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這其中就有容念的一份力,從高中畢業起,便時不時惹她兒子生氣。 方悅秋的表情沉了沉,道:“你們都是熊貓血,他凝血功能還不好,你清楚開刀的風險,要想換器官更是天方夜譚?!?/br> 祁封道:“沒必要自己嚇自己,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決定的。再說了,這和容念有什么關系?” 方悅秋攥緊了雙手,沉默片刻,終是沒有再守著秘密。 她道:“他和你們一樣?!?/br> 祁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么?” “他和小洋很匹配?!狈綈偳锏?,“你把他還我,小洋可以開開心心地和我過下一個新年,你的煩惱也能少很多,只要是我能幫忙的你盡管開口?!?/br> 這下不出聲的人換成了祁封,他不可思議地深吸一口氣,繼而很快消化了這件事。 他幾乎要笑出聲,倍感荒謬地感嘆:“我現在清楚了,怪不得竇洋這么……” 自私自利的性格不正是隨了方悅秋?一家人半斤八兩,自己剛才居然還納悶,真是高估了方悅秋的底線。 是了,竇家一直這副樣子,祁封心想,把他mama軟禁在國外,沒多久就將人逼瘋逼死。 控制他又冷落他,旁觀他寄人籬下四處碰壁,而他們自己過足了癮看夠了笑話。 祁封沒有把話說完,忽地收住了聲,似是無意在這話題上多啰嗦。 他話鋒一轉,道:“你覺得容念清楚你的打算么?” 方悅秋道:“一個普通的學生能有什么心思,我看他挺單純。如果他知道,怎么會來吃這頓飯?” 雖然容念變了性情,不再對自己百依百順,甚至脫離了掌控,但方悅秋不認為對方意識到真相。 她向來瞞得極好不說,要是知道了這點意圖,不可能有人沉得住氣。 見祁封態度不明,她難免急躁:“老夫人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我從沒有,你站對了位置,竇家不會虧待你?!?/br> 她想到圈子里有些閑言碎語,涉及這位小叔子的性取向,不禁思索,祁封護著容念,會不會有另一層因素? “漂亮的男生,天底下也很多,不是嗎?”她試探道。 “但容念只有一個啊?!逼罘獾?,“怎么辦,根本不想還回來?!?/br> 他有意捉弄方悅秋,看著女人臉色愈發蒼白,自己則越來越愉悅。 方悅秋道:“你是喜歡開玩笑?這個場合,不太適合講這種話?!?/br> 祁封站起身,這棟房子是不想再待下去的,多坐一會都覺得會被沾染上陳腐的晦氣。 “我沒什么愛好,你要送錢送權,說實話我都不稀奇……”他道。 他沉沉地笑了下,道:“不過你搶不到人,被吊著一口氣的樣子,確實挺好玩?!?/br> 被套牢在這棟屋子里,每次被稱作野種,每次被故意拖著學費,讓他不得不向老夫人開口要錢,祁封都在想,真是太惡心了。 方悅秋口口聲聲說老夫人對不起他,而她何嘗對他的遭遇有過正視? 她輕描淡寫便以為能掀篇,不忌諱過往的矛盾,敢過來和自己談感情,高高在上的嘴臉如出一轍,當他是沒骨氣、可使喚的螻蟻。 祁封從來沒忘掉過那些屈辱,虛與委蛇到如今已是忍到極限,更別說這種齷齪交易。 “你話說得太早,是要后悔的?!狈綈偳飶妷鹤嵟?,“你和容念是不是勾三搭四,你mama在天之靈……” 祁封打斷道:“好端端怎么又往那處想,總把我媽搬出來?我和容念很正常,誰像你,出點錢就恨不得拿人命?” 他往外面走,到了門口停住步,扭頭看向氣急敗壞的方悅秋。 “說起來我是不是該謝謝容念?”祁封往失衡的天平上加了最后一點砝碼,讓整場談判轟然倒塌。 他施施然地說:“這場飯后好戲看得很滿意,和你們同桌吃飯的那股惡心都被壓下去了?!?/br> 方悅秋嫁進來二十多年,看著祁封從少年變成男人,而對方的身影早已不知不覺變得陌生。 以往他總是孤單又小心翼翼,與他們一起吃飯,離開時總能聽到迫不及待的奚落,男生還得佯裝無事發生。 后來祁封獨立出去,方悅秋清楚,每次見面都是逢場作戲。 說實話她不愿與這人打交道,說話總是格外費神,臨別時和他客氣說著再見,卻巴不得再也不見。 現在祁封沒告別,就這么轉身走了,方悅秋有一種預感,下一年的春節他不會再來。 · [我在陸歲京那里,你是要來接我嗎?]容念回復。 祁封調侃:[現在就和人同居,是不是有點太熱情。] 容念想想也是,要和陸歲京打招呼想走,卻被牽住了手腕。 陸歲京將下巴擱在容念的肩膀上,容念能感覺到脖頸側有對方溫熱的吐息,引得皮膚一片酥麻。 第70章 落地窗外喬木高聳, 白雪覆在層迭掩映的樹梢上,時不時傳來沙沙落下的響動,藏在其中的雀鳥因而被驚起。 這片地段遠離喧嘩鼎沸, 別墅密度極低,往常安靜得猶如隱居世外。 而今夜不太一樣,路燈下掛了紅燈籠,家家戶戶全亮著燈,錯落在大雪里,偶爾遙遙傳來歡聲笑語。 隨著容念拿起手機看消息, 陸歲京湊過來的同時, 抬手將電視關了, 似是以防這些聲音打擾到容念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