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2章 強勢反擊
周沐續道: “為加強領.導,正府黨組決定由副市.長梅芳容暫時負責市公.安局全面工作,決定由副秘.書長冼宏偉協助市公.安局組.織建設等方面工作,后續我們將根據實際情況報申委和市常.委會進行職務調整!” 很明顯由梅芳容以副市.長身份兼市公.安局長,冼宏偉以副秘.書長身份兼正委,卻故意不提常興邦,這樣的安排有理有據,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同時“根據實際情況”云云又為索清和桑桂增官復原職留有余地,并沒有一棍子打死。 畢竟梅芳容和冼宏偉本身工作都很忙,可以兼,也可以不兼。 緊接著梅芳容做表態發言。 也真是當初在白鈺面前莊重做過正治承諾,否則書計市.長公然決裂的態勢下,哪個副市.長吃飽了沒事干,眾目睽睽下接這個燙手山芋? 須知申委組.織部沒明確她兼任公.安局長,如今僅僅是代管,但代管期間出任何岔子都必須承擔責任,毫無商量余地。 梅芳容道:“同志們,臨時接到暫時負責公.安局全面工作的任務,我心情也很沉重。幾個月來,勛城群體事件、大案要案屢屢發生,又要保證城中村拆遷中心工作,市局區局全體上下神經始終繃得緊緊的,很辛苦也很疲憊,然而很不幸又出了南山槍戰案……我沒有分管公.安條線經驗,也不熟悉相關事務,具體工作主要靠同志們干,我呢就負責給同志們鼓勁加油,為同志們做好力所能及的協調和服務,共同渡過難關?!?/br> 梅芳容的情商杠杠的,一番懷柔之言如春風拂面,令得在場警官們感覺舒服了很多。 最后白鈺作指示。 白鈺環顧四周,足足等了半分鐘形成強烈的壓迫感,然后道:“因為槍戰案涉及到我本人,不便多說,我只想代表市正府說三句話!第一,公.安是人民的公.安,不是個別領.導的公.安;第二,公.安要聽黨指揮,不要聽個別領.導亂指揮;第三,公.安是正府組成部門,受正府直接領.導,任何向上、向外的資訊數據都必須經正府同意!我就說這么多?!?/br> 周沐象征性以目征詢柏芳蓮,柏芳蓮搖搖頭——他今天是來助陣的不宜發言,周沐旋即道: “散會!” 索清忠心耿耿替詩委書計做事而被市.長停職的消息很快傳遍勛城,這回伍家恩、姚家陵等省領.導都佯裝不知道,不發表任何意見。 關鍵在于白鈺選擇的理由不是樾仙樓古玩走私案,而是南山槍戰案,令得俞晨杰都挑不出刺來。 況且白鈺倉促間應戰便調集周沐、柏芳蓮兩位常.委力挺,還有梅芳容心甘情愿接手燙手山芋,這是什么? 炫耀武力??! 俞晨杰自己掂量倘若此時親自出手,能拉幾位常.委?潘富帥作為詩委秘.書長不得不隨同,但今天上午真厚著臉皮收了蘋果手機換屏費;李璐璐若是叫了不好意思拒絕,恐怕不會正面對杠白鈺;張恒、盧大軍都是墻頭草,哪邊風大倒哪邊;呂東墨、童丞則已得罪得死死的…… 幸好俞晨杰手握一個致命武器:勛城第五哥! 索清抓獲勛城第五哥后奉承討好地向自己匯報,俞晨杰考慮到常興邦即將介入市公.安,當機立斷以協助調查為由轉到市紀.委手里—— 童丞不聽使喚,俞晨杰已將他基本架空!畢竟童丞也是外來兼空降干部,在勛城根基遠遠不如柏芳蓮。 只須牢牢控制住勛城第五哥,便可一箭三雕—— 柏紫薇與杭鏡的關系;柏家借白鈺之手打黑重新取得壟斷地位;白鈺曾被勛城第五哥攔路搶劫,有公報私仇嫌疑! 雖然沒來得及控制柏紫薇,但若事態鬧大了,柏紫薇必須現身接受調查,如實招供出與杭鏡的關系,屆時…… 因此白鈺上午犀利反擊只能叫做止損,局勢依然緊張,俞晨杰也依然是進攻的一方。 明明白鈺擁有厚勢,主動進攻的卻是俞晨杰,這就是博弈。如同三國演義,國力最弱的蜀國在諸葛亮指揮下七出祁山頻頻發動進攻,為什么?再如同美國隔三岔五在正治、軍事、外交各種碰瓷,又為什么? 高明的軍事家都能一眼看出未來趨勢,當發現拖不下去也拖不起的時候,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后續如何處理一塌糊涂的僵局? 就在俞晨杰和白鈺都在緊張地思考對策之際,云歌吟突然病倒了。按院方解釋是積勞成疾,可病得實在不是時候,為本身已劍拔弩張的局勢更添了把柴。 云歌吟分管的科教文等副市.