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憂患
聲剛至,殺氣便撲面迎來。 只見蕭無衣出現在院門前,臉若寒霜,眸光似箭。 不會這么巧吧! 韓藝一個勁的抹汗,嘴上還笑呵呵道:“原來是云城郡主呀,稀客,稀客!” 蕭無衣根本不搭理他,朝著小野道:“小野,你去幫小胖輔導一下功課?!?/br> 熊弟眨了眨眼,然后轉過頭去,呆呆的望著小野。 小野也轉過頭去,呆呆的望著韓藝。 默契??!二位老弟,這時候我不能出聲的,但是你們必須要堅守自己崗位。韓藝笑而不語。 小野明白了,點點頭道:“小胖,我去幫你輔導功課吧?!?/br> 小野!你沒有看到我笑的非??謶置??韓藝多么希望小野看到他眼角的淚光??! “好啊?!?/br> 熊弟點點頭,道:“大jiejie,我去做功課了?!?/br> “嗯,等會我來檢查?!?/br> 蕭無衣點點頭,余光見大廳門口站在不少人,冷冷道:“韓藝,你什么意思?這邊讓我訓練草兒,那邊就跑去幫別人,你分明就是戲弄我,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解釋?!?/br> 夢婷她們聽得別提多開心了,一個勁的躲在門后點頭。 韓藝也注意到夢婷她們這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了,但也知道蕭無衣這話是說給夢婷她們聽的,于是順著話道:“這是一個誤會,走走走,我們去后面,我解釋給你聽?!?/br> 蕭無衣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后巷那邊走去。 韓藝狠狠瞪了那些個幸災樂禍的人,然后撓著頭往后巷走去。 來后后巷外的那片樹林前,韓藝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才笑道:“無衣,我們夫妻真是有緣分,我前腳剛進門,你后腳就來了?!?/br> 蕭無衣道:“你莫不是暗指我跟蹤你?” 難道不是么?韓藝忙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夫妻緣分甚濃?!?/br> 蕭無衣輕輕哼道:“我今日本是來找小胖的?!?/br> “找小胖?” 韓藝一愣,隨即嘿嘿道:“莫不是想約我去孤峰?!?/br> 蕭無衣非常直接的點點頭。 韓藝大喜,道:“那敢情好呀?!?/br> 他話說到一半,蕭無衣就淡淡道:“孤峰好,月黑風高,杳無人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br> 韓藝只覺不寒而栗,一頭大汗傾瀉下來,我甚至懷疑自己今后還敢不敢去孤峰了,無奈道:“無衣,這我真是冤枉的,我甚至連那趙小娘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不過就是隨便一念,跟那春眠不覺曉是一個調調?!?/br> 蕭無衣冷眼一瞥,道:“你以為本郡主就恁地氣度,哼,這點小事,本郡主焉會放在心上?!?/br> “對不起,我錯了?!?/br> 韓藝喜道:“無衣,你知道么,我就是欣賞你這種寬容大度的郡主風范?!?/br> 蕭無衣突然道:“我是想問你,飛雪為何沒走?” 韓藝一臉喜色頓時陷入rou里,變得無比的僵硬。 蕭無衣見到韓藝這表情,頓時火冒三丈道:“我當初可是開口讓你留下飛雪,是你自己拒絕了,可背后又將她留下,你這樣做未免也太過分了?!?/br> 那日楊展飛親自來找韓藝,而韓藝去了之后,原本要走的楊飛雪,突然沒有走了,這確實讓蕭無衣非常惱火,她最不爽的就是別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汗!差點把這茬給忘了。韓藝忙道:“這你就真的是誤會了,不是我挽留了楊姑娘,而是我挽留了他爹?!?/br> 蕭無衣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挽留楊思訥,楊飛雪又如何能夠留下?” “不不不!” 韓藝又道:“是他爹讓我挽留他,不,也不對,這個,我還是全部告訴你吧?!?/br> 說著他就將楊思訥的事,大概告訴了蕭無衣。 蕭無衣黛眉一皺,道:“當真?” 韓藝沒好氣道:“這事我敢說假的么,偏偏就是有這么湊巧?!?/br> 蕭無衣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沉默半響,突然問道:“那你說楊思訥會留下來嗎?” 韓藝搖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目前這局勢,沒有多少人敢趟這渾水,不過那武夫人親自上門招攬,而且她還是代表陛下,因此我看楊思訥多半會留下?!?/br> 蕭無衣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陛下因為張銘一事,發現自己在朝中勢力單薄的弱點,準備拉攏一批大臣?” 韓藝一愣了下,這女人腦子怎么一下子轉的這么快了,點點頭道:“應該是這樣的?!?/br> 蕭無衣又再沉默半響,突然又問道:“那你打算如何面對飛雪?” 提到楊飛雪,韓藝不由得輕輕一嘆,道:“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如果她不提及的話,就這么過去得了,如果她說了的話,那只能實話實說,如果她留在長安,這事遲早她會知道的,因為我一定會正大光明娶你過門的?!?/br> 他以為這最后一句話,一定能夠讓蕭無衣開心。 但是蕭無衣似乎直接忽略了,思忖片刻,道:“這事明日咱們再說?!?/br> 明日?韓藝道:“這里沒人,咱們現在說也一樣??!” 蕭無衣冷眼一瞥道:“怎么?你心虛呢?” 韓藝腰板一直,道:“我行得正,坐得直,何來的心虛?”但是心里確實虛的很。 蕭無衣道:“那就行了,明日咱們再談吧?!?