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新人了
陳喬生答應了祈雨的事情不僅說到做到并且效率很高超出了祈雨的所提。上級部門不到一個月辦完了人員調動的所有手續,在新月的開頭安排了兩個新人過來報道,額外多安排了一輛公務車給他們使用。 周日下午,祈雨看著柯呷專程去云孜牧華接人,順道開回來停在院里散發著锃亮光澤的新車,氣憤地說了兩個字:偏心! 周一剛上班年豐帶著兩個新人下來和祈雨認識,走最前面的年豐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褲系著領帶,袖口領口扣子系得嚴嚴實實。新來的兩個人站在年豐身邊的叫祝仕添,個子挺高跟祈雨差不多,皮膚白皙,濃眉大眼。跟在年豐身后的叫馬文和林釗差不多身高,帶著一副眼睛說話聲音不大。 年豐把兩個人的檔案袋放在祈雨桌上,“這是祈警官,負責刑偵?!?/br> 祝仕添和馬文兩個人恭恭敬敬叫了聲:“祈警官好,以后請多關照?!?/br> 祈雨掃了一眼兩個人的工作證:“祝仕添,名字不錯,就是干法醫有點不太吉利……” 祝仕添一愣尬笑著不知道怎么接茬,溫彬主動上前介紹了下刑偵另外兩個同事,一通客氣不失禮貌的寒暄之后,年豐冷冷淡淡說了兩個字:“走了?!?/br> 年豐剛一轉身祈雨抬高音量叫了一聲:“年法醫?!?/br> 年豐回轉頭沒吭聲等著祈雨發話,他直覺祈雨這么莫名其妙叫住他沒什么正經事。 祈雨目光從他腳往上移到了脖頸處:“你天天捂這么嚴實不熱?” 年豐上眼皮抻了抻冷著臉轉身走了,噔噔噔的皮鞋聲一直延續到二樓隨著鐵門關閉的聲音才停止。溫彬撇撇嘴看了祈雨一眼,祈雨正在看剛來的兩個人的資料,嘴里嘖嘖嘖不停。 “哥,我覺得你除了工作還是少說話得好?!睖乇颡q豫了半晌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 祈雨把檔案塞回袋子坐直身子:“怎么了?你沒覺得我這段時間變化很大,說話都變好聽了?” “沒覺得?!睖乇蛞稽c猶豫都沒有。 祈雨指著包思齊又指著曲瑞川:“你們呢?你們說說?!?/br> 兩人立刻低頭手放在鍵盤上摸來摸去,祈雨氣不過指定包思齊:“小包子,你說說我現在說話是不是好聽了?!?/br> “我不知道你以前說話啥樣,沒有對比不好判斷?!?/br> 包思齊急中生智憋出這么一句終于被祈雨放過了,祈雨痛心疾首地對溫彬說:“小溫子啊,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了解我??!我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的?!?/br> “拉倒吧?!睖乇蚝敛涣羟槊?。 三樓的十間宿舍八間住進了人,浴室衛生間擠不過來了,祈雨念叨是不是跟柯呷商量下找上面批點資金在樓里再修個浴室,溫彬接茬說不用,說前兩天上去聽年豐交代林釗來了新人以后他們晚上洗澡都用二樓的浴室別上去和我們占地。 周二中午幾個人在食堂吃午飯,快要吃完溫彬起身去窗口拿一次性飯盒又打了兩份飯,祈雨問他:“你這是給誰準備的呢?就兩份?” “林釗和馬文?!睖乇蚧卮?。 “林釗和馬文?”曲瑞川重復了一句。 “祝仕添是實習法醫默認跟著年法醫,馬文是痕檢跟著林釗,本來年法醫和林釗干活沒怎么分,這來了兩個新人就不得不分了?!痹跍乇虻脑捳Z中,祈雨知道了二樓這兩天的變化。 來了新人帶著熟悉工作,了解環境是必須的,馬文和祝仕添都很勤奮好學,分別纏著兩個人問個不停,中午剛到飯點祝仕添就跑到食堂打了兩份飯回去拉著年豐一起吃飯。林釗和馬文在檔案室看完之前的卷宗出來看見祝仕添和年豐都吃完了,而馬文明確表示不去吃飯要復習剛才的資料,所以林釗發消息給溫彬叫他幫忙帶兩份飯回去。 祈雨幾不可聞地冷笑了一聲,“吃飽就回去歇會,太平很久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就快要不太平了?!?/br> “求求你閉嘴吧!”三個人異口同聲! 下午五點過,天上的日頭正烈,辦公室三個人又開始討論世紀性大難題:這么熱的天吃什么。擱在桌上的手機不約而同的發出了滴滴聲,幾個人拿過來撥著頁面往外走,看完同時已經坐在了車上。 年豐帶著三個人提著勘察箱急匆匆走了下來,溫彬和他們打了個招呼踩下了油門。 “我就知道……” 祈雨剛張嘴立刻被眾人打斷。 “求求你了,閉嘴吧……” 案發現場在鎮邊緣的一棟四層居民樓里,祈雨抵達的時,派出所已經做好了前期準備,柯呷看見祈雨沖著他招了招手:“上面情況有點復雜,房屋面積不大,等年法醫他們先上去勘查完了你們再上?!?