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人本是想做做戲,結果遲遲不聽東家喊停。 再怎么做戲,這些棍子上身,多了也還是會受傷。 云懷瑾就這么看著,聽著少年們因痛而哭泣的聲音。 養歪了根的人,不可能因為偶然的一次打,就能將根掰過來。 他們的哭泣聲,只是因為痛,沒有絲毫的悔過。 從頭到尾,他們都不覺得聯合起來打紙硯有什么錯,欺凌云初又有什么錯。 又過了一會,跟著來的五家母親們,聽著孩子的哭喊聲,實在忍不住,直接跪地求饒。 云懷瑾沒有因此就叫停,身為問題孩子的父母,云懷瑾不相信他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 他們知道,只是不愿意去管去說罷了。 他們既然在家不把孩子教好,那就換外人來教。 有個父親實在不忍心再打,不顧命令也要停下手。 云懷瑾沒多說,而是讓早就候著的人接替他,繼續揍。 旁人可不會顧念是不是親兒子,下手那叫一個狠。 停下的那個父親眼睜睜看著加重的棍刑,想求云懷瑾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親自動手教育兒子。 云懷瑾沒理他的話,對方發了狠怒吼道:“東家就不怕我將莊子里的一切都告訴主家嗎?” 云懷瑾氣笑了,不知錯就算了,還威脅他? “去告啊,我怕什么?” 張木橋在一旁看著云懷瑾,他知道云懷瑾想立威,想整頓莊子,剔除蛀蟲。 但終究還是太過年輕,這種話,哪里能威嚇到這些人呢?只會激起對方的反抗心。 “死契奴仆,主家掌生殺大權。打死了你們,還怕你們說什么嗎?” 張木橋沉著臉出聲,以前東家不管,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現在東家終于管了,他也不是那拎不清的爛好人。這五家人,被他話嚇破膽才好。 果然,本來還想譏笑反駁云懷瑾的人,聽了張木橋的話后,立即收了臉上浮現的笑。 他最怕的就是這個,嚇的跪趴在地,終于第一次開口求饒。 這也算是殺雞儆猴,另外四人見狀,也不敢想著直接停手的事了。 第24章 張木橋突然發話,云懷瑾心中稍有驚訝。 在察覺到跪趴在地上之人的前后轉變時,便也明白張木橋為何在這時說這些。 他想起之前曾看過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 村民質樸有之,刁鉆亦有之。 眼下的這五戶人家,雖不是窮山惡水,未有教化養出來的刁民,但其可惡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紙硯站在云懷瑾的身后,聽著那五個少年的慘叫聲,心里暢快的不行。 若不是他嗓子實在喊不出來聲音,非得叫一聲好才是。 外頭的聲音動靜,在屋里的云初也聽見了。 他依舊站在原地,懷里抱著昏睡的黑黑。亂糟糟的小腦袋瓜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阿父在護著他。 因為那些人打他了,所以阿父很生氣,也打他們。 云初意識到這點后,想確認又不敢,怕是自己想多了。 他聽著外頭的聲音一直不停,哀嚎慘叫聲不止。 云初低下頭,看著身體輕微起伏的黑黑,心中酸酸漲漲。 “黑黑,我壞。阿父打,高興……” 因為覺得阿父替他出手打人,心里產生的高興情緒,讓云初以為自己也是個壞小孩。 他知道挨打多疼,但現在卻還高興。 這種情緒甚至無法控制,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抱住,護在其中,誰也不可以欺負他。 云初覺得自己好高興,好高興。 …… 慘叫聲漸漸停止,余下的只有棍棒打擊皮rou的聲音。 云懷瑾沒想把人打死,也不想問他們知不知錯。 即便是說了知錯,怕也是為了躲罰,并不是真心覺得自己錯了。 “張叔,將這五家人,各打三十板,明日全部發賣了吧?!?/br> 云懷瑾在說出“發賣”二字時,聲音都有些抖。一句話定人生死命運的權利,于此時的他而言異常沉重。 但他必須這樣做,否則不知道后面還會生多少的事端。 五家人聽到云懷瑾的話后,又是一陣的哭天搶地。 他們怎么可能舍得離開云莊? 而且現在被發賣出去,他們年紀大了些,主家一下子買一家人的可能性很小,這不就意味著一家人要生生分開嗎? 更重要的是,在云莊里面,他們日子過的不比主家差。離了云莊他們可什么也不是,那日子還不知道要怎么過! 從被人伺候,到伺候別人。這落差太大,光想想都受不了。 而且三十大板,他們這身體如何受得???不得疼死人?這不是要他們命嗎! 五家人的懇求聲,在此刻才顯得真切一些。 云懷瑾心意已決,不再聽他們的求饒,直接起身離開。 他不想把自己的情緒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云初還在屋里等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嚇壞。 張木橋心知與這五家人講道理講不通,叫人把他們都給捆了,拖下去打。明日一早就拿著他們的身契給人牙子送去。 打板子的是云莊護衛,個個人高馬大,手下也有數。既能叫人知道疼,也沒把人真給打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