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李鑫的往事(三)
陳玉蓮重重點頭道: “恩!而且那個鄰人還言之確鑿,說看見金哥全身濕透地坐在市集一個暗角,后來有一輛馬車經過,和他說了幾句話,接著便將他恭恭敬敬接走了……” 事情看來愈來愈復雜了,薩恩克不由仰眉大皺,問: “但,有鄰人說他墮河,又有鄰居說你金哥在市集內被人接走,到底,那個的說話才是真的?” 這一次,未待陳玉蓮回答,一直默然的李謖,罕有地張口分析: “兩個都是真的!” “別忘記,第二個鄰人看見那阿金時他正渾身濕透!” 薩恩克萬料不到,他的師姐,竟會對陳玉蓮這個出奇地關心,可能全因為這為陳玉蓮曾誤會李鑫是其口中的金哥吧? 然而,李謖不說猶可,一說卻總是一鳴驚人,說中要處,薩恩克聞言即恍然大悟,道: “啊…,我明白了!” “第二個鄰人說看見金哥被人接走之時,他正渾身濕透,極有可能,他真的為著給要陳姑娘捕魚而墮河,卻被河水沖向下流,直至市集附近才自行上岸,最后才被人以馬車接走!” 陳玉蓮也點頭道:“不錯,我也是一直這樣想,所以,多年不皆深信金哥并未有墜河而死,只是被人接去,不知所終……” “但”薩恩克又道: “若金哥真的被人接去,那接走他的又是什么人?他曾立志要永遠保護你,即使被人接去,亦必會設法回來再見你!這么多年,他為何仍不回來見你一面?難道,他真的忘了自己要照顧你的誓言” 陳玉蓮連忙為自己的那金哥辯道: “不!金哥絕不會是個輕忘信諾的人!只是我也不知道當日他為何會跟人離開,可能,當年的這里實在是個窮鄉僻壤,無甚作為,而每日金哥本來就是個滿腹經綸的讀書人,在日間為牛為馬的生涯,對他來說,亦實在太艱苦殘酷了……” “我相信,當年金哥跟人離開,可能是因為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為改善自己和我的生活,才不惜撇下我……” “事實上,自從金哥離開之后,我竟斷續地在家里收到一些金子和銀兩,顯然是有人在我出外干活時,暗中對我接濟,我知道,金哥始終未有反悔,即使他不能長伴我左右,他仍要我活得好!” “只是,我也一直沒動用這些金子根子,多年下來,就儲滿了這些整個箱子…” 陳玉蓮說著一指運才的打開的木箱,那個木箱之內,確是堆滿耀目金銀,相信以一個窮家女孩來說,花一生也未必能花光… 一直不語的李鑫,此時卻突如其來一瞄陳玉蓮,問: “既然你認為他未死,更認為這些金銀財帛是他暗中回來對你接濟,那在這些年來,你為何一直置這些財帛不用?仍讓自己活得像個乞丐似的?” “你這樣做,不是白費你那飛黃騰達的金哥一番苦心了嗎?” 乍聞李鑫突然張口對自己說話,陳玉蓮當場有點喜出望外,她又再次淚盈于睫,道: “因為,我想讓金哥有朝一日回來知道,我雖然沒用,卻并不貪圖什么人間浮華!我要他知道,我真正需要的,并非什么安穩富裕的生活,而是一顆安詳快樂的心!” “而能夠令我心安詳快樂的,如果能早日回到我的身邊,或者讓我知道他一直活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便已足夠!” 陳玉蓮說到這里,復再泣不成聲。 是的!除了今夜前往市集為他們三人買吃的,她多年來皆未動用那些金銀帳帛一分一毫! 因為的要向那個金哥證明,她即使沒有他這些接濟,仍可倚靠自己的勞力生存至今。 她要他知道,若他當年離開是為了令她活的更好,那他由始至終,根本就不用,也不應離開! “不但如此,那輛馬車的車門,亦是以金絲編織而成,上面還繡著一個足有丁方三尺的大字” “劍” 劍? 李謖聞言,不由抬了抬美目,薩恩克聽罷,亦難禁“啊”的一聲驚呼起來! 全因為,環顧普天之下,能夠在馬車、腰帶、服飾、幾近所有配飾上如此明目張膽地以車宣示武林門派的宗門,只得一個令群雄聞之喪膽的蓋世威名,劍宗! 陳玉蓮適才所說那輛接走金哥的馬車,正是與蜀山劍宗掌門慣常用以出入的馬車… 一模一樣!天!這怎么可能?難道,當年接走陳玉蓮口中的金哥的人,會是劍宗之人? 若接走金哥的人真是劍宗弟子,那陳玉蓮朝思暮想的人,又會否真是眼前的李鑫? 而且這倆馬車的還是李謖當年命人所造,她本來出身安陽公主,她輕飄飄一句話,落在下人眼中可是極為不得了!于是極盡奢華,極盡華美,極盡豪氣。 霎時之間,薩恩克不由朝一直處身暗角的李鑫一望,甚至冷如玄冰的李謖,亦斜斜向李鑫一瞄,似在等著看李鑫將會有何反應! 然而,此刻的李鑫,反應卻大大出乎李謖及薩恩克意料之外! 但見他的臉不但由死灰變為蒼白,更由蒼白變為赤紅,仿佛完全被人說中要害!不但如此,處事向來,心平氣和的他,竟霍地一站而起,勃然道: “對不起!” “我,已不想再聽如此無聊的故事!別人的家事,別人的情情義義又與我何干?” “失陪!” 失陪二字乍出,李鑫已大步踏出屋外! 屋外,赫然已開始在下今年的第一場雪…… 雪下得愈來愈大,整個童心驛的市集,竟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冰雪,由熱鬧變為一片冷清。 就像李鑫的心,無論如何千般不愿冷待那個可憐的陳玉蓮,他的臉,亦頓對她罩上萬載寒霜一樣… 實在再無法在陳玉蓮的小屋里耽下去了! 坦白說,適才在小屋內聆聽陳玉蓮所說故事之時,李鑫的心,已被她所說的故事一下一下地刺痛著,早已很想離開… 他為何會被陳玉蓮與金哥的故事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