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眼淚滾滾
心疼! 這些大佬們見自己的兒孫已經變得快要認不出來,說不心疼那肯定都是假的。 好好一個有為青年,竟然弄成這德行,這是著了多大的罪??! 大家紛紛憤怒的望著韓藝。 不僅僅是他們,那些學員見到韓藝,也是激動不一樣,爬起來就沖向韓藝。 “集合!” 可他們才剛剛起步,站在臺階下面的教官,就是一聲齊吼。 學員們下意識收住腳步,然后趕緊回到cao場上列隊,這也是目前他們學成的唯一一門功課。 此時,一班、七班、十三班的學員們也都從宿舍里面趕了過來,李敬業他們一看契苾光他們比自己當初還要狼狽的多,心中是五味雜陳,一方面,心里得到了少許安慰,但是另一方面,當初豪言壯語,換來的只有兩個班級勉強完成任務,而將門之后,幾乎是全軍覆沒。 列隊完畢之后,韓藝走上前來,面色沉重,目光從臺階下面的學員臉上一一掃過,過得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今年是大年三十,原本這時候,我應該在家里跟著家人籌備著過年,我真的非常感謝你們,剝奪一年之中我最期待的一日,如果你們是想借此來整我,那真是恭喜你們,你們做到了?!?/br> 說到這,他突然滿面慍色,怒道:“都是因為你們的無能,我還得在大年三十,站在這里,吹著寒冷的北風?!?/br> “副院長,這不能怪我們?!?/br> 契苾光突然跳了出來。 “契苾光!” 教官立刻喝道。 “且慢!” 韓藝抬手阻止那教官,然后道:“契苾光,出列?!?/br> 契苾光滿臉怒氣的走上前來。 契苾何力見罷,頓時心急如焚,兒子啊,這時候你還出什么頭,難道你就沒有看見你哥一直在跟你使眼色么。 韓藝問道:“你方才說這不能怪你們,難道這得怪我?” “當然怪你?!逼跗児獾溃骸笆悄阕畛鯖]有將任務布置好,那環縣縣衙突然借到慶州府衙的命令,要押送一批物資去慶州,連一頭驢都沒有給咱們留,這咱們怎么能押送糧草?!?/br> “原來如此!”韓藝稍稍點頭,道:“那你們又是怎么做得呢?” 契苾光道:“我們還能這么做,只有在那里等,可是等到那縣令為咱們準備好,已經為時已晚?!?/br> “好一個為時已晚??!”韓藝點點頭,道:“我問你們,你們的任務是什么?” “押送糧草?!?/br> “準確來說,應該是押送糧草去前線?!表n藝糾正了他的說法,又道:“也就是說,當你們在環縣等吃等喝的時候,前線數萬將士如今正在前線饑腸轆轆,數萬將士啊,你們怎能坐得安?” “可是---沒有驢、馬,怎么押送糧草!” “那你們有沒有腦子呢?” 韓藝看著他,道:“你們就不會想辦法嗎?如果你們心里始終惦記著前線將士,又怎可能無動于衷?這要是我的話,我會心急如焚,因為如果沒有按時將糧草送到,對我軍可能會導致毀滅性的打擊。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們想盡辦法,也沒有找到驢、馬,一個合格的押糧官,也會推著糧草上前線,更何況你們從來就想過自己想辦法,只是不停的抱怨這,抱怨那,這是在打仗,知道是什么打仗嗎?就是你們的父親兄弟可能因為你們的抱怨,而戰死沙場?!?/br> 說到這里,他苦笑一聲,道:“更何況你們從未想過辦法,我真不知道你們的腦子是用來干嘛的。你們知不知道,在你們達到環縣的同時,正好有一支販賣馬匹的商旅途徑環縣以北十里外的牧場,他們將會在那里停留三日,三日之后,他們便會啟程去往長安。 如果你們在那三日內,稍微主動一點,稍微著急一點,惦記著前線,自己去想辦法,你會很輕松的打探到這個消息,可惜的是......?!?/br> 他怒其不爭的搖搖頭道:“你們連衙署的大門都沒有出過,就知道等啊等,明知再等下去,就沒法完成任務,可是你們還無動于衷。我真是真的沒有想到,你現在竟然還有臉來跟我抱怨?你難道不知道你父親也是總參謀部的人么?如果這是真得戰場,你現在就得披麻戴孝,哀嚎痛哭,別說一個合格得押糧官,你連一個合格兒子都談不上?!?/br> 這一番訓斥下來,契苾光面紅耳赤,垂頭不語。 契苾何力跟他一模一樣,也是面紅耳赤,這回他是真心也無語,契苾明再不濟,那也只是中了韓藝的計,以及自己粗心大意??墒瞧跗児馑鶠?,那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如果是真得戰場,這種押糧官殺一百個都不嫌多,人家十三班明知三日口糧堅持不了到長安,但人家還是先以運送糧草為主,這口糧到時再想辦法,這才是合格的押糧官,戰場上那是瞬息萬變,那些將士都是拿著性命去爭取時間,你們倒好,坐在官署里面等,真心是不可饒恕的。 “看來你的心智還停留在跟你爹抱怨的層面上,你爹剛好在這里,你去找你爹撒嬌吧,我真不想跟你這種幼稚兒童說話?!表n藝搖搖頭,下得臺階來。 契苾光聽得恨不得將自己給捅死,目光不自覺的看向契苾何力,契苾何力也不自覺的看向他,這目光剛一觸碰,父子倆又不約而同的瞬間移開。 這一刻的尷尬,那真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契苾光終于忍受不住,畢竟這里有這么多人看著,在自尊心的趨勢下,他落下了眼淚。