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暗箭難防(六)
“沒什么,就是嗆著了?!?/br>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大概是看了一眼時間,依依不舍道,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后天我們就回去了?!?/br> “嗯?!?/br> 掛斷電話,靳顏看著手機屏幕,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她生怕陸擎深問到奶奶,要是問到的話,她撒謊肯定是要被聽出來的。 次日一早,老太太危險期安全度過,加上醫院安排的護工正式上崗,靳顏才放心回去休息,守了一整晚,眼皮都睜不開了。 “老太太身子骨還算不錯,手術很成功,危險期也過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br> “謝謝醫生?!?/br> 靳顏連聲感謝,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剛出住院樓,東方露出一點魚肚白,天空裂開一條縫,將黑夜打破, 靳顏對著剛出來的太陽,打了個呵欠,裹緊了大衣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冬日清晨蕭瑟,寒風陣陣,北風呼嘯而過,發出一陣陣凄厲的呻吟。 靳顏低著頭,剛出了醫院門,一抬頭便看到遠處, 遠遠地一輛警車停在醫院門口,下了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正朝著她走來。 “靳顏小姐是吧?” 帶頭的警官在她面前站定,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 “有人起訴你故意傷害以及盜騙財產,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br> “盜騙財產?故意傷害?你們搞錯了吧?!?/br> 靳顏神色一僵,錯愕地看著面前兩個警察, “柳真,你認識吧?” 警察呼出一口氣,寒風中一團白色蒸汽尤為明顯,他眉眼嚴肅冷峻, “認識?!苯佭t疑著點點頭。 “你們是什么關系?!?/br> “她是……我丈夫的奶奶?!苯伆櫰鹈碱^,“昨天剛昏迷,現在住在醫院里呢,剛手術完?!?/br> “那就對了,”警官臉色冷淡, “有人告你五年前故意傷害柳真,這是其一,告你欺騙柳真其曾孫女的真實身份以盜取柳真的財產,這是其二,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br> 靳顏忽然手腳冰涼,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聯想到昨天在醫院手術室門口,老于忽然把宋芊語叫到一旁去問話的場景。 錫城警署審訊室, 負責靳顏案件的是趙警官,見到靳顏的時候他微微一愣, 畢竟五年前已經見過一次,也是這么多年來,他手上唯一一件無疾而終的案子。 靳顏也記得趙警官,她微微一愣, “姓名,” “靳顏……” “……”看到案件簡述的時候,趙警官‘啪’的一下合上審訊本,皺眉丟下靳顏一個人轉身出了審訊室,抓住門口將她帶來的小李, “怎么回事,這不是五年前的案子么?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當年是陸家自己撤訴的,陸家又想干什么?把我們警署當成他們家的審訊室了嗎?” 小李掙脫趙警官的束縛,無奈的攤了攤手, “還有一項騙取財產呢!上面交代隨便哪個罪名容易定罪,就用哪個?!?/br> “上面?” 趙警官臉色一沉, “上面是誰?怎么又扯到上面?!?/br> 小李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跟趙警官的距離, “趙哥,在這兒待了這么久,您還不清楚么,陸家是什么人家,扯到這些,明顯不會一般的案子,上面讓您怎么做,您就怎么做吧?!?/br> 看著小李的背影,趙警官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趙警官再回到審訊室的時候,錯愕的發現靳顏已經靠在審訊室那張并不太舒服的椅子上睡著了。 也真是心大。 他敲了敲桌子, 發出的響聲將靳顏驚醒,她猛地一個點頭,迷迷糊糊地看向審訊桌方向,“趙警官,你回來了啊?!?/br>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 “審訊室,我來過?!?/br> “你還睡得著?” “我昨晚守著奶奶守了一整夜,真的很困?!?/br> “有人告你盜騙財產,” “讓他告吧,”靳顏滿不在乎的捂著嘴打了個呵欠,“誣陷誹謗,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你們得有證據才能抓我吧?不然過會兒還得放我走?!?/br> “你倒是挺清楚?!壁w警官冷哼了一聲,重新翻開審訊本。 上面的罪證目前而言,似乎不足以構成實錘,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上面’交代扣押在這兒的。 這場審訊,恐怕只有對他而言是一場煎熬。 “柳真將名下所有財產都轉移到了你女兒名下,成年之前,你代為保管?” “嗯,” “你女兒的父親是誰?” “陸擎深?!?/br> “告你的人說不是?!?/br> 聞言,靳顏睜開眼,忽然笑了一聲, “開什么玩笑,我自己的女兒,我不知道她父親是誰,要別人來告訴我?你們警署現在接到這種謠傳,也能隨隨便便把人帶回來審訊了?” “這里是警署,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趙警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拔高了音量,目光雖然瘆人,卻沒那么的篤定, 靳顏眼神一緊,閉上了嘴。 …… 下午,錫城機場, 辜銘風手里握著登記牌正排隊安檢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電話那頭說了兩句話,他臉色猛地一沉,轉身就走, “你現在去哪兒?” “警署,” “你去警署有什么用,直接改簽去滬上,讓擎深回來處理,小夕不能沒有人照顧,你去滬上?!?/br> 辜銘風的腳步緩緩停下,站在航站樓大廳里,他的理智漸漸找回,看著手中原本準備飛往京兆的機票,他問道“二叔,京兆那邊,” “算了,先把靳顏從警署帶出來要緊,京兆那邊的事情,暫緩吧,你爸他應該還能再撐一段時間……” “他不是我爸……”辜銘風的聲音陡然冷了幾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去滬上吧,這些事暫時別管了,我會跟那邊聯系好?!?/br> “這件事是他做的吧?靳顏進警署的事情?!?/br> “……”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而對于辜銘風來說,已然是回應, 他神色暗淡,語氣悲痛, “二叔,為什么善良無害的人總是要被別人陷害,而那些陰險的,甚至于連親兄弟和兒子都肯犧牲的人,竟然還有人愿意背后幫他?這不公平?!?/br>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沒什么不公平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做好我們能做的?!?/br> 辜銘風咬緊牙關,冷聲道, “事情結束以后,我要帶靳顏和小夕離開,回西雅圖,再也不回來了,這地方真的令我感到惡心?!?/br> 掛斷電話,他轉身去服務臺改簽, 而二叔最后的那句哈讓他的身影顯得十分落寞, “即便你有這樣的想法,靳顏未必愿意,否則她也不會回來?!?/br> 繁華的一線城市,滬上 車水馬龍, 夜景尤為誘人,讓人頓生一種紙醉金迷之感, 感受不到京兆的風云變幻與紅色色彩,滬上這樣的地方只有繁華。 辜銘風拉著行李箱出現在獨奏會后臺,陸擎深的面前,將錫城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的時候,他皺著眉頭,當著他的面給靳顏撥了電話。 他這樣多疑的一個人,自然不會完全相信辜銘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