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悲慟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悲慟了大約十分鐘后,陳凌收拾好情緒,向一直耐心在旁等候的楊志奇道:“請問她現在的情況怎么樣?” 楊志奇臉色沉重道:“許小姐從二樓摔下,身體的傷害不大,頭部被撞了一下,腦部淤血不散,阻撓了與神經系統的交流。醫生說,這個血塊還在逐步擴大,恐怕再過一段時間,許小姐會連呼吸都無法進行?!?/br> 陳凌如遭雷擊,這是什么意思,是許舒連植物人都做不成了嗎?她還是這樣的年輕,她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這個美好的生命,命運對她是不是太……殘酷了? “那就給她做手術???”陳凌怒道:“難道就仍由她這樣惡化下去?”楊志奇心中琢磨許舒與陳凌的關系,嘴上凝重的道:“院方的專家就許小姐的情況開過一個研討會,許小姐的頭部現在太脆弱了,根本不能動手術。只能以藥物來疏導,但是藥物對頭部淤血驅散的作用,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br> “換醫院,換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專家?!标惲璞┰昶饋?,眼睛血紅。這醫生的意見,讓陳凌崩潰,竟然橫豎都是死。 “趙先生,你冷靜一點?!眹步o過楊志奇,陳凌易容后的照片,并且現在的名字叫趙凌。楊志奇也不知道陳凌的真實身份。 楊志奇接著道:“圣立安醫院是舊金山最有權威的醫院,而且我就許小姐現在的情況,向喬老匯報過。國內著名的腦科專家也對此束手無策?!?/br> 許舒所住的公寓在九曲花街,街道轉角處,花園旁,環境美麗,且十分的幽靜。在二樓,可以看到舊金山前方城市的繁華霓虹,卻又能感受獨有的安靜。 小傾與才子乘坐出租車來到公寓前,才子付了錢,出租車開走?,F在才子對小傾老實的很,公寓前的鐵門是開著的。一輛二手的福特車正從里面開出來。 小傾與才子本來不以為意,以為這公寓里還有旁人在住。海藍可沒說過,這公寓是許舒一人獨住。兩人站到一旁,給福特車讓出道路來。 福特車開出鐵門,小傾一眼瞥見福特車里,開車的是年輕華人男子,他的眼神中,有小傾很熟悉的殺氣。這人是……殺手。 不好!小傾臉色急變,對才子道:“你立刻上樓去找u盤?!?/br> 福特車開出鐵門后,那名殺手敏銳的感受到了小傾的眼神,知道事情敗露,立刻將腳下油門踩到極限。福特車陡然提速,如離弦之箭飚射出去。瞬間就在三十米開外。 這條街道幽靜,到了晚上,車輛都很少,只有散步的美國家庭。福特車橫沖直撞,惹來美國夫婦大聲呵斥。 小傾將身上的小西服扯掉,露出里面緊身的白色花邊襯衫,她嬌軀一弓,腳下發力,轟的一下,如被射出的炮彈,一瞬間,竟也是三十米的距離。比之陳凌的香象渡河都要快。 快成了一道閃電和旋風。小傾雙手雙腳都著地,猶如追捕獵物的餓狼。這一幕,看的過往的美國行人目瞪口呆,驚呼著蜘蛛俠! 才子摸了摸鼻子,覺得這小美女……太變態,太兇殘了。當下也不遲疑,立刻朝公寓大門處快步而去。他有鑰匙,開門后,第一時間沖向二樓。 在許舒的臥室里,他找到了許舒的電腦主機。只不過此刻,主機外殼已經被拆開,里面的u盤已經不見了。才子頓時知道,事情棘手了。 小傾追著福特車,福特車速度展至極限,但卻依然甩不開小傾。車里的殺手見狀,眼里露出一絲恐懼來。這樣變態的人,他是生平未見。拿出裝有消音筒的槍,返身開了兩槍,卻是連小傾的邊都沒擦到,反而讓小傾越追越近。 蓬的一聲,殺手正待在開槍時,正眼看前方,眼中流露出極度恐懼的神色。一輛大卡車正從前方十字路口開過去。福車狠狠的撞進了大卡車中間,被死死的卡住。 而且,福特車的油箱被撞破,濃烈的機油味充斥著,熱氣翻騰。小傾追至,她皺眉看著已經變形的福特車,車門擠壓在一起,里面的殺手已經死成了渣。 卡車司機連忙跑了下來,遠遠的跑開。小傾還想再進一步,但這時,強烈的危機感升騰。這是她狼性對危機的本能表現,心中一動,拿出手機對著福特車連拍兩張照片,接著腳在地上一點,瞬間退出十米遠的距離。 轟隆隆,福特車爆起一朵蘑菇云,順帶將卡車引爆,又是更巨大的轟隆聲,火光沖天中,福特車與卡車瞬間成了殘渣廢鐵,火星四濺。 