/br> “樓里別的住戶呢?”祈雨問。 “我們封鎖現場后準備有序的把樓里的住戶先暫時請離,敲了一圈門,挺趕巧個個家里都沒人?!?/br> 祈雨點頭說好,年豐四個人提著勘察箱匆匆走上樓,柯呷把站在一邊手里捧著紙杯的女子招手叫了過來。女子容貌姣好,身高約摸一米6出頭,留著微卷的披肩長發,穿著一條碎花連衣裙,腳上一雙中跟涼鞋,手上捧著的紙杯冒出的藹藹熱氣把嘴唇熏的紅亮亮。 祈雨看了一眼女子的穿著打扮明顯不是來自于鎮上的服裝店,以他有限的認知來看這些衣服在網上至少都是99.9那種。 “你報的案?”祈雨問。 女子沒出聲用力點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樓上是誰?和你什么關系?” “程露,薛斌,我兩是同事關系?!?/br> 程露和薛斌同是一家叫自然好味集團駐魯姆那辦事處的員工。自然好味主要做農副產品進出口,魯姆那辦事處一共有十來個員工,程露還有另一個女孩是行政后勤財務工作,其他的都是男性主要出外勤,負責聯系運輸報關,去各個部門遞交商品手續。 薛斌也屬于外勤人員,因為和程露不在一個部門,加之出外勤只需要匯報給直系領導,所以程露對他的行蹤并不了解。程露今天來的原因主要是:薛斌有一筆上周五就該提交的業務合作對賬單一直沒提交,而這份文件涉及辦事處的業務核算,最晚得在本周內全部提交。 薛斌上周五沒上班,下班后程露給他打電話催促他,他告訴了程露說自己在外面忙,告知了自己家地址麻煩程露晚一點去他家里拿。 天氣太熱,而薛斌也不確定究竟幾點能到家,程露懶得跑就叫他周一一定要交到辦公室。薛斌電話里答應得好好的,結果直到今天薛斌都沒出現,程露下午給薛斌打電話問他回不回辦公室,一直關機,眼看著最后提交期限就要到了,這份文件涉及到整個辦事處的工作成績,所以她趕到薛斌周五告訴他的地址來找他。 她到了后敲了兩下門,薛斌的房門開了一條縫并沒有關嚴實,她叫了兩聲沒人理推開了房門。門開后一股臭味血腥味混著嗡嗡亂飛的蒼蠅撲面而來,她看見地板上有很多血腳印,門邊上的柜子擋住了部分視線,她不敢往里邁步,壯著膽子叫了兩聲依然無人回應,她趕緊跑下來撥打了報警電話。 下班歸家的人越來越多,都被警戒帶攔在了外面一時間怨聲載道,祈雨看了下時間,年豐上去已經快一個小時了,上面情況很復雜?他叫了包思齊上去看看,問問年豐大概還需要多久,他們好和群眾解釋。 包思齊穿好腳套帶上口罩一路小跑上了二樓不到一分鐘,一陣風似的從單元門里沖了出來一手捂著口罩,一手揮舞著跑到路邊嗷嗷嗷…… 祈雨看了他一眼揉揉了太陽xue對著溫彬揚了揚下巴,溫彬蹭蹭蹭上樓,這次過去了兩分鐘還沒下來,祈雨心想妥了。五分鐘后,溫彬臉色難看的走了下來,摘下口罩先深呼吸了幾個回合,吞咽了好幾口唾沫走到祈雨面前。 “上面情況有點復雜,可能還要至少一個小時?!?/br> “行,安撫群眾吧。讓大家出去轉轉,散了?!?/br> 包思齊干嘔半天實際沒有吐出多少東西,白著一張臉走到祈雨面前,剛要張口祈雨截住了他的話頭:“沒事,第一次都這樣,你休息會,別的咱們回去再說?!?/br> 又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馬文和林釗一前一后提著一個黑袋子走下來,經過祈雨身邊,林釗說了句可以上去了,做好防護。祈雨帶著四個人穿戴整齊,剛走進單元門迎面碰到了一手提著一個勘察箱的祝仕添。 祝仕添和他點了點頭算作打了招呼,走上幾梯碰到了空著手剛把口罩摘下來一臉疲憊的年豐。 “情況有點復雜,耽誤得有點久?!?/br> “辛苦了?!眱蓚€人在樓梯上客套幾句之后錯身而過。 祈雨往上垮了兩大步再次拉近了和二樓房門的距離,掩在口罩之后的鼻孔里已經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血腥味腐敗的味道還有各種讓人不舒服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祈雨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的木門,濃烈的血腥氣,腐臭味席卷而來。祈雨站在門口轉過頭朝著樓梯拐角處的窗戶深吸了兩口氣,包思齊已經火速奔到窗邊趴著再次干嘔起來。 祈雨沒著急進門而是叫過曲瑞川檢查門鎖,曲瑞川掏出兜里的小工具蹲在邊仔細檢查,查看了鎖孔,反復撥弄鎖舌之后告訴祈雨:“門鎖完好,沒有撬動痕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