如同天下最鋒利的劍一般,每一個字都讓鎮西王臉色陰沉一分。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都被許清宵這番話給感染到了,當下百姓們發聲了。 “我等大魏子民,不懼!” “大魏子民,從不懼戰?!?/br> “他要戰,大魏便戰?!?/br> “六百年前,我等站起來了,六百年后,我等不可能跪下?!?/br> “大魏子民,死也是戰死的!” 那聲音一道又一道的響起,是百姓的聲音,紛紛大吼。 八門京兵們在這一刻,也熱血沸騰,他們是軍人,感受最深,許清宵這番話說的簡直是太好了。 六百年前站起來了,六百年后還想我們跪下? 而且,大魏什么時候怕過?七次北伐,打沒了的是國本,不是我們的骨氣! “許大人威武!”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吼一聲,剎那間所有不知該說什么,但卻被感染的百姓們,不由紛紛跟著喊起來了。 “許大人威武!” “許大人威武!” 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京都,往后的百姓,雖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可再聽到這聲音后,也忍不住跟著齊齊喊了起來。 此時,八門京兵也徹底忍不住了,他們熱血沸騰,手握長槍,齊齊大吼道。 “許大人威武!大魏威武!” 氣勢可怕,這聲音,震動了天上的云,這氣勢如天地之間,最鋒芒之劍。 所有的氣勢加持在許清宵身上,這一刻,許清宵的氣勢,瞬間攀升。 “六百年前,大魏站起來了!六百年后,沒有人能夠讓大魏跪下!一切皆妄想?!?/br> 兵部尚書周嚴也在這一刻忍不住開口,他是尚書,可此時此刻,也被許清宵這番話給感染到了。 戶部的顧言尚書,刑部的張靖尚書皆沉默,可這沉默意味著他們無條件支持許清宵。 不說話,就是最大的支持。 面對萬眾一心,鎮西王臉色鐵青,他目光陰沉,可如此的民意,讓他實在是敢怒不敢言啊。 他也算是明白了,為什么許清宵要公開審訊了。 他就是想要借助民意,就是想要用民意壓自己,當真是好手段啊。 砰! 鎮西王落座下來,他沒有繼續說什么了,也不敢再繼續說什么了,再說下去,他只怕也會惹來麻煩。 可鎮西王不服! 他根本就不服! “傳,長平鋪掌柜?!?/br> 見鎮南王落座下,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傳長平鋪掌柜前來。 長平鋪掌柜聽到許清宵的傳令,直接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恐慌哭喊。 “許大人,許大人,我已知錯,我已知錯,我愿賠償他們三倍銀兩,也愿意去牢中受罰,許大人,我已知錯了?!?/br> 他跪在地上,朝著許清宵磕頭哭喊道。 而許清宵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刑部官差,聲音無比嚴厲道。 “本官最后重申一遍?!?/br> “今日堂會,本官說什么,爾等就做什么,這已經是第三遍強調?!?/br> “除陛下親臨,否則本官讓你們殺誰,爾等若還有半分猶豫,與其同罪,人頭落地,知曉嗎?” 許清宵暫時沒有理會長平鋪掌柜的哭喊,而是看向刑部的官差。 方才他們的表現,實在是太過于猶豫了,這是一種執法阻礙,他要殺,殺的干干凈凈,殺的明明白白,若是一直猶猶豫豫,只會讓這幫人有僥幸心理。 所以如果誰再敢猶猶豫豫,許清宵一起殺了。 雖然這有些過分,可為了明紀,必須如此。 “我等遵命!” 刑部官差開口,他們的確不敢亂來了。 “長平鋪掌柜,既已認罪,簽字畫押?!?/br> 許清宵丟出認罪狀,如此說道。 而后者依舊是惶恐不安,在地上磕頭求饒,死活就不敢簽這個認罪狀啊。 可刑部官差不管你那么多,直接抓著對方的手,朝著認罪狀上按上去。 你既然已經認罪了,就得簽字畫押。 “就地斬首!” 許清宵也沒有任何猶豫,又是斬令丟出。 長平鋪掌柜當場嚇的屎尿齊出,他恐慌大喊,看向鎮西王,嘴唇發白。 “王爺......王爺!” 噗。 人頭飛起,沾著鮮血,滾落在地。 有刑部捕快第一時間蓋上白布,雖然這殺的解憤,可還是要照顧百姓的情緒。 “長安鋪掌柜何在?” 許清宵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在此時此刻,就如同閻王索命之聲般,聲音響起,番商一個個嚇得渾身發抖。 被叫上名的掌柜,比之前兩位要鎮定無比。 “我不認罪!” 他跪在地上,知曉認罪就得死,所以他直接不認罪。 “傳人證物證!” 許清宵開口,可話一說完,后者目光兇惡無比道。 “你即便是傳了人證物證,我也不認罪,我就是不認,一切買賣,都是公平交易,許清宵,你為贏得大魏民心,不惜引來戰亂,你是罪人?!?/br> “你才罪該萬死!” 長安鋪掌柜很有骨氣,他死活不認罪,管你人證物證,他知道鎮西王一直想要救他,可一旦認罪,鎮西王想要出手相救都不行。 因為民意可怕,所有百姓都支持許清宵,鎮西王不敢幫忙。 可他不認罪就行了,許清宵難不成敢直接殺了他? “我也不認罪,許清宵,你為百姓民意,濫殺無辜,罪該萬死的人是你?!?/br> “許清宵,你判案不公,草菅人命,我等都是無辜之人?!?/br> “許清宵,你可知我兄長是誰嗎?他是圖國的大司,等于宰相,你若是殺了我,我兄長必會問責大魏,你擔不起這個責?!?/br> “我父親好友,乃是平他族將軍,你要是殺了我,會引起兩國戰爭,到時候大魏至少有幾萬甚至是十幾萬的無辜百姓因此而喪命?!?/br> 不少番商開口了,他們也意識到直接認罪,下場說到底還是死,與其如此,不如死活不認罪,同時各種自報家門,讓許清宵無法正常執法,反正話已經說了,你要是真敢殺我等。 那帶來的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同時自己這般做,鎮西王就有機會出手,而不至于被許清宵這般牽制住。 的確。 隨著這幫番商死活不認罪,鎮西王眼神之中露出贊許之色,但很快恢復平靜。 他知道許清宵想要做什么,殺個四五人,立下兇威,到時候再拿捏這些番商,讓他們大出血。 可如若所有番商全部不認罪,你許清宵又能如何? 殺雞儆猴,你能做。 難不成你還想將這些番商全部殺光?你有那個膽嗎? 而堂上。 許清宵望著這幫叫囂的番商,沒有說話了。 一切顯得很安靜,這些番商看許清宵沉默不語,下意識以為自己的行為,的確讓許清宵感到忌憚,當下各種言語再次響起。 “你殺我一人,大魏要付出上萬性命,許清宵,我等并非犯下十惡不赦之大錯,你過度執法,到時天下異族都要來找你麻煩?!?/br> “訛錢之說,本就是胡說八道,我等行商,從來都是堂堂正正,是你們大魏子民,污蔑我等?!?/br> “對,對,就是你們大魏子民,污蔑我等,就是看我等賺的銀兩多了,你們恨我等,才會如此報復?!?/br> “自己不想著好好賺錢,卻來嫉妒別人,這就是你們大魏嗎?” 他們的聲音,一道又一道,或許是因為有人帶頭壯聲,也或許是因為許清宵的沉默,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叫囂之聲也越來越大了。 堂上。 許清宵望著這些番商異族,他沉默的原因很簡單。 實在難以想象到,這幫番商異族,為何有如此之底氣,又為何會這般囂張啊。 