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容念覺得這人怎么假惺惺的:[不懂陸二公子怎么來聽這門課。] 陸歲京看了眼黑板,教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法律與道德。 緊接著,陸歲京在紙條上回復:[好說,約束自己。] 容念跟著望向黑板,也看到了教授蒼勁有力的板書。 他心說,這對陸歲京來說確實是很剛需了。 重生后自己意識到可能和陸歲京撞面,一度避之不及,倒也不是說討厭對方。 只是陸歲京讓他有一種事情失去掌控的不安感。 兩人分開以前,讀高中的時候,出過一件事。 有個外面品學兼優的富二代,初中時向來飽受矚目,升學后卻被容念蓋過了風頭。 容念考試次次第一,又受同學歡迎,那人在對比下黯然無光,還因此被好強的父母指責。 教養在嫉妒中被舍棄,他晚自修請假買了油漆,在福利院的墻上寫了很多污言穢語,借此發泄情緒。 天很黑,他離開得也很快,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然而第二天,那人就被陸歲京攔住。 其實容念不想在明面上把事情鬧大,見到那些詆毀時,和陸歲京說過不用在意。 陸歲京先是乖乖地答應,轉頭在校門口,當著所有師生的面,扣頭潑了那人滿身的紅色油漆。 當時兩人為此鬧了一小陣別扭,結局是陸歲京率先投降求和。 雖然那件事情很快掀篇,彼此默契不提,但容念清清楚楚記了兩輩子。 就像根魚刺橫在他的回憶里,戳一下打一個激靈,本能地記起陸歲京有偏執又危險的一面。 思緒回到課堂上,容念打算用行動表達對陸歲京的支持。 他好心好意:[我這里還有本《刑法》可以借你。] 陸歲京:[太客氣了吧,我自己比較感興趣《婚姻法》,請問容老師可以幫忙嗎?] 容念:[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在有結婚的興趣前得先找對象。] 陸歲京:[如果你沒提,差點忘了有人要和我談520個小時的戀愛。] 容念開始后悔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歲京:[我還以為自己抽到的懲罰是體驗鰥夫生活呢。] 容念捏緊了拳頭:“?!?/br> 就在他心情復雜之際,陸歲京體諒地寫:[沒關系,畢竟你也完全沒有相關經驗,我可以原諒感情菜鳥。] 這么拱火還不夠,他又補了一句:[最多有一點驚訝,哥哥和班里同學處得這么好,總有說不完的話,在我這里卻不一樣。] 陸歲京總結:[是因為新手擅長害羞嗎?] 容念深吸一口氣,寫:[你給本大師等著。] “第三排的兩位同學,你們從一上課就不消停,是在紙上探討些什么?”教授道。 他隔著厚重的鏡框,看向容念和陸歲京。 教授道:“拿起來念一下吧,讓大家都聽聽?!?/br> 容念僵了僵,在他硬著頭皮打算站起來之前,陸歲京率先從座位上起身。 然后陸歲京拿起被涂涂寫寫的紙張,確認:“全都要讀出來嗎?” 容念聽到這話,立即不輕不重地在桌下揪了揪陸歲京的褲管。 “你們這上面還有不適合公開說的內容?”教授反問。 在容念稍顯忐忑的視線之下,陸歲京看向草稿紙,準備開始念。 “小容同學,以后如果我還來旁聽的話,可以繼續當你同桌嗎?” 容念:??? 紙上特么哪來的這句話? 陸歲京又道:“可以啊,每節課都歡迎?!?/br> 容念非常無語,眼睜睜旁觀陸歲京給自己加戲,又不好當場戳穿。 陸歲京道:“主要是怕你會有困擾,你要是更想和賀疏星當同桌,我可以另外找位置的?!?/br> 容念:“……” 他剛才被教授點名時,是在后悔自己和陸歲京啰嗦這么多。 現在聽到陸歲京主動請纓念紙條,他萌生了把陸歲京毒成啞巴的想法。 法律和道德,看來對自己來講也是一類剛需的知識。 陸歲京神色平平,完全不像在睜眼說瞎話:“沒有沒有,和你當同桌很好?!?/br> 容念感覺到賀疏星涼涼的目光落了過來,忍不住抬手扶住額頭。 “那晚上要不要順路一起吃個飯?我和其他同學不熟,你沒空的話我就一個人……”陸歲京繼續胡扯。 教授打斷道:“關于你們晚上吃什么,等下了課你們再繼續討論?!?/br> 陸歲京道:“抱歉,我下次不會上課搭訕他了?!?/br> 教授道:“第五周有課題討論,到時候你第一個分享。好了坐下吧?!?/br> 容念聽到陸歲京很輕地笑了聲,心想,怎么還不下課,想以身試法了。 這堂課教授講得生動有趣,頻頻向臺下拋出問題,然后探討得有來有回。 屋內聊得一片火熱,但第三排的幾個男生與課堂格格不入。 容念在咬牙切齒,陸歲京在浮想聯翩,夾在陸歲京和賀疏星中間的竇洋瑟瑟發抖。 竇洋是典型的紈绔,上不上課全憑心情,考試也都是渾水摸魚。 在脾性相近的富二代堆里,他從來沒覺得這樣有哪里不對,并且看不起那些牟足勁讀書的乖學生。 這里專心學習的氣氛搞得他是個異類,竇洋腦袋空空眼神飄忽,生怕和教授一對上視線,就會被叫起來交流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