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解釋
“我給你解釋的時間?!彼は陆伒念I口,像是碰到什么臟東西一樣,嫌惡地抽出胸口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丟在她的身上,“五分鐘的時間,只要你能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這件事一筆勾銷?!?/br> 靳顏咬著牙,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像是染了血的蜘蛛網一般,鼻頭酸的發疼,只得強忍著委屈的淚光。 事情敗露,她知道遲早有這一天,他想要個孩子,但是自己沒做好這樣的準備,她無法接受孩子生下來還背負著上一代的恩怨,就像她自己一樣,她愛他,可是她同樣害怕他,有多愛就有多恐懼。 “我沒什么好解釋的?!?/br> 她最終只吐出這一句話而已。 要是能解釋的清楚,她又何苦吃藥避孕,要是能說得清,她現在完全可以給他生個孩子。 但陸擎深不明白,在他心里,坦白是兩個人相處的基礎,他不打算有什么瞞著她,她也不應該瞞著自己,所有。 “你說什么?”他冰冷的目光凝視著摔坐在地上的女人,額角的青筋跳動,“再說一遍?!?/br> 靳顏咬著牙,聲音極小,“我不想生孩子,我需要工作,就這么簡單?!?/br> 空氣中陷入片刻詭異的安靜,半晌,陸擎深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安靜,卻讓氣氛更加凝固, “你以為沒有我,你在娛樂圈能算什么東西?” 靳顏望著他,眼中涌起難掩的悲痛。 是,沒有陸擎深,她什么也不是。 “你要是后悔,你給我的一切,我可以都還給你?!?/br> 無法挽回的局面,她只能咬著牙走一步是一步。 “是么?”陸擎深冷冷的看著她,將她眼中的決絕納入眼底,最終將她定義為一個決絕的女人,“這間屋子里面所有的東西,你都不能帶走?!?/br> “好?!狈路鹩帽M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她撐著地面,緩緩坐了起來,環顧了一圈,這里的東西原本就都是他的,自己帶來的東西并不多,就算有,也不值錢,丟下就丟下吧。 “包括你身上的衣服?!?/br>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眉頭一跳,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著。 灰色呢子大衣是他買的,米色毛衣是他買的,甚至連同皮鞋里面的那雙襪子也是他買的。 要做的這么決絕么? 她看向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 “好?!?/br> 灰色的呢子衣掉落在地面,揚起一陣細碎的煙塵,米色毛衣,白色的襪子,皮鞋,統統丟在地上,“還給你?!?/br> 她赤腳站在地板上,室內沒有開暖氣,冰涼的地板觸動著她的神經,身體漸漸變得涼颼颼的。 “我說過,所有?!?/br> “這是奶奶給我買的……”靳顏拉著自己身上的連衣裙,不可思議地瞪著陸擎深,“你別太過分了,這衣服就算我留下來,你能穿還是誰能穿?” 下一秒,陸擎深拽著她的肩膀狠狠撕扯下來,“刺啦”一聲,空氣中響起布料碎裂的聲音。 靳顏尖叫了一聲,下意識往后躲閃。 陸擎深冷著一張臉,狠狠地將她摜到地板上,她的身后是玄關上到客廳的五階樓梯,正硌著她的后背,在陸擎深的推搡中狠狠地撞擊著她的脊背,傳來巨大的疼痛。 靳顏捂著自己的肩膀,瞪圓了眼睛看著陸擎深,雙腿蜷縮在樓梯下,渾身僵硬。 陸擎深卻不記者靠近她,而是擰開了藥瓶,從中倒出兩顆白色藥片遞到她的面前,“你不是喜歡吃么?吃吧,當著我的面?!标幚涞穆曇敉鹑缫魂嚧┨蔑L,讓人脊背發涼。 靳顏臉色慘白,一絲血色都沒有,雙眼盯著那兩顆藥片仿佛被奪走了靈魂一般,說不出的痛苦。 陸擎深一把捏住她的臉頰,逼迫著她張開嘴,將兩顆藥片狠狠地塞了進去。 “嗯……”藥片在嘴里融化,是苦澀的味道,讓人反胃,。 “嘔……”她猛地推開他,趴在樓梯一側干嘔起來…… 滿腔的苦澀,泛著胃酸從舌尖到胃里,到處翻騰。 陸擎深的臉色更加陰沉,猛地揪住她的衣領,將她重新按倒在臺階上,“不用裝可憐,同樣的苦澀,我心里比你了解一萬倍,你不是喜歡吃么,不如今天就全吃了?!?/br> 整整一瓶藥倒在他的大手中,劈頭蓋臉的落在她的臉上,有幾顆落到嘴里,被她吐了出來,陸擎深俯下身,狠狠地封住她的嘴唇,逼迫著她咽下去。 她的雙腿無助地掙扎著,雙手拍打著男人的后背,白色的藥片散落的到處都是。 世界上很多事情原本就是苦澀的,只是你一開始不知道,你以為嘗到他的糖衣那就是全部,卻不知道時間長了,糖衣會融化,你會感受到令人反胃的苦澀。 眼前那片刺眼的白光好像開始模糊散亂,然后歸于一片黑暗。 要是永遠都是這樣的黑暗,也不錯。 這是她昏迷之前最后一個想法。 陸擎深的明月心公寓坐落在市中心房價最高的大廈二十層,這棟樓里其實沒有別的住戶,因為這整棟大樓都是他的,只不過他只住在二十層而已。 偌大的玻璃窗上淅淅瀝瀝地雨水拍打下來。 春天的雨,看著就冷。 靳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歪過頭看到飄窗,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身子好像有千斤重,家里面沒有人,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窗外夜色沉的像是一潭死水,錫城的繁華卻才初現端倪,霓虹燈下車水馬龍僅僅是它這座城市的冰山一角,角落里有慢慢腐朽的奢華,隨著那些枯萎的玫瑰一起,墮落在下水道旁,散發著一言難盡的氣味。 這一切仿佛是一場噩夢。 要不是稍微動了一下發現身體傳來一陣異樣的疼痛的話,她或許就當成是一場夢讓它過去了。 陸擎深拎著活血化瘀的藥膏回來的時候,看見靳顏坐在飄窗上,穿著黑色吊帶衫和白色綢面長褲,抱著雙腿看著窗外,長發散落在肩膀上,若影若現的蝴蝶骨上,發梢滴滴答答地滴下水珠,落在羊絨毯上。 她像個精致的玩偶一樣,看不出有什么情緒,空蕩蕩的眼神望著窗外,像是在俯視蒼生一般。 陸擎深走上前,坐在她面前,從袋子里面拿出一樣一樣的藥,擰開瓶子,試著去拉她的胳膊。 “別碰我?!?/br>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回頭,依舊面對著玻璃窗,看著外面紛亂的雨滴發愣,聲音很低,這樣微弱暗啞的語氣顯得她好像沒什么力氣,可是僵硬的脊背表現了她堅決的態度。 陸擎深的手指尖距離她的手腕只有微不可見的距離,指尖幾乎能感受到她手臂上汗毛細微的顫動。 “你就這么不愿意我碰你?” 靳顏抱緊了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看都不看他一眼。 陸擎深的臉色沉了下來,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臥室,外面傳來關門的巨大響聲,整間屋子歸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