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有的老師與同學打成一片,那是個人風格,陸歲京和大家保持一定距離,也是個人風格。 盡管給人的體感上不一樣,但都是自身性格的流露,出發點不存惡意,無可指摘。 陸歲京扣平時分也不含糊,期末有男生與他求情,在講臺旁邊都快撒起嬌來了,結合傳聞中這位陸老師的伴侶性別疑似為男,那人大概覺得陸歲京會吃這套。 大家明里暗里的偷瞄,男生喋喋不休地暗示要拉分,只見陸歲京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看著死纏爛打的同學,終于失去了本就不好的忍耐力。 陸歲京冷冰冰地問:“你覺得自己很可愛么?” 那人平心而論長得不錯,且在周圍的gay圈里很受歡迎,班上人緣也好。 陸歲京冷不丁劈下來這么一句,對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灰溜溜地回座位后,被其他人安慰好半天。 “你看,陸老師沒戴眼鏡!一定是他瞎??!” “他審美有問題,研究數學的到了最后都是變態,畸形你懂吧?” “唉,別打那種求情的念頭了,考試前好好復習嘛,卷面分高一點,不會掛科的……” 他們看了看眼眶通紅、可憐巴巴的男生,感覺是個彎的都會被打動,再瞅瞅臺上沒什么表情的直博生。 確認過眼神,是絕無可能心軟的人。 從此,班里沒人再試著越線。 兩個女生不約而同地回憶到這一茬,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默默挪到樹下繼續拍畢業照了。 這時陸歲京已經拐了個彎去研究中心,她們掃了眼陸歲京離開時的方向,后知后覺地倒吸了口涼氣。 算了,不合照也罷。 · 祁封投資了燕大的一個實驗室,今天過來簽合同,正逢六月份,見著好多戴學士帽的學弟學妹。 當學生真是好啊,每個看上去都富有活力,還怪有意思的,他在心里淡淡感嘆。 然后,祁封就看見了一晃而過的陸歲京。 祁封:“……” 四年來祁封早習慣了陸歲京在做學術,感覺這日子漫長得看不到頭,前陣子還和容念開玩笑,說他家里養了個沒踏入過社會半步的數學家。 差點忘了這貨也會畢業。 祁封與攀談的校領導寒暄幾句,繼而表示自己有點私事,從一眾人中抽身而出。 他跟上陸歲京,道:“好久沒見你人影了?!?/br> 陸歲京稍挑眉梢,一副冷淡又懶散的架勢。 “是嗎?那建議你多看看核心期刊,我的名字也不難找?!标憵q京回復。 祁封道:“你今年畢業?那要恭喜容念啊,律所同事終于能換點玩笑,不會繼續打趣他年年泡男大學生了?!?/br> 如果容念在場聽到這句話,肯定會立即嘴一句,自己明明對這個玩笑很是樂在其中。 可惜人不在,最近他事情很忙,七天飛了四座城市連軸轉,這會兒在陪客戶去交易所敲鐘。 陸歲京對祁封的話語不以為意,嗤笑了聲:“至少我還能被當成大學生?!?/br> 話音落下,他們身邊匆匆走過幾個直博生。 那些人還在為論文數據和修改意見而苦惱,見到提前畢業的陸歲京,倍感煩惱更多,一個比一個垂頭喪氣。 因為科研壓力大,他們大多平時忙碌周末午休,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被學術指標打磨得瞳孔無光。 加上沒有心思修飾邊幅,頭發睡得炸毛也沒力氣打理,三十歲不到的年紀看起來很是滄桑。 研究中心里這樣的形象才是常態,再看陸歲京,簡直是出了個變異種。 祁封:“?!?/br> 陸歲京道:“你今天怎么在這兒?前段時間容念在做你們公司的交易文件,我半個月沒能見著他?!?/br> 祁封提了下自己來送錢,再道:“說到這個他挺有談判的天分,公司的法務夸他厲害,私下還在茶水間聊他?!?/br> 容念的桃花運就一直沒差過,處處都好的人,無論從客觀還是主觀,理所應當受到歡迎與喜愛。陸歲京承認曾經因此患得患失過,但現如今早已過了那個幼稚的階段。 有時候他嘴上吃醋,實際上非常篤定,他的戀人就該收獲很多認可和驚羨。 今天聽到祁封捎帶提起,陸歲京微微眉梢一動。 “都是些耳朵起繭的漂亮話,夸他溫柔有風度,還說他怎么年紀輕輕就被套上了婚戒?!逼罘獾?。 關于婚戒這個東西,以前導師委婉向陸歲京提過,直博生里不乏有物質困難的同學,希望陸歲京盡量顧及,讓其他人不要萌生窘迫。 所以陸歲京在校內騎自行車,轎車一律遠遠擱在停車場,到研究中心不佩戴任何配飾。 期間當過助教,正好有一定著裝要求,他的無名指上也沒法戴戒指。 但容念上班是天天戴的,簡直見一個人就無聲地告訴過一個,自己心有所屬,早有固定伴侶。 說起這件事來,祁封貌似借此聯想到了什么,還覺得有些好笑。 “你是不是之前當過助教?知道我上回從哪兒聽過別人討論你么?”祁封道。 陸歲京一聽就能猜到個七七八八,輕嗤:“學生投訴能投訴到你這兒?” 他是開玩笑的,祁封不是投訴中心,自然不管這種事情。 “我這兒的副總談了個小情人,有次酒局里帶上了,那人上過你的課,那天抱怨來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