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蓑衣人
“不,我哥哥沒有死,你們誰都不許葬他?!标愃肩t了眼眶,聲音尖利的道。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溫婉,如個乖乖女。尤其是在葉東和沈憐塵以及喬老這些長輩前,她顯得有些怯,畏懼。但這一刻,她所表現出的勇氣讓人驚訝。沈憐塵和葉東微微意外的看向陳思琦。 陳思琦站了起來,她用一種仇恨的眼光看著贊成下葬的人。最后又到了喬老的身上,她弱弱的嬌軀散發出凜然的威勢,指著喬老,道:“現在來假惺惺的關心我哥,關心我們。早干什么去了?我哥他為了你們這個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九死一生,在沙漠里苦苦掙扎的時候。你們這個冷血的政府除了在那兒看著,還做過什么?你們連俄羅斯政府都不如,至少,我哥的尸體是他們找出來的?!痹谒约赫f到尸體兩字時,她心中悲慟不能自己。為什么我也要用尸體這兩個字? 陳思琦轉身奔向了臥室,她要守護著她的哥哥。不讓任何人來傷害他,為此,她可以付出生命的代價。 喬老垂下了頭,他說不出一句話來。國際上的形勢,逼迫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亦是有血性的人,何嘗不想沖冠一怒,什么都不去管,任我行俠??墒撬诘奈恢?,迫使他必須保持冷靜。 至少想想,國家對待陳凌是何其的不公平。海青璇與他根本沒有任何關系,是因為海青璇是海老司令的女兒。 所以這才被喬老允許找上陳凌。陳凌九死一生的去幫助。上刀山,下火海。為這個國家立下汗馬功勞。但他在沙漠中苦苦掙扎,一次次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候。 國家卻什么都沒為他做,甚至在他死后,連尸體都是由俄羅斯政府去找出來的。 也難怪陳思琦會突然的爆發出來。 在場眾人,包括許舒,何嘗對喬老沒有怨恨。 喬老站了起來,他目光悠遠,道:“國家對不起陳凌,我也對不起陳凌。但是事情再來一次,十次,不營救的決定也不會改變。而現在,我能為陳凌做的,只有將他安葬。必須安葬,憐塵,你應該看的出來,陳思琦這孩子,還有傾城,許舒,她們三個的狀況。一直這樣拖著,她們的身體也會撐不住?!鳖D了頓,又看向葉傾城,道:“陳思琦是陳凌最疼的meimei,你是她的妻子。接下來,你是不是應該代替陳凌,照顧好她的meimei?” 葉傾城嬌軀一震,半晌后,珠淚落下。沒有說話,沒有說話便是默許了。 喬老又看向許舒,道:“你還有妙佳和彤彤要照顧,不需要外公再多說。好好的撫養妙佳,培養她**。也算是對得起陳凌在天之靈?!?/br> 最終,安葬陳凌的事情終于敲定。三天之后下葬于八寶山陵墓群。與一眾革命先烈同級別待遇! 第二天,燕京的天空一片陰霾。隨后,綿綿春雨下了起來,街道上煙雨蒙蒙。 細細的春雨,斜斜的飄飛。 喬老的別墅里。沈憐塵與流紗突然感覺到了不對。這是一種很強,很恐怖的壓迫感。讓她們兩這樣的強者都有種要頂禮膜拜的沖動。 事實上,就連許舒,葉傾城,陳思琦,葉東一眾也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這壓迫感來自外面。 幸好喬老并不在別墅,不然眾人該如臨大敵了。 一眾人來到了別墅外,出了庭院。這別墅所在地很僻靜,所以馬路上行人車輛很少。 沈憐塵一眾人看著馬路的前方。他們看見了一個戴著斗笠的蓑衣人正在走來。 這個蓑衣人并不高大,身材一般。 但他在眾人眼里,卻有種巍峨如神山的感覺。 蓑衣人緩緩走近,每近一步,那種想要下跪,頂禮膜拜的感覺就越發強烈。連沈憐塵都有種想要屈服的意念。 這個人,竟然比之沈默然都要強大,強大得多。 雨滴砸在他的斗笠上,便被彈開。形成了一副奇異的景象。 天地似乎已經混芒,混芒中唯有蓑衣人! 沈憐塵與流紗心中閃過八個字! 龍王出行,風雨相隨。 這所有的煙雨,似乎都是為了迎接此人的到來。 他到底是誰?想要干什么? 蓑衣人來到了沈憐塵一眾面前。沈憐塵用尊敬的語氣道:“前輩您好,請問您……” “救人!”蓑衣人的聲音空靈,不像是發自他身上。但這兒卻沒有別人。 沈憐塵與流紗,以及葉傾城一眾都是狂喜。 他是要救陳凌! 任何人說要救陳凌,他們都不會抱希望。但眼前的蓑衣人實在太像羽化的神仙,雖未見他出手,卻能感覺到他有通天本事。所以他說救人,眾人便覺得他一定能救活陳凌。 沈憐塵連忙帶著眾人讓開,恭敬的將蓑衣人引進別墅。 