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沖陣救人
砰! 騎陣中,四月被重重包圍,連番掙扎最終是力竭丟刀,被三柄槍壓住,險些從戰馬上跌落下來,彎身時如瀑般的長發垂落而下,看的周圍圍攻她的士兵均是一驚。 “不是安陽侯?” 領軍的一個將領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里面一陣灰暗,揮手讓壓制四月的騎兵退后了幾步,仔細的看向了正直起身來的四月。 “哈哈!” 四月坐直了身板,她將已經破爛的大氅扔掉,笑看著周圍的黃巾兵,慘淡的笑道:“張懸,安陽侯肯定已經逃了!你們的計劃失敗了!” 聽著四月的聲音,名叫張懸的黃巾兵將領臉色又是一變,他看著身前朝著他看過來的四月,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竟敢背叛我們?” “背叛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四月并不承認張懸的話,她捂著腹部的刀傷,雙手間一片血紅,但她的眼中卻泛著一抹振奮的神光。 她成功了,成功的吸引了黃巾兵的注意力! 她不知道李巴山能不能記住她,但她卻知道自己今夜的瘋狂,舒展了她二十多年來一直想要去做,卻不敢做的豪氣。 她并不后悔死亡,唯一有些遺憾是,未曾在死前告訴李巴山,她的心意! 噌! 聽四月這么一說,張懸心頭更沉,扭頭掃了眼周圍的袍澤,沉聲說道:“你既愿意為安陽侯死,今夜我就成全你!” 噠!噠!噠! 說著,張懸提刀縱馬朝著四月身邊走來,一步、兩步眨眼間他已經來到了四月的身前,手中的刀順勢舉起,朝著四月的腦袋上斬來。 他知道軍陣被四月調動,之前布置的合圍之勢已經徹底的亂了套。 此刻他雖抓住了四月,卻放跑了安陽侯。 這對太平道來說,將是一件大事,必須有人為此付出生命。 故而,他必須要殺四月,用四月的人頭來平息馬元義的憤怒。 “殺!” “攔住他!” …… 正在這個時候,軍陣邊緣處響起了一聲聲的嘶吼聲,更有大隊騎兵暴動的馬蹄聲響起。 嗡! 落下來的刀忽的懸在了四月的頸項上,張懸忍不住扭頭看去:“發生了什么事情?” “將軍,有人沖陣!” 這時,一個騎兵匆忙來到了張懸跟前,看著張懸鄭重的說道。 張懸聽后心頭一動,眼中光芒一閃,忽的大笑了起來:“好!好!好!四月姑娘愿意為安陽侯身死,而安陽侯亦是有情,竟愿沖陣來救你!來人,給我將她看??!其他人隨我去殺了安陽侯!” 言罷,騎陣在張懸的命令下轉動了起來。 四月被人看守原地,她聽的心頭大驚,忍不住探頭朝著遠處望去,聽著周遭混亂的聲音,她是有喜有驚:“他怎么可能……” “不!他這么一來肯定是死!我不能讓他送死……” 緊接著,四月心里面著急了起來,眼睛不斷的轉動著,心里面浮現了一個又一個的想法,緊咬著的嘴唇也被咬出了血來,鮮血將她的嘴角染紅。 “安陽侯!你都逃出去了,為什么還要回來!快走!快走!我四月已經死了!” 忽的,四月瘋狂的嚎叫了起來,坐在馬上的她猛然的一掙扎,竟直接朝著身前鐵槍的槍尖上撞去。 她想要用死來讓救援的李巴山離去! 砰! 周圍正看的仔細的士兵見此,趕忙將槍往上一挑,槍尖擦著四月的臉頰而過,在將絕美的容顏上留下了一條猙獰的血痕。四月一下撞空,從戰馬上跌落下來。 “抓住她!” 墜地的四月掙扎著還想要尋死,卻被身旁從戰馬上沖下來的士兵抓住了雙手,反制到了她的背后。 又有士兵上前用繩索困住了四月,待將四月綁成了粽子時,看守四月的士兵才算是松了口氣。 噗!噗!噗! 這時,李巴山已經沖到了戰陣的中央,他聽到了四月的嘶吼,這讓他心中更慌:“攔我者死!” 一邊瘋狂喊著,他一邊催動著座下的戰馬,手中的山河刀不斷朝著兩側揮舞,將攔路的敵人一一斬殺。 砰! 就在李巴山快要沖到四月跟前的時候,身前的騎兵軍陣中忽的沖出了一桿鐵槍,鐵槍上紅纓舞動,剎那間將李巴山剛剛斬出去的刀一槍震退。 李巴山也因此而被身前一將擋住了去路! 攔路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張懸! “安陽侯當真是好本領,竟差一點就將我這千人騎陣給鑿穿了!可惜??!今日你必死無疑!” 張懸原本想要暗中cao弓射殺李巴山,但見到了李巴山的勇武后,竟直接舍棄了想法,生出了去會一會李巴山的念頭。 這不,他才從親衛的護衛下沖出,將李巴山攔在了身前。 李巴山心系四月安危,哪里顧得上和人交談,眼看前路被攔,當即再一次催戰馬,迫退開了周圍士兵的攻擊后,手中的刀忽的往前面一劈,遙指著張懸沖殺而來。 “好!” 