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一邊嘀咕著,一邊坐起來,打算換完衣服回宿舍洗漱。 沒想到剛有離去的架勢,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陸歲京利落流暢地翻過來,雙手撐在枕頭兩邊,把他困在了身下。 容念對此沒有防備,有半秒的怔愣。 他沒比陸歲京矮多少,五厘米而已,但身形明顯要纖細一些,此刻就像被陸歲京攏了起來。 半秒后,他咬牙切齒地撩起眼簾,正要對陸歲京莫名其妙的舉動發脾氣。 然而陸歲京稍稍低下頭,額頭很短暫地碰了一下容念的額頭。 陸歲京道:“是要的?!?/br> 相貼的額頭分開后,他的鼻尖還有意無意蹭過容念的發梢,確認容念身上不再有古龍水的味道。 沒等容念反應過來,陸歲京便下了床,醒來時仿佛是起床氣的那股陰郁一掃而空。 他惡作劇得逞一般勾起嘴角:“問完了,我去給小容哥哥排隊買早飯?!?/br> · “小容,今天天氣好像沒之前熱,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同學問。 都怪陸歲京,自己沒有看走眼,這人完全是個的壞家伙。 他倆剛遇上的時候,自己直覺便要保持距離,怎么早上還手癢去撩人家? 容念難得逗人不成反被壓,后知后覺地不甘心。 他悶悶不樂咬了口壞家伙代排的奶黃包,找借口道:“好氣啊,食堂的包子怎么也難吃起來了?” 同學見狀一頭霧水,你不是自己一路上吃得挺歡快的? 集訓點陸陸續續聚齊了人,扎馬尾辮的女生與容念擦肩而過,意外地“咦”了聲。 她道:“小容,你換沐浴露了嗎?好香呀?!?/br> 邊上的短發姑娘附和:“我也發現了!之前是清爽干凈的皂角味,今天不太一樣。不過都不濃,靠近了可以聞到一點點?!?/br> “我身上香?”容念奇怪。 馬尾辮女生若有所思:“是不是雪松來著?我給男朋友買過這系列的香水?!?/br> “沒錯沒錯,我記得就是雪松!高三那會兒,我買過噴霧放在書包里!”短發姑娘道。 班長嗅到事情不對勁:“可是容念沒有帶香水啊,用的沐浴露也不是這種?!?/br> 容念記起來了,陸歲京房間里的洗浴產品和衣柜香掛來自于一個品牌,全是同款木質調。 昨晚他們離得太近,陸歲京就差掛他身上,自己這兒難免沾了些。 容念敷衍:“在哪里不小心蹭到了,我沒怎么注意?!?/br> 說完,他轉頭去問賀疏星:“真的好聞嗎?” 他問得一本正經,好像賀疏星認可的話,就會跑去買同款,以后身上就是這樣的味道。 這個味道很有辨識度,讓賀疏星想到了有過幾面之緣的陸歲京。 于是賀疏星不假思索地說:“不好聞?!?/br> 容念幅度很小地歪過腦袋,笑著請教:“改成森林調的冷杉呢?” 賀疏星想說都可以,只要不是螺螄粉味,兩人都能繼續好好做室友。 但在脫口而出前,他忽地記起了某個細節。 ……那是自己用的香型。 容念見賀疏星頓了頓,追問:“跟我不合適?” 明明高三的時候彼此朝夕共處,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從暑假開始,賀疏星偶爾不敢和容念對視。 別人說容念以往寄人籬下束手束腳,最近變得肆意自由了一些,可他認為不止是這樣。 容念好像擁有了蠱惑人的魔法。 “你感興趣的話,我有多的可以送你試試?!辟R疏星沒讓自己繼續浮想聯翩,不冷不熱地回復。 容念沒有應下:“興趣也沒有很大,我不習慣這么精致?!?/br> 老天爺大概想讓他靠臉吃飯,賞了他一身好皮囊。 即便和其他粗枝大葉的男生們相同,每天用的護膚品最多兩樣,洗面奶和寶寶面霜。 但偏偏容念看起來就像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皮膚又薄又細膩,站在太陽底下好似能透光。 軍訓這么多天下來,班里人普遍黑了一個色調,容念卻沒什么變化。 周末,學長學姐過來看望新生。 傅琢州看到容念,忍不住問:“你用的是什么防曬霜?” 容念喝著半糖的果茶,答:“強大基因僅此一份,錯過了只能等人生重開?!?/br> 傅琢州道:“不過你瘦了?!?/br> 容念說:“是呀,我等著這頓聚餐補回來呢?!?/br> 傅琢州注意到容念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又道:“最近沒睡好?” 容念被學長關心睡眠問題,忍不住悲從中來。 臉面和軟床二選一,容念不情不愿地選擇了臉面,這幾天含淚回歸大通鋪階級。 盡管他非常不想承認,但那天早上自己帶著一身陸歲京的氣息,被同學詢問為什么臉紅,面頰上那股熱意直到半個多小時后才消退。 太丟人了,他想,自己上輩子留學的國度奔放熱情,大學四年里照樣與周圍相處得毫不費力。 被陸歲京貼了下額頭,他居然會萌生無措和退卻。 容念越想越矛盾,這時手機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陸歲京:[被捉弄了下就害羞?你也好純啊。] 這幾天他們沒互相聯系,借宿這事兒本就去留隨意,中途斷了并不需要理由,當然這也有點暗暗鬧別扭的意思。 容念內心冷哼,打字:[你過來,這么喜歡貼,我陪你碰到頭破血流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