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敢放出狠話,他們平日里是怎樣的囂張? 再看向哭泣的李氏。 許清宵不知道,大魏有多少百姓被這些人欺負過,李氏的事情,雖然發生在六月十五,但六月十五之前,難道就沒有這樣的事情嗎? 有,無非是官差出面了,這幫番商沒有訛取錢財罷了。 深深吸了口氣。 許清宵將長桌上的令盒直接擲了出去,而后目光平靜。 “將堂下三百九十五人,斬首示眾?!?/br> 聲音響起,充滿著平靜。 但這一句話,不亞于驚天霹靂一般。 將堂下三百九十五人,斬首示眾? 全殺了? 這回就連三位尚書都驚了。 他們知道許清宵今日是要立威,殺個四五人,差不多立威就行了,然后再慢慢做事。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比他們想象中要瘋狂太多了。 三位尚書齊齊將目光看向許清宵,尤其是戶部尚書顧言,他第一時間想要勸阻,可看到已經有番商被抓去斬首了,便不知該說什么。 原因無他,刑部官差也震驚了,可下一刻沒有任何猶豫,抓人過去斬首,生怕同罪。 噗! 噗! 噗! 噗! 刑部官差也有限,一共就四人,四顆人頭瞬間落地,血染京都,被斬首的四名番商,死不瞑目,眼神之中依舊是充滿著驚愕與不甘。 驚愕,許清宵真敢下令。 不甘,就因為訛人錢財便落個這般下場? “許清宵,你瘋了,你已經瘋了?!?/br> “許清宵,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大魏真的會有大麻煩?!?/br> “我爺爺是部落首領,我爺爺是部落首領,你殺了我,我爺爺會替我報仇的?!?/br> “不要殺我,許大人,不要殺我,我錯了,我錯了,我愿意指證他人,許大人,饒我一條狗命啊?!?/br> 番商們的哭喊聲接二連三響起,有人指著許清宵,大罵他是瘋子,也有人還在叫囂自己的父輩是誰,但大部分是恐慌,是害怕,哭喊著求饒。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許清宵真敢殺他們所有人。 不要說他們了,百姓們也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真的這么狠。 殺幾個不夠,要殺幾百個番商。 這也太兇悍了吧? 根本不給大家一點反應的機會啊。 “都給本王住手?!?/br> 這一刻,鎮西王徹底坐不住了。 許清宵若是殺三五人立威,他也沒有辦法,民意在此,他有什么好說的? 可許清宵要一口氣將所有番商殺干凈,他哪里允許?這三百九十五人,當真殺的干凈,對他們來說,是巨大的災難。 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他寧可冒著百姓的怒意,他也要出手制止。 因為許清宵徹底撕破臉了,這不是什么牽扯利益不利益這么簡單,而是許清宵不讓他們活了。 鎮西王的怒吼響起,強大的武者氣勢鎮壓,刑部官差頓時動彈不得了。 “許清宵!” “你真的過分了?!?/br> “雖這幫番商所作所為有些過分,可到頭來也不過是錢財之事?!?/br> “你殺幾人立威,本王允許了,就當做是讓百姓解恨,可你殺如此多的番商,你當真不知道,他們背后的勢力嗎?當真不知道這會引來多大的麻煩嗎?” 鎮西王怒視許清宵,他大聲質問。 “王爺,這已經是第三次了?!?/br> “許某奉勸一句,王爺最好不要多管閑事,許某不想再惹是非了?!?/br> 許清宵沒有把話說絕,但意思太明顯了,他不是沒有殺過王。 三次擾亂自己審案,真要按規矩來,可不是一件小事。 “好!” “許清宵,你有種?!?