張懸見此激起了胸中膽氣,高喝一聲,竟直接揮手讓周圍進攻的士兵停歇,他自己仗著一身的武力,迎著李巴山殺去。 眾士兵得了張懸的軍令,也不再進攻sao擾,紛紛退后一步,給兩人讓開了決斗的場地。 李巴山見此不由叫好,看著揮槍朝著他刺來的張懸眼神一凝,忽的收刀作勢回防。 出槍的張懸見此不由嗤笑一聲,握著槍的手猛然一抖,竟將最后的力量也爆發了出來,欲要一槍戳斷山河刀,將李巴山刺死陣中。 啪嗒! 可就在鐵槍快要碰觸到李巴山的時候,戰馬上的李巴山忽的一滑,竟直接落到了地上,讓張懸這必殺的一槍刺到了空處。 張懸一槍刺空,渾身巨力如同打在了空氣中,讓他不僅難受,且身體還因巨力慣性,忍不住朝著前方傾去。 和戰馬并肩齊跑的李巴山猛的抬手揮刀,這一刀速度極快,在兩馬擦肩而過的時候,快速割裂了張懸的喉嚨。 “駕!” 待兩馬錯開之時,李巴山已經翻身上了戰馬,催動著戰馬舞動著山河刀,朝著前方的繼續沖去。 擋在前方的騎兵顯然沒有想到李巴山竟還敢沖擊,一招不慎,被沖開了一條口子,讓李巴山直接沖到了戰陣最中心的那塊地方,來到了四月的跟前。 噗!噗! “走!” 李巴山的突然出現,讓看守四月的士兵臉色大變,還不等他們反抗之時,山河刀凌空落下,削掉了幾顆好大的腦袋,在戰馬即將躍過四月的時候,李巴山猛然出手,將四月拽到了馬上,縱馬繼續朝著前方殺去。 砰! 也在這時,騎在馬上正欲正身的張懸猛地撲倒在地,他瞪著不可置信的眼睛,一手握著自己的喉嚨,鮮血從手指間滾滾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這一切也就發生在三四秒的時間,周圍的士兵還未反映過來,李巴山已經沖入陣中將四月救了,且還殺了張懸。 張懸一死,軍心頓時大亂,本是運轉如手臂的騎兵軍陣,竟在此刻朝著不受控制的方向運轉著。 對于此,李巴山并沒有理會,他也不知道他殺的那人是誰,只知道帶著四月逃出升天。 又是一番廝殺,李巴山被砍了十幾刀,披著一身的鮮血冰渣,終于沖出了騎陣的包圍,朝著洛陽的方向快馬奔去。 黃巾騎陣失了主將,也沒有人在出去追殺李巴山,而是跟著張懸的親衛朝著小鎮中瘋狂疾馳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張懸的尸體被放在了土樓內。 馬元義一臉凝重的看著被一刀斷喉的張懸,眼中兇光畢露,沉聲說到:“張懸乃是大賢良師之堂弟,他之死必須要有一個說法!爾等即刻被我飛鴿傳書,告訴洛陽的那些人,安陽侯必須死!” …… 噠!噠!噠! 這時,李巴山帶著四月瘋狂的奔行在荒野上,他也不敢去回頭看,只是一個勁的催動戰馬。 一路奔行,當天色將要亮時,李巴山方才看到了地平線上的黑色巨城,他這才松了口氣,低頭看了眼身前趴在馬背上的四月,趕忙扯住了韁繩,帶著四月下了戰馬。 “你可真傻!為何要拼了性命的幫我?……” 李巴山將捆綁四月的繩索隔斷,看著正抬起頭來,大口喘息的四月,忍不住教訓了起來,可當他看到四月臉頰上那一道猙獰的傷口時,他心頭忽的一震,忍不住沉默了下來。 “哈哈!” 四月笑了起來,盡管她的笑讓她的傷口帶來了撕裂般的疼痛,可她還是笑著,她的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激動的看著李巴山說道:“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想你這樣的奇偉男子,死在別人的陰謀算計中而已!” “這一次回去跟我走吧!你義父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巴山看著異常激動的四月,心里面一片感動,忽的握住了四月的手,認真的說到。 四月為他如此,乃是肝膽豪俠之舉動。 他為了四月,亦可以提前開罪張讓。 四月聽的更為興奮,她忍不住摸了摸臉頰上的傷口,心情有些低落的問道:“你就不怕我太丑,污了你的眼睛!” “哈哈!心靈美比任何美貌都重要!” 李巴山哈哈一笑,忽的勾住了四月的腰肢,攜著四月上了戰馬,繼續朝著洛陽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噠!噠!噠! 待行至天亮時,兩人終于來到了城門前。 此刻,城門前的行人尚還十分的稀少。 “站住,爾等是什么人?” 剛剛來到城門前,李巴山他們就被守城的門將攔住,門將警惕的看著滿身血污的李巴山和四月,皺眉低聲喝問道。 四月見此眉頭皺起,趕忙從腰間扯下了她的令牌,毫不客氣的扔給了守門的人:“速速讓路,耽擱了我們的大事,殺你的人頭!” 本書來自 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