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你是思念成疾吧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十樓,大門緩緩打開,靳顏趕忙走出去,拐角就是陸擎深的病房,門口站著兩個軍裝的守衛,一臉的嚴肅。 陸擎深在病房里聽喬慕白前一晚夜探的情況,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靳顏在這件事中沒有任何參與也沒有動機,只要將這些證據轉交給陸良淮,他也就沒有理由繼續扣押靳顏。 “我給他打電話?!?/br> “別,”喬慕白制止了陸擎深,“你爸跟你還在氣頭上呢,這件事還是我去辦比較合適,我畢竟是喬家的人,你爸或許以為是喬家讓我私下查訪的,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br> 陸擎深皺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謝謝你了?!?/br> “喲,難得在你這兒聽到一個謝啊?!?/br> 喬慕白翹著二郎腿坐在病床對面的沙發上,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看著就欠揍。 門外忽然傳來細微卻尖利的一聲叫喊。 陸擎深神色一怔,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是顏顏……” “什么?”喬慕白一臉茫然,“什么顏顏?” “我剛剛聽見顏顏叫我的聲音了?!?/br> “胡說什么呢?靳顏這會兒肯定在你家被關著呢,能出現在這兒,那我這些都白費功夫了?!?/br> 陸擎深并不跟他多廢話,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哎,你這人,行行行,我扶著你?!眴棠桨滓荒樀恼J命,生怕他動到傷口,趕忙上前扶住了他。 兩個人蹣跚走到門口,門口空無一人,除了兩個守衛如臨大敵一般對陸擎深點了個頭,“少爺,有什么吩咐?!?/br> 喬慕白擺了擺手,“剛剛這兒有個女人來過么?” 兩個守衛面面相覷,目露疑惑。 “不知道兩位少爺找得是什么樣的女人?高矮胖瘦?”其中一個守衛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話說得,仿佛是想要從大街上隨便抓一個過來一樣。 陸擎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話的守衛心神一怔。 喬慕白趕忙打圓場,“沒你們什么事,在這兒看著都辛苦了,忙你們的吧?!?/br> 說完這話,他轉身看向陸擎深,“看也看了,沒有人吧?回去歇著吧,醫生說了你這傷口要好好休養?!?/br> 陸擎深皺了皺眉,朝著樓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個人影都沒有,終究還是被喬慕白強行拽回病房了。 “我看這事兒我出面幫你解決之后,你還是親自跟靳顏解釋一下,兩個人把話說開,你說你一開始就知道靳家酒莊的事情瞞著她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現在這事兒鬧得這么大,我聽說江南那邊顧家也來京兆了,不知道見過你爸沒有,少不了還要牽扯到四年前那檔子事?!?/br> 喬慕白的話,停在陸擎深的耳朵里,久久沒有散去。 四年前國家元首大選,京兆陸張兩大軍政家族各自為政,除了正面對抗,自然也少不了私下較量,在眼皮子底下各家都戒備森嚴,誰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子,但是那些支持擁護兩方的二三線城市勢力就沒有這么規矩了。 靳顏一心想要為自己的父親洗刷冤屈,讓自己父母在天之靈得到安息,這件事她從未跟陸擎深說過,也沒有尋求過他的幫忙,不論動機是什么,這樣的決定最起碼在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里讓陸擎深松了一口氣。 她如果真的要求自己去幫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這是他認識她以來,一直對她私下調查靳家案件袖手旁觀的原因之一。 與陸擎深的病房相隔不遠的樓道口,穿著米色開衫的女人眼眶通紅,被兩個男人從身后挾制,浸透了藥水的毛巾將她的口鼻捂得嚴嚴實實,她在掙扎中踢翻了墻角的垃圾桶,發出巨大的響聲。 守衛在陸擎深門口的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狐疑的循聲走去。 樓道里空無一人,一只不銹鋼的垃圾桶在地上滴溜溜地打著轉,里面的廢紙和酒精棉球之類的東西灑落在一旁,皮膚黝黑士兵撓了撓頭,“什么情況?” “怎么了?”另一名守衛走過來看情況。 “沒什么,可能有人不小心碰到的吧?!?/br> “趕緊回去站著吧,要是被發現偷懶,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等會兒?!蹦莻€來查看的士兵忽然看到垃圾桶的桶口丟了一只米白色的家居拖鞋,女人的尺碼,樣式簡潔干凈,完全不像是用壞了要丟棄的。 …… 距離軍區醫院不遠的茶館,陸瑜點了一壺茶,在包廂的檀香圍繞中低著頭忖度該怎么跟自己這位表哥解釋。 陸良淮的臉色十分陰沉,在暗沉沉的紅褐色茶館裝飾家具映襯下,活像是一尊不茍言笑的金剛菩薩。 “陸瑜,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br> “哥,你總這么關著她也沒有辦法找到那本書不是么?”陸瑜有些忐忑,畢竟從小到大陸良淮雖說比較由著她來,但是他說一不二這一點是從不跟任何人妥協的。 “但她是關鍵人物,現在喬家的人,蘭京的人,甚至于你們江南那邊的人都已經到京兆了,你把她放走了,我拿什么堵住那些人的嘴?!?/br> 陸瑜連忙抬起頭, “老顧那邊我可以解釋……” “是,那邊你可以解釋,那喬家呢?蘭京那邊呢?” 陸良淮沉下聲,“陸瑜,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別人不清楚,你應該最清楚,最開始我以為這丫頭放下靳家的事情了,這樣她嫁過來有陸家庇佑,也算是我們給靳家那位一個交代,現在明顯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這丫頭想做什么,是你能控制還是我能控制?” “她不會對陸家做什么的?!标戣まq解道。 “你怎么知道?” “看在擎深的面子上,她也不會的,現在她還不知道,我原本,我原本下午已經準備告訴她了?!?/br> “你瘋了?”陸良淮猛地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聲響之大嚇得陸瑜渾身一怔,他攥緊了手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陸瑜,你知道這其中關系有多大么?你不知道現在是什么非常時期么?四年一次換屆,能不能連任還得看我們這邊的動向,要是給張家那邊抓到什么把柄,會有什么后果,你到底清不清楚?” “哥,四年了,已經四年了,兩條人命壓在我心口,我難受?!标戣は騺韴砸愕囊粡埬樕想y得地露出壓抑的神色來。 “登高位者,哪一個不是踩著鮮血上去的?壓在你胸口的是兩條人命,壓在我這兒的你那點兒連零頭都算不上,我們不是沒有退讓過,換來的是什么,擎禹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不成?” 陸瑜臉色一僵,半晌沒有再反駁。 京兆這些高層權力的斗爭下,有多少人是無辜枉死,有多少人做了權利的犧牲品,當年她所經手的進價如此,她沒有經手不曾知道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相比較張家,我們已經夠仁慈了,我不是不愿意退讓,而是你一旦退讓,就要被對方連根拔起,寸草不留,到時候你恐怕會后悔此時的婦人之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