/br> “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什么時候!” “本王也要看看,陛下到底管不管此事?!?/br> 鎮西王開口,說話之間,他取出一張天旨,而后侍衛遞上毛筆,他直接落墨,顯然他知道如若在這里與許清宵嘴炮,完全說不過許清宵。 所以他要讓女帝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 若是女帝親自前來,那么這些番商無論如何命是保住了。 可要是讓許清宵繼續在這里待著,只會死更多的人。 看著鎮西王在書寫天旨。 許清宵的目光,則落在刑部官差身上,他取出大內龍符,剎那間鎮西王的氣勢瞬間消失,而官差們也恢復平常。 “斬?!?/br> 許清宵開口,依舊是斬字。 你寫你的,我殺我的。 擺明一副要跟鎮西王作對到底的架勢。 鎮西王筆速極快,他聽著人頭落地之聲,又怒又氣,剎那間他寫完奏章,手中凝聚一團火焰,直接將天旨焚燒干凈。 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來到許清宵身旁,是一名京兵統領,他壓著聲音,有大內龍符在,即便是鎮西王也聽不見他說了什么。 而許清宵再聽到對方之言后,眼中不由露出驚愕之色。 是的。 許清宵露出驚愕之色了。 下一刻,許清宵也取出一張天旨,文筆凝聚在手,飛速落筆。 寫完之后,天旨焚燒。 許清宵又取出一張,又寫,又焚燒。 京兵統領一邊說,許清宵一邊寫,足足一刻鐘的時間,許清宵已經寫了十四張天旨,對比鎮西王扣扣搜搜取出的一張天旨。 高下立判。 但所有人皆然好奇的是,這京兵統領到底在許清宵耳邊說了什么話?為什么許清宵會露出驚愕之色?為什么許清宵不把天旨當做寶,一張又一張的寫? 所有人都好奇了,哪怕是鎮西王也好奇了。 可鎮西王好奇歸好奇,但看到這番商一個個人頭落地,心中是又急又氣。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行刑的刑部官差只有五人,五個五個殺,還有時間爭取,他現在已經不奢求全部保下了,七成,只要七成人活著,一切好說。 超過七成就不行了。 而此時此刻。 大魏皇宮中。 一道身影,速度極快地來到養心殿內。 一道道白煙飄入養心殿。 而殿中,女帝手中也多了一張張的天旨。 “老臣,李廣孝,見過陛下?!?/br> “愿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 李廣孝顯得有些急促,他站在殿內,朝著女帝一拜道。 “老師平身?!?/br> 女帝出聲,她目光依舊落在天旨上,沒有看向李廣孝。 而李廣孝的聲音也立刻響起。 “陛下?!?/br> “許清宵如今在刑部之外,立威殺人,那番商的確兇惡滔天,也目無王法,殺幾人也是活該,可若是殺多了,只怕會引來麻煩?!?/br> “這些番商,先不說在京都內有一定勢力,他們也是各地異國異族的重要人員,若真直接殺的干凈,到時候只怕真會起戰亂?!?/br> “老臣建議,陛下應當出面了,也無需懲戒許清宵,但要及時制止,否則的話,會釀出大錯啊?!?/br> 李廣孝的聲音響起,他今日特意過來,就是要找女帝說這件事情。 許清宵殺番商,他支持。 這幫番商也的確該教訓教訓了,殺幾個人,立一下威也不是不行。 可許清宵殺過頭了。 三百九十九名番商頭目,也算得上是大魏最頂尖的一批番商了,這要是全殺了,實實在在有些說不過去。 雖然殺的爽,百姓們也叫好,但引來的后果,絕對不容小視。 所以他第一時間趕來,希望女帝出面,差不多打個圓場,然后懲戒這幫番商也就算了。 “不!他們該死!” 只是讓李廣孝沒有想到的是,女帝的回答,竟然如此直接,而且是毫無條件的支持許清宵。 “陛下,這些番商的確該死,可......若是以這個理由將他們處死,實實在在說不過去?!?/br> “再者,殺他們帶來的麻煩,對如今的大魏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啊?!?/br> 李廣孝沒有直接否決女帝的意思,而是認真解釋道。 番商可惡嗎?肯定可惡。 該不該死?肯定該死。 可問題是,用這種理由去殺他們,的確顯得有些刑嚴,再者他們一死,這些人背后的勢力,也絕對不會放過大魏。 再過幾個月就是女帝壽誕,到時候萬國使者前來,一個個過來問責怎么辦? 就因為訛錢,人頭落地? 就因為出言不遜,人頭落地? 錯是有錯,可錯不至死,大魏畢竟不如從前了,而且即便是鼎盛的大魏,除非是太祖那一朝,否則都不能這樣干。 鼎盛時期的大魏,更是對異族優待極佳,為的是什么?為的不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拉攏異族,同時讓天下人看到大魏的所作所為。 這對王朝來說是一件好事,犧牲錢財銀兩,換來的是大魏之國威。 可現在不行,現在這樣做,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啊。 殺了這幫人又沒什么好處,而且還惹來一身sao,這又是何必呢? 所以這幫人不能殺,完全不能殺啊,殺幾個可以,殺這么多,不行!堅決不行! “老師,你看看?!?/br> 女帝沒有多說,而是將一張張天旨丟了出去。 天旨漂浮在空中,隨后落于李廣孝手中。 【大魏番商,永興鋪掌柜,為非作歹,坑蒙拐騙,十惡不赦,臣已將其斬首示眾,以平百姓之恨,同,臣已派人抄其家當,充公國庫,用以償還百姓,然,永興鋪掌柜,家當無窮,大魏寶鈔一百五十萬兩,黃金一萬兩,珍珠玉石價值一百萬兩,現銀二十萬兩,其中字畫古玩不計,府宅良田土地不計,望陛下明鑒】 【大魏番商,長平鋪掌柜,家當,大魏寶鈔二十萬兩,黃金五千兩,珍珠玉石價值六十萬兩,現銀十萬兩,其中字畫古玩不計,府宅良田土地不計,望陛下明鑒】 【大魏番商,長安鋪掌柜,家當,大魏寶鈔三十萬兩,黃金七千兩,珍珠玉石價值五十萬兩,現銀五萬兩,其中字畫古玩不計,府宅良田土地不計,望陛下明鑒】 隨著一張張天旨出現在李廣孝眼中。 后者眼神逐漸發生了變化。 一個小小永興鋪掌柜,竟然有接近八百萬兩,這其中還不能算府宅良田,字畫古玩,真要算進來的話,等同于五百萬兩白銀啊。 李廣孝愣在了。 他知道這些番商在京都大肆斂財,為非作歹,可沒想到的是,他們的收入竟然如此恐怖。 一個人的資產,就抵得上如今大魏一郡之地總稅收,甚至一些窮點的郡地,都沒有這么多吧? 這是斂了多少財??? 雖然后面兩個少了一些,可也不差啊,也差不多有接近二百萬兩。 三百九十九人,不說每個人都有三四百萬兩,就算每個人有一百萬兩白銀,這要是抄起來了,這就是三萬九千九百萬兩白銀啊。 抵得上大魏接近四年的稅收,這一刀下去,大魏國庫可謂是吃了頓飽餐啊。 這.....他娘的。 李廣孝懵住了。 他徹底明白為何女帝說殺的好了。 這肯定殺的好啊,四年稅收,而且還不需要支出,足夠大魏長長松口氣了。 至于這些異族番邦要來殺? 那就來殺啊。 你一個番邦異族,會為了區區兩三百萬兩銀子與大魏宣戰? 你這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嗎? 真要來了,那就打啊,國庫有四萬萬兩白銀,北伐還是打不起,但小規模作戰怕什么? 朝廷武官們不是嗷嗷待哺嗎?天天嚷嚷著要打仗嗎? 打啊。 來啊。 不會真有人覺得大魏懼戰吧? “老師,你如今是何意?” 看著沉默的李廣孝,女帝平靜問道。 隨著女帝聲音響起,李廣孝微微沉思,而后神色極為嚴肅道。 “陛下,老臣認為?!?/br> “如果許清宵有把握的話?!?/br> “呃......可以多殺幾個?!?/br> 李廣孝給予回答。 這是他的答案。 一群番商而已,殺了就殺了,之前顧忌的原因是,殺了這些番商,對大魏沒有任何好處啊。 可哪里曉得,許清宵自作主張,直接抄了人家的老底。 這樣一來的話,那就不是沒有任何好處了,而是有大大的好處。 試問一下,如果現在讓大魏去找這些異族給錢,女帝能答應嗎? 女帝肯定不會答應。 因為一旦開口了,天下人都要笑話大魏,突邪王朝,初元王朝更是會借此羞辱大魏。 堂堂大魏,萬國之上,八方共尊的存在,居然去找其他異國借錢? 傳出去都是驚天大笑話。 “陛下!” “許清宵,當真有驚世之大才??!此等大才,陛下一定要重用!” “他,可稱麒麟之才,這一招一石三鳥,老臣服了?!?/br> 此時,李廣孝跪在地上,朝著陛下一拜,他發自內心感慨,因為此時此刻,他總算明白許清宵到底在做什么了。 許清宵這一招,當真是妙的不可言喻啊。 在常人看來,許清宵只是單純的為民鳴不平,然后一怒之下,斬殺這些番商。 可實際上,許清宵這是一石三鳥啊。 放任番商為非作歹,讓其喪失理智,增其貪欲,引得所有番商暴露本性。 如此一來,讓百姓民怨四起,等到關鍵時刻,民怒最為鼎沸之時,許清宵立刻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番商一網打盡。 而后明面上殺人立威,實際上為的是打破京都格局,嚴懲番商。 并且暗中早就準備好人抄家,運至國庫當中,算是給大魏增加底氣。 這些異族真敢鬧,那就真打,還真不怕你鬧,說不定打幾場仗下來,大魏國庫又多了銀兩。 出手的一瞬間,就將退路想好了。 這如何不讓他佩服。 小小年紀,便能將事情想得如此周全,說驚世奇才,也不足為過啊。 再聯想到第一天去守仁學堂,看到的那張白紙。 李廣孝莫名覺得,那張白紙......似乎真有可能,成真啊。 “朕明白?!?/br> “朕,也是此意,不過老師,朕覺得此事絕非如此簡單?!?/br> 女帝開口,她其實情緒也有些波動,這么多錢啊,這得多少銀兩??? 她雖然知曉大魏京都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但也料到這些番商竟然如此會斂財。 動輒一個便是百萬身家,當真是恐怖。 “陛下的意思是......” 李廣孝瞬間明白女帝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說到一半,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恩?!?/br> 女帝淡淡點了點頭,緊接著繼續道。 “不過是與不是,先放一放,等最終結果吧?!?/br> 女帝開口,隨后她聲音響起,傳至殿外。 “傳朕旨意!” “許清宵持朕龍符,見符如見朕!” “番商異族一切對錯,皆由許清宵處置?!?/br> “任何人,膽敢阻礙許清宵辦案,一視同罪?!?/br> “且,兵部立即調遣神機營,麒麟軍各三萬大軍,由許清宵暫且執掌?!?/br> “宮外之事?!?/br> “許清宵如朕?!?/br> 聲音不大,可瞬間被口口相傳至外。 “陛下旨意!” “一切對錯,番商異族,一切對錯,皆由許清宵處置?!?/br> “阻案者,一視同罪?!?/br> “兵部聽旨,立即前往神機營,麒麟軍,調遣三萬大軍,暫由許清宵執掌?!?/br> 旨意傳出。 大魏京都。 刑部之外。 鎮西王的臉色,徹徹底底陰沉了。 而百姓們,卻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