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容念道:“被我批卷就還好,我也覺得是滿分?!?/br> 陸歲京怔愣半晌,打聽:“容老師這是收什么好處了嗎?” “沒有呀,我是真的很喜歡陸同學?!比菽畹?,“我總試圖去做對的選擇,可只是做得對,不代表能讓自己開心,有的時候我還覺得是場災難?!?/br> 重活一世再重蹈覆轍,那未免太執迷不悟,他決定聽從自己的內心。 他繼續道:“不過陸同學要想賄賂我,老師不會拒絕的?!?/br> 陸歲京彎起眼睫:“那他真幸運,我好羨慕他?!?/br> 容念讓陸歲京打住精分行為,陸歲京卻很上癮,離別時牽起容念的手,風度地吻了吻對方的手腕。 今早雪還在下,不過細雪無風,外面不算太冷。 在周圍皚皚一片的映襯下,容念本就白皙的皮膚仿佛透明,有種脆弱又瑩潤的質感。 昨夜他的腕間被陸歲京握得有點用力,現在還有些淺淡的紅痕。 陸歲京知道,在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下,容念渾身都有自己的指印和吻痕,亂七八糟的,還沒有褪干凈。 “你和男友這么恩愛,打算什么時候同居?”陸歲京問,“到時候還會來光顧我么?” 容念裝作輕佻,活脫脫一個紈绔,柔軟的指腹撫過陸歲京的面頰。 他撩起眼簾,眸子里滿是在醞釀的壞水。 “雖然你表現不錯,但他對我管得很嚴,沒同居也抽不出身。這怎么辦?你倆商量下?”他苦惱地問。 陸歲京看著挺惋惜:“商量?他不可能妥協共享你,我只好永遠單相思了?!?/br> “好可憐啊,最后補償你一下吧?!比菽畹?。 他摁在男生的后腦勺上,把人拉過來,接了個吻。 · 根據容念的觀察,祁封應該是個無神論者。 許多權貴家庭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為此鋪橋修路,平時避開忌諱。 而祁封的家中沒有供奉觀音、彌勒佛,迎財神那天甚至不跟著放鞭炮,平時也不和風水先生、占卜師接觸。 開學前,被祁封邀請去廟里吃齋飯,容念有些吃驚。 “你要祈福?”容念問。 祁封道:“對?!?/br> 容念道:“我聽說年初一去廟里燒頭香比較管用,現在動身估計菩薩加班都顧不過來?!?/br> “心誠則靈,這幾天煩心事太多,想去一去烏煙瘴氣?!逼罘獾?。 容念問:“你好像去方阿姨那里吃過團圓飯,就好像有心事。她和你說了什么?” 祁封這幾天主要是忙,除了公事繁重,還有各路的商業應酬,樣樣費心費力。 好不容易空了下來,他依舊無法放松,時常記起和方悅秋交談的內容,不過沒向容念提過。 他無意幫方悅秋隱瞞,甚至本性惡劣,往常樂于看好戲,只是瞧見容念那張無憂無慮的臉,便將這個秘密咽回了喉嚨。 要是少年之前被蒙在鼓里毫無察覺,被突然告知真相,大概一時難以接受,祁封沒有安撫別人的閑情雅致。 再者說方悅秋的算計沒有實現,捅破了也不過給容念徒增心理打擊,他捫心自問,不愿意這樣教人失魂落魄。 “她想談交換,但找我沒有意義?!逼罘夥笱艿?,“那不是我支配的東西?!?/br> 容念點了點腦袋,忽地想到了什么。 他原本無所事事在看推理小說,此刻將書緩慢合上,放在了大腿上,封面寫了《鐘表館事件》。 他道:“那天我聽管家說,竇洋年前做了體檢,結果似乎不太好?” 祁封“嗯”了聲,手機導航在搜索寺廟路線。 京市周邊的寺廟不少,包括赫赫有名的古寺,近來都照常開放,實時交通的顏色一片綠,代表當下暢行無阻。 “阿姨很著急吧,竇洋被她從小疼到大,好不容易拉扯成年?!比菽罡袊@。 祁封道:“確實,她最近應該提心吊膽?!?/br> 容念懶洋洋道:“忐忑的時候會想什么呢?怪你陰差陽錯拿走了她特意準備的血袋,讓她寶貝兒子怎么辦?” 他漫不經心地假設著,感覺到祁封的視線立即落在自己身上。 發現祁封有些詫異,還為此不加掩飾地打量自己,容念側過臉,朝他一笑。 “你被這件事驚訝到了?”容念新奇地問,“為什么呢,和她當了那么久的家人,還不知道這些人是什么德性?” 他長得清麗好看,散發的氣質單純又安靜,眼瞳里是難得的澄澈。 好像是個易碎感很強的人,但講起丑陋的真相,能夠云淡風輕,仿佛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聯的小事。 祁封道:“我沒驚訝方悅秋能這么無法無天,這種事竇家做得出來,還做過挺多,最多是讓我覺得有點惡心?!?/br> 有句話說的是當你發現了一只蟑螂,就說明屋子里早就存在一窩蟑螂。 竇家便是這樣,方悅秋對容念沒下限,是在周遭環境里耳濡目染的結果,類似的事情發生了不止一兩次。 在那里長大,祁封親歷過他們的有意為難,也旁觀過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甚至大不敬地猜測過,父親的遺囑曾被篡改,反正那群家伙為了利益,沒少干一些陷害手足、互潑臟水的爛事。 看著容念略顯疑惑的臉,祁封道:“他們不足為奇,可你的反應很有意思,你不難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