契苾何力也快要哭了,韓藝說得對,千萬不要再提什么將門之后,丟不起這人??! 只能韓藝的嘴太tm毒了! 李敬業等人看著也都是心有余悸。 韓藝來到臺階下面,微微笑道:“你們中間誰還遇到了憋屈的事,大可說出來,我也是第一回安排演***有不當之處,若是合情合理,我會向你們道歉?!?/br> 一片沉默! 如今誰還相信韓藝這話,那就真幼稚兒童了。 韓藝等了一會兒,又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說上幾句吧!”說著,他目光一掃,道:“段懷簡,你們三班將糧草運到哪里去呢?” 真倒霉!被點名的段懷簡,第一反應,就是將腦袋垂下。 韓藝道:“段懷簡出列?!?/br> 這躲無可躲??!段懷簡只能站了出來。 韓藝指著臺階上的段瓚道:“既然你沒臉跟我說,那你就悄悄告訴你父親,你們班將糧草運到什么地方去呢?” 段懷簡始終沉默。 韓藝道:“怎么?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我聽聞你你爺爺當年僅僅率領二十余騎沖陣,連殺數十人,身中流失,但仍帶傷三次沖入敵陣,殺得敵軍聞風喪膽,沒想到到了你們這一代,就成這德行了?!?/br> 段瓚聽得一張臉都漲成豬肝色,段志玄可是凌煙閣成員,是他們段家的門面,丟自己的臉沒有關系,你不能丟段志玄的臉??! 果不其然,段懷簡立刻昂首挺胸,“我不知道?!?/br> 段瓚聽得差點昏厥過去,一個押糧官竟然不知道自己將糧草運到何處去了,這----這他想幫忙,都無能為力,他只想殺了這不孝之子! 韓藝錯愕道:“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我們迷路了!”段懷簡含著委屈眼淚道。 韓藝道:“哦,迷路倒是非常常見的,如果前線是在一些窮鄉僻壤,道路又錯綜復雜,的確容易迷路。不過平高縣來長安的道路,那是康莊大道,不應該會迷路吧?!?/br> 段懷簡道:“我們被一個jian商騙了?!闭f著,他看了眼韓藝一眼,擺明指桑罵槐。 “是嗎?”韓藝道:“那你就說說,你是怎么被那個jian商所騙,不要害羞,這騙子是最可惡的,我生平也最恨騙子?!?/br> 事已至此,段懷簡還有什么不敢說的,立刻將其中過程說了一遍。 韓藝聽后,朝著段瓚道:“段將軍以為如何?” 段瓚怒瞪兒子一眼,將臉偏了過去,好似無顏見人。 段懷簡見到父親恁地生氣,一臉茫然。 韓藝又向楊思訓道:“楊將軍,你是他們的老師,你來點評幾句吧?!?/br> 楊思訓沒什么壓力,他的兒子都不在這里,問道:“懷簡,那商人說前面道路阻塞,你可有派人去打探?” 段懷簡頓時一臉懵逼。 韓藝笑道:“真不知道那jian商是你什么人?他說什么,你們就深信不疑?如果我大唐有你這樣的押糧官,那敵人跟咱們作戰,真是太輕松愜意,只需要弄一個jian商過來,說不定就能讓你將糧草運送到敵軍陣中去,到時我大唐將士哭都沒地方去哭。 而且你猜得也沒錯,那個jian商是我安排的,前方也并沒有滑坡,你只需要派個人去看一眼,那就什么事都沒有,可是你們卻傻乎乎深信不疑,還跟那商人走。嘖,這種伎倆,說真的,連三歲小孩都有可能拆穿。我不想說你們連三歲小孩都不如,我只想告訴你,這外面的世道太危險了,不太適合你這單純的孩子,你們還是回家做一個乖寶寶吧?!?/br> 段懷簡眼淚也是嘩啦嘩啦的流了下來。 韓藝搖頭一嘆,目光又是一掃,所有學員都將低頭,心里默念著,沒看見我,沒看見我。 “高崇禮,出列?!?/br> 這高崇禮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高侃菊花一緊,痛苦不堪,為什么是我兒子? “高崇禮?” “喏!” 高崇禮走了出來。 韓藝道:“你們五班又是怎么回事?” 高崇禮立刻道:“這都是怪那些車夫吃的太多,我才行至半道,就將口糧給吃光了,故此我們只能到處去找糧食,耽誤了行程?!?/br> 韓藝聽得呵呵笑了起來,道:“一個押糧官,將自己給餓死,想不到你這么幽默。好吧,好吧,看在你們幽默的份上,我就不說你什么了,畢竟千金難換開心一笑,回去吧?!?/br> 高崇禮幾乎是以一種赴刑場的心態出列的,沒有想到這么輕松,雖然他也聽出韓藝諷刺他的意思,但是比前面兩位好多了,趕緊回去。 韓藝兀自笑個不停,過得好一會兒,他才收住笑意,道:“既然你讓我這么開心,那我也得送一份禮物給你們班,作為答謝之理,我相信這一份禮物會對你們有著莫大的幫助?!闭f著,他一揮手。 只見三個教官捧著一沓試卷給他們五班的學員每人發一份。 韓藝道:“這是今年昭儀學院二年級的數學試卷,你們休息的時候,好好看看,下回就應該能夠算清楚,這口糧的總量除以天數等于多少,而這個得數就是你們每天能夠吃多少糧食,只要懂得算這個數學題,我相信你們下回一定不會犯這種錯誤?!?/br> ps: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求推薦。。。。。。7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