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慈善大使(一更)
一陣轟天雷般的敲門聲將連翹從睡夢中吵醒。 她揉了揉額頭。 睜開迷糊的眼看了看房間,意識從模糊到清醒。 天亮了。 她急忙翻身而起看向一邊:秦琛呢? 門外再度傳來轟天雷般的敲門聲。 求人的事終于來了嗎? 要不然敲門聲怎么這么急? 念及此,連翹急匆匆跳下床,不小心中將攝像機給撞翻了,她都沒在意。只是順手抓過大衣穿在了身上,快步跑出房間、跑過客廳,她一把將門拉開。 房門外,一眾人眼睛突地一瞪。其中尤以一個正笑得溫婉的站在一眾人面前的美婦受驚最大,她捂住了胸口,‘蹬蹬蹬’的倒退三步,最后在齊言的攙扶下才穩住身子。 連翹呢,亦傻了眼。 可能是睡夢中還惦記著付氏的事、秦琛的事,所以起來的瞬間她以為這敲門聲是來自于付一笑的。 可萬不想,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楚楠、燕七、齊言,還有齊言手扶著的美婦。 “齊……齊姨!” 美婦正是齊言、齊白兄弟倆的母親,齊家現在的當家主母,也是上屆的慈善大使。 本來,昨晚她就應該出席慈善晚宴,但因身體臨時有恙,所以今天才趕來。聽齊言說及連翹在皇朝號上之事,齊夫人便起了心事,決定先來看看連翹。 哪曾想,開門的人臉上畫得亂七八糟,兩條血色的劍眉似兩條在眼睛上蠕動的紅色蟲子,還有那血盆大口,給人的感覺就像剛吃過什么人rou喝過什么人血似的。太可怕了,嚇得她差點再度病發。 因連翹出聲,齊夫人聽出了聲音,確認眼前這個有著超濃、超搞怪裝束的女孩是連翹后,她有些哭笑不得,臉上泛著古怪的笑,唇翕合著,欲說還休。 燕七、楚楠卻是捂著肚子暴笑起來,楚楠更是跳脫,笑得不時的蹬著腳,指著連翹說不出話。 連翹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皺眉間,臉上的表情就更可怖、搞怪了些,越發引得燕七、楚楠二人是笑個不停。 一向溫潤如玉的齊言,也忍不住以手握拳抵著唇,從他顫抖的身子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極力的隱忍著什么。 齊夫人率先清醒,似責備的語氣說:“行了行了,你們這些當哥哥的,看到了匪匪也不體諒體諒,只知道笑。哪里有當哥哥的樣子?” 說話間,她上前一步,挽起了連翹的手,轉頭看向齊言、楚楠、燕七三人,又說:“你們去大廳布置去,我和匪匪要說些帖已的話,等會子再去?!?/br> 齊言到底穩重些,隱住了笑,說:“好的?!?/br> 燕七用力的拍著仍舊大笑不止的楚楠,說:“行了,走了。人家夫妻情趣,你笑個什么,就羨慕著吧?!?/br> 楚楠直點頭,笑著說:“對對對,這是夫妻情趣。我是又羨慕又嫉妒又恨啊。這是妥妥的撒狗糧不是?!?/br> 齊夫人笑得無可奈何的看著三個優秀的青年,拉著莫名其妙的連翹進了房間,一把將門關上,把楚楠的哀嚎聲關在了門外。 “齊姨?!?/br> “匪匪啊,讓我好好看看你??墒?,可是……”齊夫人忍住笑,無奈道:“這樣似乎也看不仔細啊。還不快去洗洗,凈胡鬧?!?/br> 連翹這才覺得有問題,急忙跑進浴室,對著鏡子一照。 齊夫人方方坐下的人,便聽到浴室方向傳來一聲尖銳的‘啊’的叫聲,她笑得和藹的搖了搖頭,“這幫孩子啊,連阿琛都學著胡鬧了?!?/br> 連翹梳洗好后,不好意思的摸著后腦勺來到了齊夫人面前,喚了聲‘齊姨’后嘿嘿一笑,接著便挨著齊夫人坐下了。 由于長期致力于教育界,齊夫人身上自然而然便有了股書香氣,更因了她待人不分貴賤、一視同仁的和藹可親,所以非常得一眾梓梓學子的敬仰。江州地界所有的學子看到她,都要尊敬的稱呼她一聲‘齊老師’。 “匪匪,你呀,你呀……”說話間,齊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戳著連翹的額頭,眼中不覺便泛上了一股子霧氣。 “齊姨?!?/br> “你說,你怎么能那么胡鬧?” 當然知道齊夫人指的是什么,連翹低下了頭。 “你怎么就能把那孩子給整沒了?” 齊夫人,心臟不是非常好,五年前病發前往美國手術,正好錯過了連翹所有的事?;貒蟛胖B翹流掉了孩子,還因為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綁架、車禍之類的入了獄。 心急中,她要小兒子齊白偷偷的帶著她前往江南女子監獄,想看看連翹。不成想連翹已經轉往了國家女子第一監獄。 她又去第一監獄。