u盤被毀了。 當小傾與才子到達醫院,將這個消息告訴陳凌時,陳凌覺得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了。沒有了u盤,就沒辦法戴罪立功?,F在許舒也成了這樣。 夜色已深,陳凌守在許舒的身邊。小傾與才子在醫院旁邊的旅館開了房間住下。 暗夜里,陳凌眼中綻放出寒光來。他對許懷明的恨意已經達到了頂點,究其一切,都是你老許家對權力的渴望。留許舒在許家是因為她的天然體香,迷信她能給許家帶來富貴。而現在謀害許舒,是怕要拿回u盤,說到底,還是許懷明怕失去手中的權力與富貴。 既然你這么怕…… 這一瞬間,陳凌的下了決心,一定要找到搞垮許懷明的證據。殺許懷明,已經不能解心頭之恨,唯有讓他失去權力,做階下之囚,才是對他最殘酷的懲罰。 第二天早上六點,陳凌打電話喊來了小傾和才子。小傾給陳凌買了早餐,三文治加牛奶。許舒則不能吃,她每天都是在打營養液。 才子一邊咬著面包,一邊埋怨這邊的早餐難吃,沒有他喜歡的牛rou面和灌湯包。 小傾安靜的吃著三文治。 吃完早餐后,陳凌將小傾和才子叫到走廊處。院墻后是教堂,教堂種的翠柏枝葉繁茂,伸了出來。 晨曦混合著薄霧,這就是舊金山的早晨。 才子一離開病房便嚷嚷道:“既然那玩意已經沒有了,我們還是盡快打道回府吧,這里的食物糟糕透了,在這樣下去,我會瘦得只剩下骨頭?!?/br> 陳凌皺了皺眉,在這里說話,用華夏話交流,倒不用擔心被偷聽,他道:“那件東西雖然被毀,但是對方洗錢的網絡還在,我打算從洗錢網下手?!?/br> 才子生性懶惰,聞言立刻潑冷水,道:“大哥,你這太不切合實際了。洗錢網,在那里?根本是大海撈針嘛,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還是盡快回國吧,告訴頭兒,我們已經盡力了?!?/br> 陳凌眉頭皺的很深,向小傾打了個眼色。小傾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意,突然發難,纖細如玉的手掌五指內鉤,狠狠的掐住才子,一把將他平空舉了起來。才子啊啊喊不出聲音,臉色醬紫,雙腿亂蹬。半晌后,小傾才將他放了下來。才子大口喘氣,臉上寫滿了難受。 陳凌冷冷道:“我可以將就你的壞習慣,但是你記住,現在是在執行任務,你再用這樣的態度來消極工作,惹火了我,我不介意多殺一個人?!?/br> 才子陡然想起陳凌的光榮事跡,陳凌把平江省鬧的天翻地覆,才子當時還佩服他純爺們了。只不過見到本人后,因為他的好脾氣,讓才子對他少了敬畏。這一刻陳凌發怒,他才真正感到害怕,真正意識這位大哥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才子當下老實起來,他是個識時務的俊杰。訕訕一笑,道:“我一切聽從指揮安排!” 陳凌臉色稍緩,當下讓小傾拿出手機,將手機上的福特車照片給才子看,道:“你看一下,能不能查出這輛車是那里買的。這車是二手車,應該是在修車廠買的?!?/br> 才子端詳了一分鐘,工作起來認真的他倒沒那么討厭了。才子隨后鄭重道:“我可以去找八爺問問,八爺是這里地下修車廠的大佬,他應該能看出來歷?!鳖D了頓,道:“不過我需要你陪著我去?!闭f話的時候看向陳凌。 陳凌沒問為什么,點頭道:“好!”又對小傾道:“幫我照顧好許舒?!毙A點頭。 八爺帶領的修車廠,很有點大圈的味道。帶著一群從加拿大過來的華人,組成自己的圈子,團結,心狠手辣,闖下了屬于自己的天地。 八爺是地道的東北人,而他之所以叫八爺,是因為他有一次被人抓了,砍掉了兩個指頭。八根指頭,也稱八爺了。 陳凌開始不明白才子為什么一定要他陪著,等到八爺的修車廠方才明白。八爺根本不認識才子,才子說出要找八爺,修車廠里的六個精壯年輕人拿了長扳手,寒光閃閃,面色不善的圍了上來。嚇得才子臉色煞白。 “找我們八爺做什么?”為首的疤臉青年冷聲問。 面對這樣的包圍,陳凌面色鎮定,道:“我們是剛到這邊來的華人,遇到了一個困難,希望八爺能幫忙?!?/br> “幫你妹啊,是個人找我們八爺幫忙,我們八爺就要幫嗎?趕快滾蛋!”右邊的寸頭青年不耐煩的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