/br> 說著,她就轉身離開了。 韓藝略顯困惑望了眼蕭無衣。 回到后院,韓藝見到夢婷她們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只覺頭疼不已,楊飛雪的事都還沒有解決,又來一個趙小娘子。 但是這又能怪誰了? 還不只有怪他自己,要不是他當時一時得意忘形,總想弄點艷遇什么的,也就不會有今日這事。 本來在訓練營的突破,讓他感到非常高興,這這一潑冷水倒下來,讓他又是郁悶不已,真不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夜已深。 “唉!” 這緋聞和楊飛雪的事弄得韓藝真是輾轉反側,于是出得門來,還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 “在想趙小娘子呢?” 忽聽得院中響起一個促狹的笑聲。 正是顧傾城。 韓藝翻了翻白眼,走了過來,道:“我說美女,你沒看我正煩著么,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br> 顧傾城好奇道:“你為何煩惱?” 韓藝沒好氣道:“還不就是因為那人生若只如初見?!?/br> 他前面也挺納悶的,自己抄襲過那么多好詩,而且還是李白的哦,詩仙呀,也沒有見到火爆到這種地步,后來經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這年頭關于愛情的詩詞少之又少,這物以稀為貴嗎,因此韓藝這首詩才能夠爆紅,引得無數少女、風流才子盡折腰,仿佛平生不知“人生若只如初見”,便不懂愛情似得,都已經火到這種地步了。 李白的詩固然要牛,蓋因韓藝的身份卑賤,故此那些懂得欣賞這些詩的人,都有意對此只字不提。 這一首關于愛情的詩,也是受到那些青年才俊和妙齡少女的追捧,那些士大夫可就沒法阻止了。 顧傾城輕輕笑道:“這有什么好煩惱的,我覺得這也挺正常的?!?/br> 韓藝道:“此話怎講?” 顧傾城不答反問道:“你現在坐在何處?” “我家??!” “我知道?!?/br> “你知道還問?” “那我不說了?!?/br> “別別別!” 韓藝忙道:“在下的確是虛心求教,還望傾城娘子給我指一條明路?!?/br> “這還差不多?!?/br> 顧傾城一笑,道:“咱們這里可是平康里,是長安有名的煙花之地,無數風流才子在這里寫下不少風流詩詞和文章,只是他們寫的不夠好罷了,你作為鳳飛樓的東主,寫一首這樣的詩,這不是很正常么,為何要對此感到擔憂?” “對呀!” 顧傾城的話,對于韓藝而言,就如醍醐灌頂,可忽然又皺眉道:“但是那些傳言對我這種專情的人而言,也是一種莫大的煩惱??!” 顧傾城抿唇一笑,道:“那只是因為趙小娘子心智還不成熟,她無非就是想出出風頭,這也是稀松平常,倘若是真的話,你認為趙家那邊的人還坐得???所謂清者自清,除非你與趙小娘子?!?/br> “打住?!?/br> 韓藝道:“我與她也泛泛之交都談不上?!?/br> 顧傾城笑道:“那你為何要送這首詩給她?” “我可沒送,是她沒有經過的允許,就擅自拿來做歌詞的,我都還沒有問她收取版權費了?!?/br> 韓藝哼了一聲,又見顧傾城投來不以為然的目光,又道:“但是我也承認,我當時的確是想出出風頭,僅此而已?!?/br> 顧傾城笑道:“這不正合你意么,你現在可謂是出盡風頭了?!?/br> 韓藝道:“我只是想低調的出出風頭,這么高調的話,那連個下文都不可能有了?!?/br> “什么下文?” 顧傾城微微側身過來。 “你不懂就算了?!?/br> 韓藝擺擺手,忽然見到桌上放著一個酒壺,于是轉移話題道:“你今日興致不錯呀,大半夜的還在這里舉杯邀明月?!?/br> “舉杯邀明月?” 顧傾城聽得眼中一亮,道:“不知此句是出自你的那首詩?” “什么詩啊,我現在哪里還敢作詩,我現在終于明白了,作詩就等于作死?!?/br>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你還沒有說,你為何大半夜在這里喝酒?” 顧傾城眼眸一劃,幽幽道:“還不都是因為你?!?/br> 汗!又來了!韓藝立刻道:“行了,我回去睡覺了?!?/br> “哎——!” 顧傾城道:“再坐一會兒嗎?!?/br> “我明日還有事,今日要早點睡?!?/br> 韓藝站起身來。 顧傾城突然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夢思的近況?” 韓藝一怔,道:“什么意思?” 顧傾城那一杯酒,放入面紗下,淺飲了一口。 韓藝坐了下來,道:“這你總可以說了吧?” 顧傾城輕哼了一聲,“真是勉強,有多少人想陪我喝酒,我還不讓了?!?/br> 韓藝急急辯解道:“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見過你的真面目??!” “你還是回去睡覺吧?!?/br> “別別別,算我說錯話了行不?!?/br> “這還差不多?!?/br> 顧傾城輕輕哼了一聲,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最近幾日夢思時常外出,一般出去就兩三個時辰,我問她,她也不愿意說?!?/br> 難道是他?韓藝微微皺眉。 顧傾城瞟了他一眼,道:“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喝酒,喝酒?!?/br> 韓藝呵呵笑道。 如果真是謝輝的話,對于他而言倒不是一件壞事,他最擔心的就是謝輝溜之大吉,只要他敢出現,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關鍵是救謝輝背后那個人,這個人的存在,雖不說如鯁在喉,但是韓藝始終覺得有些不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