奈何女子第一監獄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之徒,獄規非常嚴格,非親屬不得探視。于是,她動用了一個在那里工作的學生的關系,門路都走通了,最終因了森嚴的規矩卻仍舊不得見。 可以說,這幾年因了連翹的事,齊夫人心中多少有些遺憾。 “你怎么就能認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罪?怎么就能那么折騰自己?” 齊夫人雖然一個逕的戳著連翹的額頭,但其實也沒有用什么力。但連翹知道齊夫人是恨她鐵不成鋼。 說起來,連翹雖然在秦府長大,雖然有個‘秦mama’,但她在潛意識中更將齊夫人當母親看待。 再也忍不住,連翹將頭歪在齊夫人懷中,說:“對不起?!?/br> 輕拍著連翹的腦袋,齊夫人嘆道:“你啊,你可知流掉孩子對女人的身體而言是多大的傷害?” “我……”后面的‘沒有’二字,連翹說不出口,因為齊夫人雖然喜歡她,但更喜歡秦琛,若告訴了齊夫人,那無疑就是告訴秦琛了啊。 “還有那些罪,不該認的為什么要認?” “我……云珊的事雖然不是我做的,但也因我而起。至于爹地,他也確實是因了我的原因而遭遇不幸,入獄是我心甘情愿的?!?/br> “你呀,什么心甘情愿?你那是逃避?!?/br> 是啊,除了心中的愧疚外,更多的原因確實是逃避,逃避當時所有的紛亂。連翹又摸了摸后腦勺,喏喏說:“其實蹲監獄也沒什么,至少學到了不少待人處世之道?,F在我知道了,無論什么事都不能逃避,應該面對,應該解決?!?/br> 齊夫人聞言‘嗯’了一聲,挑眉看著連翹說:“這么說來,入獄倒是好事一樁?” “齊姨,禍兮福兮嘛?!?/br> “是啊,禍兮福兮。只怨阿琛平素將你保護得太好,不知人世艱辛,有些劫難也好。只是瞧瞧,原來這rourou的臉現在瘦得……看著都心疼?!?/br> “原來那是嬰兒肥,現在叫骨感。我倒喜歡現在。齊姨不覺得我現在更漂亮了嗎?” “你??!” 二人長久未見,一見自然便有許多話說,連翹為了不讓齊夫人傷心,專門撿了些監獄中發生的好玩的事告訴她。而齊夫人呢,則將學校和從事慈善大使時發生的趣事講了些。二人若母女般,說個不停。 直到傳來敲門聲,連翹起身開門,這才看到安丞站在門外。 “大小姐?!?/br> “安丞,有什么事嗎?” “大廳已布置好了,前面的賓客都等著齊夫人過去做續職演講?!?/br> 原來,此屆慈善大使的換屆選舉,仍舊選中了齊夫人。一來是她的身份擺在那里;二來是那偏遠山區的教育問題一直是經她的手,若此時換人會多有繁瑣;三來則是受人所托。 “匪匪啊,走,我們娘兒倆一起去?!?/br> “好啊?!?/br> 連翹攙扶著齊夫人前往電梯。 在電梯中,齊夫人說:“匪匪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答不答應?” “齊姨只管開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br> “我呢,前些時病又犯了,再也cao勞不了這許多了??蛇@慈善是大事,又不能懈怠。特別是山區的教育問題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我呀,就想聘請你當我的特別助理,專門協助我打理這一屆所有的慈善事宜,特別是山區孩子們的教育問題??珊??” 連翹出其不意,眉頭狠狠的一抽,說:“齊姨,別的事我都答應。只是這件事,我可能……” “怎么?是擔心你剛出獄的身份惹人置喙?” 連翹嘟著嘴,沒有點頭,但也沒有否認。 “你呀。我教育界認定眾生平等。別說你根本無罪,即使哪怕你真有罪,只要入獄受刑了也就是接受了懲罰了。出獄后又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誰能置喙?” 一直陪在她們二人身邊的安相此時說:“大小姐,我倒覺得齊夫人的話有理。大小姐不防答應齊夫人,即幫了齊夫人,也幫了山區的孩子們?!?/br> “是啊,匪匪。你只需點頭,前面一切有我,有我替你開路,你還擔心什么呢?匪匪,就當齊姨我求你,求你幫我管理好此番的兩億慈善款,讓這些慈善款用得物有所值?!?/br> 見連翹眉又皺起,齊夫人不待她說話,又道:“你方才不都說了再遇事情你不會逃避的嗎?若因顧忌有人因你曾經的坐牢歷史而置疑你的慈善之路就放棄幫我、幫山區的孩子們,你這不是逃避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