長職責范圍內的工作好辦,副秘.書長祁思和社會事業處及市直相關部門能頂得下來,麻煩出在市拆遷領.導小組,誰來暫借組長一職? 要換以來府院關系融洽的時候,基本上俞晨杰和白鈺一個電話的事兒,包準不超過三分鐘,現如今麻煩來了。 向俞晨杰請示,說云歌吟是正府副市.長,她倒下了由正府派市領.導頂,他們不是擅長暫代嗎? 向白鈺請示,說市拆遷領.導小組歸市常.委會領.導,我無權決定暫代人選,要不請兩位副組長把擔子挑起來? 兩位副組長是霍忠和邢成順,都收拾行李準備明年退二線了,目前正處于天不怕地不怕階段,哪肯管城中村拆遷棘手的活兒? 一來二去,短短幾天工夫轟轟烈烈的城中村拆遷工作全面停擺。 不過梅芳容、楊功負責的城建和舊城改造兩大項目仍在快速推進,因為常.委會三個決議宣告作廢后,云歌吟還只負責城中村拆遷,權限并未擴大。 俞晨杰心里焦急萬分卻不敢貿然召開常.委會,此番不但跟白鈺撕破臉,連同周沐也鬧僵了,只能加緊拉攏騎墻派的張恒、盧大軍等人,并派親信常務副秘.書長羿信代表詩委到醫院看望云歌吟,暗示早點出院。 又是一個大雨磅礴的下午。 最新是郭守聲發現白鈺不見了,然后梅芳容、楊功等請示工作的都感覺不對勁: 按日程安排白鈺下午沒有活動,應該全程在辦公室處理事務、聽取匯報! 秘書晏越澤也慌得一問三不知,說下午似乎在辦公室坐了會兒,后來不知怎么沒影兒了。 手機關機。 繼續聯系鐘離良,奇了怪了,手機也關機! 梅芳容等趕緊第一時間向周沐匯報,周沐也大驚失色拿起電話要告訴俞晨杰,手伸了一半陡地停住,沉吟良久道: “別慌!鐘離良按規定必須24小時通訊暢通的,關機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根據白市.長要求……郭市.長到宿舍找找,我……我帶幾個人去南山?!?/br> “南山?”梅芳容奇異地問。 楊功則驚道:“那邊剛剛發生過槍戰白市.長險些沒命,怎么又……快調特警隊!” 周沐抬手阻止:“槍戰后整個南山都被封鎖,沒有特別通行證寸步難行,你們安心工作,我去去就回?!?/br> 說罷點了幾位身強力壯的秘書、警衛冒雨前往南山。 周沐猜得不錯,此時白鈺就在南山。 今天是溫小藝舍身墜崖的第七天,也就是民間的“頭七”風俗,白鈺特意準備了幾樣她生前愛吃的點心水果,和鐘離良相互攙扶著在雜草荊棘叢生的谷底艱難跋涉了近兩個小時,實在無路可走才不得不停下。 此前保安公司全體出動已在谷底有可能墜崖的方位展開密集搜尋,可惜連同黑衣殺手都沒找著,推測南山深處地形過于復雜且山谷風太大,鉚不準墜崖過程中被強勁的臺風刮到了別處。 白鈺和鐘離良在泥濘不堪的草叢里朝著墜崖方向長跪不起,痛哭流涕,須臾間全身被雨淋了個透。 ——對鐘離良來說,若非小師姐將他推薦到白鈺身邊,至今仍跟在那些粗鄙的有錢人身邊被吆來喝去,拿著低薄的薪水干著掉腦袋的活兒,完全別樣的人生。 密如細織的雨幕里,兩人的心冷到極點。 眼看天色漸晚,鐘離良方自擦掉眼淚拖著白鈺蹣跚出了山谷,走到半途迎面看到風火火滿臉焦急的周沐。 白鈺只淡淡說了句:“你猜到了……” 便擦肩而過。 倒是鐘離良有些不好意思,舉起手機訥訥道:“周市.長,手機浸了水……” 周沐一巴掌將手機打落在地,又余怒未消地一腳將手機踢到溝里,二話沒說揚長而去。 “真野蠻啊……” 鐘離良心疼地嘀咕道,卻也提不起勇氣叫周沐賠償。 這些天白鈺一直低燒未退,下午南山之行再度受了風寒,晚上高燒一度超過40度,全身打冷戰哆嗦成一團。 藍依已回了京都,晏越澤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直接命令急診專家趕到別墅,打退熱針、輸液、物理降溫等等全套手段,折騰到凌晨三四點才慢慢好了些,但還是高燒不退,全身guntangguntang。 晏越澤焦急地問怎么辦,急診專家嘆息說白市.長平時體格健壯絕少生病,一旦生病體內抗擊病毒的免疫機制效力微弱,病情會來勢洶洶,須等到免疫機能慢慢適應并配合藥效才能發揮作用。 “大概什么時候痊愈?”晏越澤問道。 急診專家伸出手指:“內火太重,起碼三天?!?/br> 得知白鈺請了病假,俞晨杰立即采取閃電行動通知上午十點整召開常.委會,照例不準缺席—— 這條針對周沐說的。