蓑衣人的斗笠并未拉低,但包括沈憐塵在內,沒有一個人敢去看蓑衣人長的是什么模樣。 蓑衣人進入別墅的客廳,隨后被引進臥室后。臥室門關上,沈憐塵一眾人都在外面等待。流紗忽然一指地面,道:“憐塵,你看……” 眾人不解,但沈憐塵卻看到了。蓑衣人自雨中來,但地面沒有屬于他的水跡,痕跡。 這個人,太神秘,太像是天上的神仙了。 便在這個時候,六字真言大震蕩術在臥室內傳出。每一個音節都有種滾滾驚雷的震蕩之力。 果然還是真言震蕩術來拯救。 沈憐塵與流紗能感覺到,蓑衣人的真言震蕩比自己所施展的厲害了幾倍。一個音節,就已如洪鐘大呂。 如果說沈憐塵與流紗能營造出入西天一百零八佛陀的佛音。那么這個蓑衣人就像是如來佛祖在講道了。 音節滾滾不斷,不停的震蕩! 時而輕緩,時而厚重。偶爾突然一聲巨喝,將客廳的杯子震得啪的一下破成粉碎。 葉東,葉傾城他們都感覺到了自身的血液在隨著聲音流淌,洗滌。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黑夜白晝。里面的蓑衣人展現出了變態的能力,竟然沒有休息過。這種體力有些逆天了。 沈憐塵和流紗兩人合力輪流來,都堅持不了這么久。 但更讓沈憐塵和流紗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又一天一夜過去了。蓑衣人依然沒有絲毫停歇,這個人的體力到底變態到了什么樣的地步?這么久的發音,難道不會力竭? 一連六天六夜,滾滾雷聲,震蕩聲沒有斷過。時而細密,時而暴怒,時而綿綿! 這六天里,里面的陳凌和蓑衣人什么情況不清楚。但是許舒,葉傾城,陳思琦三人卻有了明顯的改變。被蓑衣人的音節震蕩,三人容光煥發,臉蛋變得靚麗光潔。她們洗澡時,能看到身上有一層黑黑的汗漬 。洗過澡后,身體格外的清爽。任何郁結的血脈都被打通。葉東身上曾經受過的暗傷,雨天腿痛的毛病也好了。 這天清晨,臥室里的聲音忽然斷了。葉傾城,沈憐塵一眾人立刻驚站而起。大家都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外面,一來不累,二來不敢睡。神仙在里面勞動,凡人怎么敢去睡。 門被推開,蓑衣人出現在眾人眼前。眾人看向蓑衣人,卻是看不真切,感覺他的臉上有一層模糊的光暈。 這種情況就跟給菩薩照相,照出來,總是看不真切的那種感覺。 “前輩……”沈憐塵尊敬的稱呼,正欲開口。蓑衣人淡淡道:“他沒事了?!苯又彶蕉?,看似很慢,卻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已經消失了身影。 顧不得這個蓑衣人的神奇,一眾人迫不及待的奔進了臥室。 床上的陳凌依然安靜的躺著,突然!他如詐尸般的一下坐了起來。 陳凌像是做了一個太長太長的夢,在夢里,他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六道輪回。六道輪回中,有各種力量在拉扯他,要他進入魂魄該走的道。一開始他還能抵抗,但時間久了,他已然堅持不住。就在快要被拉進畜牲道時,一團淡淡的佛光出現,一直在保護著他,裹著他。 吼!陳凌睜開眼,習慣了黑暗,陡然而來的光線,讓他眼睛很不舒服。遮了下眼睛,隨即緩緩的看向前方。便看到了這一群關心他,在乎他的人。 無論是沈憐塵,還是流紗,亦或是葉東,葉傾城,許舒,都已欣喜到了要掉淚的地步。陳思琦第一個撲進陳凌懷里。欣喜的喊著哥。 陳凌的思緒還不是很利索,他要慢慢的想一下。陳思琦在他懷里,他仔細思索。大家都看著他,他的眼睛緩緩掃過眾人。最后有些無奈的道:“這是哪兒?陰曹地府?有點眼熟。我最后好像是……好像是在沙漠???”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沈憐塵向陳凌問。葉傾城到陳凌身邊,握住他的手。 陳凌腦袋出現混亂的狀態。沈憐塵看在眼里,她道:“大家先出去,我來跟他說話。他這么久沒吃東西,你們給他煮一點有營養的流食過來?!?/br> 沈憐塵是主心骨,現在陳凌活過來了,都自欣喜。便聽了沈憐塵的話。 眾人出去后,沈憐塵緩慢詳細的跟陳凌講了他掉進沙漠窟窿的所有事。 陳凌的思緒也漸漸清明,他這才知道,原來在沙漠的事還被現場直播了。同時也感激,感動沈憐塵的情誼。如果不是沈憐塵堅持要找他,他現在還在沙漠窟窿里,不死也得死了。 陳凌的身體還很虛弱,說上幾句話就累得慌。在陳思琦喂他吃過營養粥后,很快就沉沉入睡。但這次的睡著,呼吸平穩,心臟跳動有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