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吃藥
到底是誰在死亡邊緣救了她? 非但可聽見聲音,李謖亦逐漸有回感覺。 她可以感到,夜來總有人為她蓋上被子,更感到有人喂她進食一些稀粥。 她更可以清楚感到,這個人的手,并不是“朱少秋“的手,只因她曾碰過“朱少秋“的手。 他的手,甚至比任何人的手更為冰冷,是名副其實的一雙冷手,但這段期間照顧著李謖的手,卻是一雙與常人無異的暖手! 只是,在李謖上次昏厥之時,薩恩克不是一直挾著她向前飛馳的? 他還向李謖吐出他的心聲,說李謖是他畢生唯一的朋友,更會不惜一切救她,既然如今照顧她的是另有其人,那么,曾經信誓旦旦的薩恩克如今在哪? 李謖不知道,故當她逐漸有回力氣之時,雖仍無法視物,無法動彈下床,但已可張口說話的她,終于忍不住問那個一直照顧他的人,道: “請問,到底是誰將我救活過來的?” 那個照顧著她的人,正在喂李謖服下一碗腥濃無比的藥,此時驀聽李謖竟有回氣力開口說話,也是一呆,答道: “誰知道!我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這個一直照顧著李謖的人,聽其聲音,原來是個暮氣沉沉的老頭,語調也老邁,行將就木,嗓門更極為沙啞,更絕不會是薩恩克的聲音,李謖不禁微感失望,隨即又鼓起氣力問: “那,一直與我一起的那位朱公子,可也在這里?” 那老頭的聽罷,搖了搖頭,苦苦一笑道: “李掌門,坦白說,我發現你的時候,只得你獨自一人,并沒有什么公子?!?/br> 乍聞此語,李謖不由一愣,問: “你怎知我姓李?” 那老頭道: “簡單的很!是那個留書要我照顧你的人,說你的名字喚作‘李果兒’的?!?/br> 哦?竟有人留書要這個老叟照顧李謖? 李謖聞言隨即娥眉一皺。 而那個老頭見她如此困惑,此時亦開始將事情始末細說重頭原來,這個一直照顧著李謖的老頭,名叫謝大江,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叟,獨居于距仙人村數里的稻花村。 一夜,謝老頭睡至夜半,忽聞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連忙下床應門。 誰知門外卻空無拍門之人,只躺著一個已昏迷不醒的李謖,李謖身畔,還有一瓶紫黑色的粉末,還有一紙短箋和十兩黃金。 謝老頭打開短箋一看,只見短箋上寫著數行小字,大意是告訴他,躺著的人喚作李果兒,因為身中絕世奇毒而陷于昏迷,必須以那小瓶中的紫黑粉末煎藥,連服半月,方能起死回生,若然謝老頭能悉心將其照顧,除了眼前的十兩黃金,在李謖活過來后,還可再得十兩黃金事情原來就是如此簡單? 可是李謖聽至這里,突然又道: “謝老爺子,那豈非是說,你亦從沒見過那個將我留在門外的人?” 謝大江點頭道: “嗯,不過我倒是知道對方的名字,因為在那紙短箋之上,留有其署名?!?/br> 李謖恍如在黑暗中找到一絲曙光,追問: “哦?那這個人姓甚名誰?到底是何許人?” 在她的心中深處,李謖多么希望這個人會是朱少秋,她其實不想見他就這樣突然無聲無息消失,就連“再見”也沒留下一句只是,謝老頭吐出的答案,卻是一個令其更為震驚的答案! 但聽他一字一字的道: “那個人的名字異常特別,我也不太肯定,那是否是一個名字?!?/br> “那個人在短箋上留下的署名,喚作宮傲!” ??!儼如一道霹靂,李謖縱然無法動彈,此時渾身也如遭雷殛一震,可想而知,她心頭何等震驚! 萬料不到,這個留書要謝老頭照顧李謖的人,竟不是朱少秋,而是一個只在武林傳說、李謖一直從沒見過的宮傲!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無數念頭,霎時在李謖心頭亂轉,可是千頭萬緒,想來想去,李謖仍想不出半絲來龍去脈! 究竟在李謖昏死過去之后,到底曾發生過什么她想像不到的事? 何以本要豁命救她的薩恩克,如今萍蹤無覓? 反而自神秘兮兮桃花源百年才難得現身江湖一次的宮傲,卻留下解藥救她? 難道? 李謖霍地想到,難道薩恩克在她最后的生死關頭,終于找到了宮傲?更決定放棄了受人之托,而且還說服了神秘莫測的宮傲助她起死回生? 這并非全無可能!想到這里,李謖真想立即起來,她很想找回薩恩克,向她問個清楚明白,只是如今的她,非但無法視物,就連在床上坐起來的氣力也沒有! 而謝老頭見她欲在床上起來,卻始終癱軟乏力,不由道: “李掌門,沒有用的?!?/br> “那個宮傲在其短箋上寫道,你身中的絕世奇毒,必須連服半月那瓶紫色粉末,在第十二天,還會經歷一個重要關口,方能藥到毒除,屆時你才可回復功力,非但可以活動自如,更可以目視物?!?/br> “唯在這段期間,即使你如何想找回那位朱公子問個明白,也是無能為力的了?!?/br> 這個謝老頭,倒也并非目不識丁,從李謖面上鑒貌觀色,也大概猜知李謖心意。 李謖無奈的道: “那,謝老,請問我已昏了多久?” 謝老頭道:“由我開始為你煎藥開始,你已在床上躺了三日三夜了?!?/br> 哦?那豈非是說,李謖已服了三天的藥? 距離她復元的日子,原來還有九天? 只是,宮傲說他在第十二日,將會經歷一個重要關口,才能徹底毒除,那,又將是一個怎樣的關口? 此時謝老頭又道: “李掌門,時候不早,已是弄晚飯的時候,老叟如今就去為你弄些稀粥,你也別再胡思亂想,好好休息一下吧?!?/br> 說著已步出房去。 當謝老頭再次回到房里之時,真的捧來了一碗稀粥,那是一碗熱騰騰的稀粥。 只是,粥水雖熱,那碗粥,其實并不怎樣好吃。 怎么說呢?李謖其實對吃的也沒多大要求,多么難吃的,她也能下咽,可是這碗稀粥,實在太難吃了。 尤其是,當年春麗所弄的粥,是那樣的濃稠得宜,是那樣的洋溢著白米之香,是那樣的咸淡適中,是那樣的充滿親情心意,相比如今謝老頭所弄的粥,猶如云泥之別。 那個謝老頭的粥,不知是火候不夠,還是別的原因,竟弄得粥水不勻,甚至有些米還是半生不熟,鹽也下得太多,實在令人嗆喉。很難想像,一個村夫所弄的粥,竟可怕至如此驚人境界,這個謝老頭,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