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拖延
阿史那社爾將將軍們召集了過來,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他們,并沒有人站出來反對,因為他們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所以阿史那社爾的決定被很快執行下去了,一名使節代表著阿史那社爾的意志向著回紇和薛延陀的聯軍駐扎的營地而去。 同時,在大營之中,要撤軍的消息也是很快流傳開來,對此,士兵們都是松了一口氣,他們也是不想再打下去了。只是與這個消息一同傳出來的是這次回紇人之所以來得快,是因為那個漢人軍師暗中傳遞了消息出去,所以這一次他們會打敗仗完全是這個漢人軍師的過錯,因此,可汗判處這個漢人軍師死罪。 阿史那社爾不可能來說這次戰爭失敗錯在他的身上,所以就需要一個承受這個責任的人,很顯然,嚴闊就是一個很合適的角色,正巧阿史那社爾也是對嚴闊之前大放厥詞的行為很是不滿,就直接這么決定了,至于嚴闊本人的意見,呵呵,奴才還會有什么意見。 當有士兵來抓嚴闊的時候,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了,他并沒有大喊自己是冤枉的之類的話,他很清楚這并沒有什么作用,阿史那社爾要的只是一個替罪羊,并不管這件事的責任在不在他身上,所以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嚴闊只是沉默著走上了刑場,聽著行刑者在那里宣布著自己的一系列罪名,嚴闊看了看那些厭惡地看著自己的突厥人,忽然想到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被這些突厥人所接受,自己在他們的眼里只怕是比一些奴隸還不如吧。帶著這最后的想法,嚴闊只感到脖子一痛,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子,然后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而在另一邊,雙方各自撤軍之后,薛延陀的真珠毗伽可汗夷男也是找到了回紇的頡利發菩薩商量著事情,夷男雖然已經到了中年,但也依舊是孔武有力,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濃密的胡須讓人難以看清他的表情,而菩薩就顯得年輕許多了,而且相貌俊美,配上那具有回紇特色的金發,只是坐在那里,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看到夷男過來,菩薩淡淡地說道:“怎么?薛延陀的可汗不用去看看那些受傷的士兵嗎?” 夷男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盤膝坐了下來,說道:“士兵受傷自然有人醫治,不需要我去看,我去看了也沒有什么用,與之相比,我還是想要聽聽你對接下來的戰事有什么看法?” 菩薩把玩著手里的彎刀,說道:“還能有什么看法,無非就是堅守到阿史那社爾撤軍唄,怎么?難不成你還想要反攻阿史那社爾不成?” 夷男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我們現在是盟友,就沒必要瞞著我了吧?” 菩薩挑了挑眉毛,說道:“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我確實不想這么輕易地放阿史那社爾回去,這次放他回去了,等到他恢復了過來,甚至是直接一統了西突厥,那我們的苦日子可就來了,好不容易推翻了東突厥,我可不想頭上再多一個主人,我想你也不愿意這樣吧?!?/br> 夷男點了點頭,說道:“確實,若是這么放阿史那社爾回去無疑是放虎歸山,那說說你的計劃吧?” 菩薩笑了一聲,說道:“計劃很簡單,無非就是我已經把阿史那社爾被我們拖住的消息傳到了西突厥那邊,你覺得那三個可汗知道這件事情會怎么做?” “他們肯定會趁機進攻阿史那社爾的領地的?!?/br> “沒錯?!逼兴_打了一個響指,繼續說道:“而我們只要拖住阿史那社爾,不要讓他回去,屆時阿史那社爾就會變成一只喪家之犬,對我們也就沒有什么威脅了,而那三個可汗,依舊還是會不斷內斗,自然無暇顧及我們,等到西突厥的內亂結束,我們也已經發展起來了更沒有什么好怕的了?!?/br> 夷男點了點頭,說道:“此舉甚妙,若真是如此的話,以后我們確實不用擔心阿史那社爾了?!?/br>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來稟報說阿史那社爾派了使節過來。 夷男看了菩薩一眼,說道:“看來阿史那社爾已經忍不住了,他估計是打算要撤軍了,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菩薩冷笑道:“他想開戰就開戰,現在想走就想走?哪有這樣的好事情?!?/br> “那我們直接回絕了他?” 菩薩擺了擺手,說道:“不妨先看看他開出的條件是什么,反正我們的目的是拖住他,但是這個拖延也不一定要打戰,還有其他的方法?!闭f著,菩薩吩咐人去把使者帶上來。 使者來了之后,對著兩人行了禮,菩薩冷聲說道:“阿史那社爾派你過來有什么事情?” 使者說道:“現在戰況焦灼,雙方皆有死傷,吾主聯系兩國子民,所以打算撤軍,故而派我前來告知兩位,希望兩位莫要橫加阻攔?!?/br> 夷男冷笑一聲,說道:“這種鬼話你也敢說出來,說到底不過是阿史那社爾撐不住了,想要撤退了,既然是這樣,那么他的誠意在哪里?” 使者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吾主愿意將之前占領的薛延陀的土地歸還給你們,這個條件足夠了么?” 夷男點了點頭,卻是戲謔著說道:“這個條件對我來說是足夠了,但是頡利發可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啊,阿史那社爾給頡利發的好處又是什么呢?” 使者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夷男會這么說,這回紇明明是他來幫助薛延陀的,為什么還要給回紇好處了,夷男笑了笑,繼續說道:“看來阿史那社爾并沒有跟你說清楚那這樣吧,你現在回去問問他,等問清楚了再來吧?!比缓缶妥屓税咽拐咚统鋈チ?,等到使者回過神來時已經被送到了軍營之外,他嘆了口氣,返回去向阿史那社爾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